那是凝重的绿色,迷雾般朦胧的淡淡颜色营造出一种特定的美丽。“他醒了,他醒了,快看。”一个个急促的声音如同爆裂的豆子在夏维尔的耳畔响起,睁开眼睛的夏维尔看到的完全是另一个世界的景观,或者说那是与这寒冰之地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到处是绿色,茂密的树叶,盛开的各色美丽的花朵,这里可以说是个神话一般的地方。
捂着还有些疼痛的脑袋的夏维尔坚持着坐了起来,然而更让他吃惊的事情生生映入眼帘,那发出怪异声音的竟然就是那些花花草草。一片雪白的六瓣落谷花,正蠕动着他那白色的花蕊叫喊着。“这是什么地方,”夏维尔有些畏惧的向后退了退身子,作为一个被遗忘者本来不应该畏惧死亡,但是一种强大的力量正侵蚀着夏维尔的神经,使他不由自主的害怕,那块与他相伴多年的上古坠饰此刻似乎失去了他应有的力量,默默的躺在夏维尔的胸口,一种生命被撕裂的感觉在夏维尔坐起来的时候,就在不停的骚扰他,一阵阵冷汗让他如此眩晕。
“这里是哪里?”握着头的夏维尔依然没有摆脱那欲裂的头痛。一个轻柔的声音穿越这奇异的世界响彻在夏维尔的耳畔,“这里是梦的世界,睡着了,还是醒了,都不重要。”伴着那声音由远至近的飘来,那是一个绝美的女人,美丽到了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他的美丽,任何比喻都是那么的多余。出现在夏维尔的面前。那是个周身都是绿色的女人,站在这些奇怪的花花草草中间,一种翠绿色的迷人幻境渐渐模糊了夏维尔的双眼。他茫然的站起了身子走向那个女人,伸出的手直直的走向那个如同神话一样的女人。
这是一直挂在夏维尔胸前的泽兰色上古坠饰突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那直穿天空的光芒瞬间让围绕着夏维尔身边的翠绿色光芒淡去。这一切来得太突然,惊愕的夏维尔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绝美的绿衣女子,不禁微皱了眉头,只见他举起双手,一团如梦境般的翡翠光泽把夏维尔包围,淡淡的绿色渐渐把这片耀眼的光芒压制住了,一个凄厉的声音破空响起,“伊瑟拉,你会为你今天的举动后悔的!”那尖厉的声音在那片绿色的光芒中渐渐低沉下去,那夏维尔依然隐隐听见了,来自他身前坠饰的最后呼喊,“我一定会再回来的。”此刻夏维尔胸前那个一直伴随着他成长的坠饰上面的黑色气流渐渐的暗淡下去,片刻间又恢复了那原本的莹蓝色光彩。
此刻的夏维尔突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的空虚,好像生命的一部分被挖走了带来的空洞。那是伴随着他从小到大的神秘声音,似乎那就是指引他命运的神,没有了他,夏维尔像是失控了的玩偶静静的倒在地上,所有的力量都如东去的河水再也不回头。此刻的夏维尔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哪怕是调整一下手臂的位置都成了一种奢望,他抬头看着掉落在地上的死神镰刀,黝黑的表面依旧可是他再也没有力气拿起他。如果不是那个绿衣的女子走到他的身边,他也许会一直躺在那里。
“夏维尔,一切都结束了,你的噩梦本来就不应该开始,在这翡翠梦境中,本来就不应该有这样的东西存在。”“绿衣美女再次聚集绿色的光芒围绕在夏维尔的那个神秘坠饰旁边,似乎要给他最后一击。可惜这次他失败,翠绿色的光芒一旦靠近那个蓝色水晶的本体,就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涌出来把他驱散,无论多么强大的魔法,都不能将这块水晶伤害分毫。绿衣女子在不知道多少次失败后终于放弃了,只见他坐在夏维尔的身边,那些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消失不见了,映入夏维尔眼帘的只有那双如同翡翠般深邃透彻的眼睛。
“你是谁?”夏维尔用尽所有力量挤出了这几个字,已经让他气喘吁吁。“绿衣女子留给夏维尔一个淡淡的微笑,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把夏维尔包围。这是只有巨龙才能发出的力量。夏维尔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是一条巨龙。他喃喃的念出了那只存在与神话中的名字。“你是翡翠梦境的主人,伟大的绿龙领袖伊瑟拉吗。”尽管夏维尔的声音几乎小到他自己都听不见的地步,但是那个绿女子还是用默默的点头回复了他。
“上古之神的力量无处不在,如果不是远在造物者神殿的上古之神的力量触动了封存在你项链上的泰坦封印,那个怪物也许还要一直潜伏下去,直到他获得真正自由的一天。”伊瑟拉一个人的自说自话,似乎应对了夏维尔的担心,那个从阿尔萨斯手中获得的神秘坠饰,几乎影响了他的一生,从头到尾命令一般的低语几乎让夏维尔疯狂,一步步的走来,他也多次的利用了这个传说中的力量,如果不是那个神秘的坠饰也许他早就看不到那温暖的太阳了。
