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振锋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翠花点珠耳环愣神,
五天,
已经五天了
她竟是一次都未找过他
季振锋一把死死握住耳环,塞进腰带里,抓起酒壶猛喝,
许是酒太辛辣,辣得季振锋眼眶发红,
他一擦眼睛,往桌上拍了两张银票,微醺着走出酒馆,
街头过路的百姓都自觉地绕开几步子,生怕被这个微醺的高大雄壮男人给撞倒了去,
可就是有那样不长眼的,一把就用力地撞到季振锋雄健的身上了,
与此同时,一股子说不上来的味道充斥在空气里,
季振锋用手来回擦了擦发痒的鼻间,又用力地吸了下鼻子,
而后火冒三丈地揪着矮半截的男人的领口,一把领了起来
怒吼:“竟敢撞你爹爹活腻了不成”
矮小男人的两脚在空中卑微地来回踢着,双手死死地抱抓着季振锋的粗臂,
连连求饶:“爷爷饶命啊小的瞎了眼才不小心冲撞了爷饶命啊爷”
季振锋后牙关一咬,举起砂锅大的拳头,卯足了劲地往矮小男人头上抡去
突然,一阵眩晕感上头,季振锋大手抵着脑袋,来回踉跄了两步,
因此而挣脱大手禁锢的矮小男人,连忙扶住站不大稳的季振锋,
“爷您这是怎的了都怪小的不好都怪小的不好撞得爷您不适”
矮小男人边说边搀扶着季振锋往旁的客栈里走去,
季振锋一甩臂上的手,粗声粗气地吼道:“别碰爹爹我”
而矮小男人偏是不撒呀,紧紧地搀扶着季振锋:
“爷您这般都没法走啊就让小的给您赔礼谢罪,小的给您开个客房,让爷您好好休息休息”
季振锋想要拒绝,奈何脑袋越发地眩晕,二人来回拉扯间,
已不知不觉中被矮小男人给扶进一楼大门旁的客房去咯。
“王妃,有您的信。”
檀柔放下手里的毛笔,接过女奴双手递上的信纸,
打开一看,
身子唰地下猛站了起来,面色大变
女奴连忙问:“王妃,可是哪里不适”
檀柔紧着拳头,极力克制着慌张:“没事,你先出去吧没本王妃传唤任何人不得入内”
“喏”
待女奴们都退下,檀柔慌张失措地跑到房里头的衣柜子前,乱翻一通,
翻了半天,终于是在柜子底下翻到一件朴素无华的衣裳,
她忙慌换上,头戴遮纱帷帽,
一路左躲右闪,从隐秘的后门出府去了,
现在正值申时,街道上最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檀柔微垂着头,素手紧捏下巴处绳带,谨慎地避讳着人群匆匆赶路,
小半天,终于是让她寻到了信上所说的客栈,
她抬脚刚一进门去,就迎面而来一个绣花香囊,隔着薄纱一下子撞到她的脸上,
香囊气味异常的重,重得檀柔呛鼻,忍不住轻咳两声。
“嘿这位贵女我看您气质清雅、身段婀娜,很适合我现正在卖的迷蝶香囊啊”
卖货的矮小男人笑呵呵地说着,与此同时,将手中香囊更凑到檀柔的面前去,
檀柔起手一巴掌打开粗鲁怼上来的手,不耐烦地道:“不需要”
男人不死心呐,硬是将迷蝶香囊又给怼到檀柔的脸上去,
再次被浓重香味呛到,檀柔一把打掉男人手里的香囊,
傲慢地进了客栈,巧脚一拐,入了大门旁的客房,
矮小男人呀了一声,连忙蹲下身子捡香囊,
在他捡起香囊之际,目光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突地冷笑一声,走进人群之中,淹没了踪迹。
檀柔一把拉起倒躺在床上的高大身躯,
低声惊恐地叫道:“耳环呢耳环呢你究竟不小心将耳环落到王府哪片附近去了”
被摇晃醒的季振锋满面通红,
他直觉得浑身滚烫,像是被火烧着一般,
他粗鲁地扯脱着自己身上的带皮衣服,
檀柔压制住他的手:“你做什么我问你耳环呢你快说快说啊”
“柔儿柔儿”
季振锋一把死死抱住面前的香软,粗鲁地亲吻着怀中的可人,
“季振锋你是不是疯了我在问你耳”
话说到一半,檀柔顿感口干舌燥,浑身火热得不行,心跳也越来越快了起来,
尤其是在看着季振锋雄性的身躯时,那股子火热更是猛烈
她粗喘着气,双眸变得迷离,身体跟着意愿配合着
一时间,两人躺在床上,情难自禁,
就在二人翻云覆雨之际,门被一脚踢倒了
只见客栈大厅内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个个一个劲地探头往里瞧,
