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8
雨水啪啪地滴到尚问天的额头上,尚问天一折身子起了床,边穿衣服边喊:“你们两个快起床吧,房子漏雨了。”周连成和曾亿很惊讶地喊道:“漏雨啦!漏雨啦!”因为在他们两个床的上方撑着蚊帐,暂时挡住了一些雨水,所以,他们要感觉迟一些,当尚问天把灯打开后,他们两个才看到各自的蚊帐顶已湿了一大片,随后也迅速穿好衣服下了床。尚问天掀起被褥,把洗脸盆放到漏雨的地方,不一会,就接满了一盆雨水,周连成和曾亿也把洗脸盆和水桶放在漏雨的地方,漏雨的地方越来越多,几乎连成了一片,曾亿说:“漏雨的地方太多,这样接雨不行呀。”周连成说:“干脆,我们把床都集中到中间吧。”他们三个把床都集中到房子中间,用接雨的办法已不起作用,他们只好在靠墙周围挖一条水沟,在门口处挖一个水坑和水沟连起来,把雨水集中起来泼出门外。老天爷似乎有意和人们作对,他们刚把床集中到房子中间,屋顶中间的毛草又被暴风雨卷走了几绺子,雨水穿过毛草滴落到床上,他们又把被褥集中到一起,用朔料布把被褥盖住。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房子到处漏雨,已没有躲藏的地方,屋外地上的水也超过了屋内的地面,他们尽管在四周打起了土围子,还是阻挡不住屋外的水向屋内进攻。雨水透过屋顶不停地砸到床上。屋内和屋外混为一体,屋外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大雨倾盆,一片汪洋;屋内心急如焚,手忙脚乱,滴水如敲战鼓,一阵紧过一阵,脚下雨水横流。尚问天急切地说:“我们不能再这样折腾下去了,再折腾下去,我们在这房子里就呆不住了,我们得出去把房顶整一整。”
曾亿问:“下这么大的雨,咋整呀?”
尚问天指着床上的朔料布说:“腾出来两块朔料布,我们把屋顶漏雨严重的地方盖一盖。”
曾亿犹豫不决地说:“这行吗?”
周连成接着说:“我们试一试吧,反正现在呆在屋里也和呆在外面差不多了。”
人们急切的呐喊声在风雨中沸腾,一个个顶风冒雨捍卫着这微弱的家。周连成和曾亿冒着倾盆大雨用肩膀把尚问天举到房顶,尚问天把朔料布刚铺开,就被风吹得四处乱飘。尚问天大声喊道:“往上铲一些泥巴。”压到朔料布上的泥巴一会儿就被雨水冲掉了,朔料布又四处飘起来。尚问天又喊道:“找一些砖头来。”
曾亿忙着四处找砖头,“小心点!我把砖头递上来了。”
周连成忙着往房顶上铲泥巴,“注意!我把泥巴铲上来了。”
尚问天在房顶上一边用身子压着朔料布,一边用手拣着砖头,扒着泥巴。雨衣早已失去了作用,雨水浸透了衣服,他们全然不知,情绪和这急骤的风雨一样高涨。
这暴风雨是对他们踏入社会的洗礼,冲刷着他们身上的幼稚,冲刷着他们心理的软弱,催他们成熟,给他们重新塑造一次灵魂。社会不相信眼泪,只承认强者。社会给弱者营造坟墓,给强者奉献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