“上古之神从不让自己的宿主轻易死去,他们的力量尽管已经被封印了太久的岁月,已经不能发挥出其真正的力量。但是不要忘了,精神控制,一直都是上古之神的强项,曾经的大地守卫者耐萨里奥便在这些万恶的自称为神的家伙的诱导下一步步走向了堕落。”回忆起那伤感的岁月尽管经历了上万的时间,但他依然不能改变伊瑟拉对他曾经的战友的怀念,哪怕他已经堕落成了毁灭的象征,死亡之翼。
收拾起思绪的伊瑟拉,容颜一板又说,“上古之神即使被封印力量也依然强大,我不能保证,他们是不是有一天会突破翡翠梦境的封印。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你真心要做的事情,哪怕他是错的。”“相信自己真心要做的?”这样的言词让夏维尔有些不明白了,忍不住提出了自己心中的那一次不解。翡翠梦境的微风带着一点鲜嫩青草的味道,伊瑟拉在手下那群奇怪的花花草草簇拥下,离开了,他似乎不想给夏维尔一个完美的答案,也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一天也会成为上古之神的傀儡。
当然,翡翠梦境的主人不会让夏维尔空手而归,淡淡的梦境散去,夏维尔发现,自己的肉体竟然重新恢复了活力,那是他几乎要遗忘了的真正的生命,金色麦壳颜色的肌肤,一种淡淡的温暖涌上心头,那是鲜红的血液在身体里流淌,夏维尔呆呆的站在那里听着那扑通扑通的心跳的声音,也许未来从此不一样了。此时的夏维尔甚至有些后悔怎么没有早点遇见伊瑟拉,此刻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玛丽莎,“也许以这副身体可以见心上人吧。”
一阵悠远的声音穿透了夏维尔的头脑,那是伊瑟拉的声音,遥远而空洞,却那么清晰。“夏维尔这副肉体每天只能维持一小时,记住这不是恩赐,如果可能请你到冰冠堡垒里面挽救我的女儿踏梦者瓦莉瑟瑞娅,就当是你对我的报答吧。这样的要求夏维尔没有任何理由拒绝,他冲着那一抹遥远的绿色大喊道,“我一定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的。”
“夏维尔·库安,是你吗。”正当夏维尔正在发呆的时候,身后的一个声音让他警醒,那是他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不久前他们还在并肩作战。玛丽莎那一身雪白无暇的牧师法袍就在夏维尔一转身的功夫出现在他眼前。然而迎接夏维尔的却是一个猛烈的耳光,晃着一头星星的夏维尔一屁股再在了雪地里,他努力的站了起来,却发现玛丽莎,那深含泪水的面颊,那是被欺骗的懊恼,更是最深情的表达,一个猛烈的拥抱几乎让夏维尔再次摔倒,灼热的情感再一次涌上了夏维尔的心头,眼泪终于像决堤的洪水再也不受控制,疯狂的往下滴。
“你知道吗,当我听说你在那场亡灵天灾的战斗中死去的时候,我整整哭了三个晚上。”玛丽莎喃喃的诉说,夏维尔又怎么能够不理解,死亡的现实对于他是残忍的,但是在那场酿造了无数悲剧的天灾战争中,这不过是其中的一个插曲,有太多的不幸发生,让人甚至忘记回味这一段凄美的爱情。
“我的确死了,但是希尔瓦娜斯女王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作为被遗忘者生存着,在西部海滩,当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里有多激动吗,可惜部落和联盟深怨的仇恨让我不能和你相认,但是我庆幸你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你有一颗包容的心,在银色黎明里面,我们才不会这样简单的错过。”夏维尔的字字真切让玛丽莎的泪更浓了,直到它们完全浸湿了夏维尔的肩膀,玛丽莎才再次开口,“是的第一次见面我就已经发觉出你和别的被遗忘者不一样,在西瘟疫之地,再次和你相见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察觉你的真实身份,那个时候你还骗我说你叫死神的镰。直到你完成了东瘟疫之地的清剿成了整个艾泽拉斯的英雄,整个大陆没有人不知道你的名字,只有我还那么傻,这样的结果我早就应该想到的。”玛丽莎泪中带着笑,那是获得了真正幸福的眼泪。
夏维尔也是苦涩的一笑,“我只是想给你一个希望,死去的我本来就应该被时间遗忘,我希望你能有一个新的开始,却没想到,你还是没有把我忘记。”玛丽莎轻轻的锤着夏维尔的肩膀说,“我这一生,永远只爱你一个人,没有了你我的世界也将是黑白的,当我知道你死了的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为你报仇,哪怕是强大如同阿尔萨斯。”玛丽莎默默的念出那个名字,那个对他和夏维尔都等于禁语的名字,尽管他们终于有一天要面对。
