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万里斗得正在兴起当中,身边的长啸声悠然不绝,步法更是越变越快。李千渐觉目不暇接,连连遇上险招。吕璇滢眼见情势危急,不由得是嗔道:“三个蠢材,还不上去?”那三人大怒,但迫于形势,只得围了上来。
云万里眼见势急,忽然纵起,一掌向李千左侧袭来,李千转身右闪。不防云万里早已算中,忽使大明王剑气,直接是在半空中横掠丈许,抢到李千右侧,一道剑气瞬间逼发而出,双掌飘然拍到。
李千不料云万里在空中施展步法,当真神乎其神,只觉掌风扑面,气为之闭。不得已,也使一招大明王剑气,双掌迎上。“夺”,两人四掌相抵。李千只觉暖流滚滚,汹涌而来,浑身气血翻腾,胸中烦恶不堪。太明郎三人恰好抢到,云万里双掌间生出莫大黏劲,身形滴溜溜一转,拖得李千背朝众人,微微笑道:“谁来?”
吕璇滢见云万里出语从容,李千却是面红眼瞪,心知落了下风,忙道:“快退下。”
太子恩等人乐得隔岸观火,当下退在一旁。云万里瞧着吕璇滢,笑道:“姑娘最好放了赵越娘!要么我这劲力一吐,这小畜生可就没命了!”
云万里嘴里谈笑,双掌暗暗催动,一股子的“浩然正气”,内劲如潮来去,反复冲击李千周身的经脉。李千想要抵挡,可暖流沛然莫匹,自身精神力与它一碰,便如冰消雪融,冲得星落云散、七断八续。吕璇滢见他面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黑,全身汗水纵横,一旦流出,化成氤氲白气,不由俏脸发白,咬了咬下唇,朗声说:“好,你先放人!”
云万里笑道:“奇怪,姑娘干吗不先放人?”
吕璇滢怒道:“你放不放?若不放,大家拼个鱼死网破。”将匕首侧转过来,在赵越娘颈上一抹。
太明郎见状是吓得面如土色,双手乱摆,连忙叫道:“不可,不可!”太明郎环眼一瞪,厉声道:“姓云的,叫你放人,你便放人,哪来这么多废话?”
云万里只觉得心中作恼,怒喝道:“你这个蠢汉,我设计救你妻子,你倒来怪我?”当下,云万里也不理会太明郎,淡淡笑道:“既然如此,姑娘一刻不放人,大家便耗一刻,一天不放人,大家便耗一天,看谁耗得过谁?”
吕璇滢瞧云万里不肯上当,更是气急败坏,但却又是无计可施。李千如处蒸笼,火热难当,只觉每流出一滴汗水,体内真气也随之消逝一分。汗水化作蒸气,片时工夫,雾气好似一个大大的蚕茧,将他全身裹住。
吕璇滢又气又痛,一咬牙,将匕首在赵越娘脸上抹来抹去,恨声道:“你不放人,我在她脸上割一十八刀,把她变成丑八怪!”
赵越娘只觉匕首寒气森森,心中莫名惊惧,她生平珍爱自己的容貌,容貌被毁,可说生不如死,心头一紧,流下泪来。太明郎见她落泪,心中焦躁,却又不敢冒犯吕璇滢,唯有大骂云万里出气。
云万里听他骂得粗野,暗暗作恼,笑一声,扬声道:“也好,姑娘你划一刀,我便拆掉这小贼一根骨头,看他有几根骨头好拆?”
吕璇滢见云万里还是不肯上当,登时气急败坏,要知眼前强敌环伺,若无人质,寸步难行。但若不放赵越娘,李千必受折磨,一时百计无施,眼圈微微泛红。
此时忽听远处呼声大作,转眼一瞧,东南角烈焰冲天,浓烟滚滚。
太子恩父子不由脸色大变。吕璇滢心知必是王大力三人见自己久不回转,心急难耐,放起火来。火头不止一个,火借风势,格外猛烈。雷氏父子面露焦虑,眼前的事却也十分紧要,根本无法走开。
云万里也知拖延下去,火势无法收拾,沉吟时许,笑道:“大家一同放人如何?”吕璇滢也无别法,只得点头应允。云万里撤了双掌,李千身子其软如绵,摇摇晃晃,站立不住。云万里将他左腕扣住,免其摔倒,笑道:“姑娘,请了。”
吕璇滢无奈上前,左手挽住李千,右手扣住赵越娘。云万里则伸出一手,拿住赵越娘右腕,笑道:“放手吧。”两人同时放开一手,取回人质。云万里将赵越娘向右一拨,忽地哈哈大笑,左手成爪,闪电般拿出。
吕璇滢匆忙向后一缩,云万里方要追击,忽觉背后风起,慌忙回掌抵挡。拳掌相交,劲风四溢,云万里定睛一瞧,来人竟是太子恩,不由怪道:“太城主,这是何故……”
太子恩阴沉沉一言不发,又是两拳袭来。云万里又惊又怒,只好出手拆解。王明却知太子恩心思,纯阳盒既然是落在吕璇滢手中,太子恩决不容吕璇滢落入到云万里手里,当下趁着两人纠缠不清,挥舞断剑,直扑吕璇滢。
太子恩岂容王明得逞,撇开云万里,霍霍两拳将王明逼退。又见云万里斜刺里奔向吕璇滢,忙又横身阻拦。云万里无奈,只得回掌抵挡。王明心想这两人修为胜过自己,夺得纯阳盒后,也是难已脱身,蓦地毒念大起。
倏地纵起,看似扑向吕璇滢,半路上刷刷两剑,分刺太子恩、云万里二人。二人惊怒交迸,纷纷叫骂抵挡。三人分分合合,战成一团,吕璇滢趁机扶着李千夺路狂奔。忽听身后叫喊,赵越娘、太明郎赶了上来。吕璇滢以一敌二,狼狈不堪,斗得数合,赵越娘看出一个破绽,她恨极了吕璇滢,只欲杀之而后快,长剑一摆,斜刺过去。恰好云万里施展步法,脱出战团,见状吃了一惊,拔剑挥出,呛啷挑开赵越娘的长剑。太明郎见他出剑阻拦妻子,怒从心起,转身挥拳相向,一时夫妻二人双战云万里。
吕璇滢趁机纵身钻入巷道。两人奔出一程,李千缓过一口气,只觉浑身酸软,便说:“璇滢,让我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