“对了,你是怎么恢复肉体的生命的?”当玛丽莎诉说完所有的心事再次凝视着夏维尔的时候,终于问出了,这个他早想知道的问题。面对玛丽莎关切的询问,夏维尔坦然相告,“这要感谢绿龙女王伊瑟拉的力量,是他让我重新拥有了这样的身体,但是每天当中只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是这个模样,过了这个时间我又要恢复那丑陋的被遗忘者的模样了。”结束了短暂的甜蜜邂逅,夏维尔突然想起了一个关键问题,只见他急切的问道,“对了,我记得咱们两个在新壁炉堡跟卡德森战斗,我被一种什么的上古之力给控制了,醒来便在翡翠梦境中了,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夏维尔隐去没说关于上古之神和自己之间的联系,这是属于他的秘密,他对谁都不想说,哪怕是他的挚爱,毕竟这关联的危险实在是太大。
好在玛丽莎也没有问,原来,自从夏维尔凭空从哪里的魔法屏壁中消失后,卡德森好像也似完成任务似的,一个火球术把玛丽莎击倒后便穿越了那面闪耀着绿色光芒的魔法门不见了踪影。由于卡德森的离去,席卷整个新壁炉堡的暴风雪终于停了,老弗丁听了玛丽莎的简单介绍,觉得此事可能跟沉睡了数万年的上古之神有关,此时十分棘手,当下还是以对付巫妖王为首要目的,老弗丁便放下了这件事情,把新壁炉堡的血色十字军收编了。此刻部落、联盟和银色黎明的三方势力都完成了对诺森德初次登陆时的控制工作,三方在通往巫妖王的老窝冰冠堡垒的必经之路天谴之门迎战这位亡灵天灾的统治者,暴风城派出了曾经在瓦里安国王失踪期间代理权利的摄政王伯瓦尔公爵。部落则是派出了热血的战士小萨鲁法尔,银色黎明作为后续支援,玛丽莎也在其中,为此玛丽莎还高兴了好半天,终于可以和亡灵天灾正面交锋了,他等这个机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定于明日对巫妖王发起总攻。
不知问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夏维尔一点也不感到高兴,心中一种烦闷一直萦绕在他心头,他总有一种要永远分别似的感觉。当然夏维尔不会把这些说出口,“他只是关切的看着玛丽莎希望,圣光可以保佑他心爱的那个人能够平安回来。“对了,还有一个叫巴瑞恩的被遗忘者领着他的几个同伙要求加入银色黎明,听说是你介绍的,没错吧。”玛丽莎这么一问,夏维尔才想起了,被卡斯鲁下令抹杀的那几个被遗忘者,自己违背了命令决定给这些被遗忘者一条生路,叫他们投奔银色黎明。关于回去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夏维尔从来不去考虑,把握住眼前的幸福才是关键。
诺森德的夜晚是如此安静,皎洁的月光照在这片雪白的大地上,一面冰冷的湖水面前,夏维尔和玛丽莎席地而坐,望着那了无一物的池水,两个人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洛丹伦的静水湖的夜晚。那是个同样安详的夜,两个人坐在湖水旁边整整谈了一整夜,伺候各自的忙碌便没有了这样的机会如今在诺森德的夜晚,两个人再次得到了这样的机会,可惜物是人非,唯一不改的是两个人的心。
看那静静的池水不泛起一丝波澜,两个人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仲夏的宁静夜晚。“如果不是那场骇人的天灾战争,我想我们应该已经结婚了,看着孩子在身边玩耍,过着平静的生活吧。”夏维尔说着心中最想达的语言,这又何尝不是玛丽莎想要说的。那神情的一个回眸,夏维尔已经从他眼中看到了那许久未见的情感,这本来应该是个幸福的夜晚,可惜的是他从玛丽莎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那丑陋惨白的被遗忘者的面孔,如今他已经到了完全放弃情感的时候了。这一切都不应该在属于他,哪怕他是最特别的哪一个。
“可惜没有如果,在这纷乱的世界,也许今天我还能和你见面,明天便是永别,这谁又知道……”夏维尔轻轻的堵住了玛丽莎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你永远不会有事的,我以圣光的名义发誓,就算整个艾泽拉斯大陆全部崩溃了,我也要一直保护你到永远。”那是夏维尔所能做的最深情的表达,此刻玛丽莎深深的依偎在夏维尔身边,看着那只有诺森德才有的深蓝色的月亮,那幽幽的月光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仿佛是艾露恩给予的祝福,洁白的月光映衬着两个人此刻的幸福。那是漫长的一夜,两个人聊了很久但是在漫长的夜晚也总有过去的那一刻,当诺森德那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