“啊”
檀柔用被子死死地裹住自己的身子,浑身发抖,
这时,几个人开出一条人道,
只见一个男人从人道里走了进来,面容冷峻、双目含怒
逐沉声吼道:“一个堂堂王妃竟做出与粗匪苟且之事简直罪该万死”
这一吼,整个大厅里看热闹的人都沸腾了
“竟然是王妃”
“王妃偷人”
“呸下作乱搞的破鞋”
“对这样的破鞋不配当咱们国的王妃”
众怒声顿时激起一片
而这一消息也瞬间一传十十传百,在整个禀城全传开了
如雷贯耳的吵闹声、辱骂声,让檀柔恐惧,她用被子蒙着头,胡乱大叫着,企图盖过那些如刀尖穿心的话,
季振锋将檀柔拦挡在身后,冲着人群凶神恶煞地怒吼:
“尔等都闭嘴一群狗娘养的下作东西你们懂什么快都闭嘴”
“来人将这对下作东西锁回府”
两个男人拿着铁链走到床前,其中一个一拉被子,逼迫檀柔探出脑袋来,
季振锋一拳抡去,大吼:“你个狗娘养的你想干什么”
男人身手敏捷地躲闪过砸来的硬拳,与此同时也一把掐住了檀柔的脖子,
铁链一圈,锁孔一按,檀柔的脖子被牵制住,
想要阻止的季振锋被另一个男人用短铁链强性锁了两脚,
季振锋一拳抡去,男人以掌为盾,与此同时转动铁链,紧锁住他如木粗的双手。
二人一拉
床上的两人跌摔在地,檀柔顾不得疼痛,只一个劲地死拽着裹着身子的花纹被子,
骁岩璟重哼一声,一甩广袖转身出了房门,
而季振锋二人也被强拉着出来,
客栈门口明明有马车,可骁岩璟偏是选了足行
檀柔就像牲畜一般,被铁链拉着,一路往王府去,
熙熙攘攘的街边快要被挤得水泄不通,
他们大都都是特意看来这番场面的,
“呸真是个贱胚子”
人群中的一句响,带动了全部百姓愤怒的敌意,
“就是这就是我们女人中的败类耻辱”
“下作妖精呸天生做下妓的烂料”
与此同时,空中横飞来许多烂菜烂果,
烂菜烂果如雨下,纷纷狠砸在季振锋和檀柔的身上,
更有旁的还伸手想去扯掉檀柔身上的被子,
季振锋如同疯狗,猛冲上去,见天地吼恨不得用嘴咬死那扯被子的人,
“你们干什么他奶奶的一群狗娘养的畜牲住手”
季振锋撕牙咧嘴地来回对着两边吼叫着,如果真能以牙为武器,他定会咬破在场每一个人的喉咙
檀柔死死地抓着被子,双唇疯狂地发颤,
一双水眸恐惧又坚定,嘴里一直喃喃自语着:
“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我没错”
神秘难察的暗阁地底下,有一层阴暗潮冷的地牢,
在那个地方有着数不胜数的刑具和心狠手辣的逼供人,
但凡被抓进去的,就没一个能喘着气出来。
“呲啦”
烧得通红的铁块被投进木桶里,发出声响,
哐啷
双手被吊锁着的檀柔害怕地向后退了步,
被扒了被子的她,身上只穿着一件略微显透的绸缎里裙,尽显妖娆,
可这里头的男人似乎并不为之动容,
个个都在寡言少语、神色冷漠地干着自己手机的活儿。
隆
连接大牢的石门被打开了,
只见骁岩璟从那儿慢慢地走了下来,
檀柔犹如惊弓之鸟,瑟瑟发抖地恐盯着那个男人,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傲慢与冷漠,
不,今日有所不同,今日的他,眼里藏着恨
骁岩璟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桌上一排不同款式的皮鞭上慢慢游离,
每一次的游走都非常认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挑什么奇珍异宝一般,
最后,他的指尖一定,抓起其中一条由粗逐渐变细的鞭子,
烛光下,隐隐可见鞭子上有细小难察的倒钩,
他将钩鞭扔给旁的男人,随后走到老爷椅上,靠坐着,
啪
一声巨响的鞭声响彻地牢,隐能听见回音在地牢里的角角落落飘荡,
就见仅仅这一鞭子,皮糙肉厚的季振锋就被抽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挥鞭的男子似是赞赏地看着手中的鞭子点了点头,而后转身走了一步子,
忽地转身一个抽鞭
鞭子狠狠地抽打在檀柔身上,
嫩白的手臂顿时皮开肉绽,血染白衣
“啊”
猝不及防的檀柔痛得失声哭叫,凄惨的哭喊比鞭子抽打的声儿还要响,
可鞭子哪里肯停呐,
啪
啪
啪
每一鞭都抽得实响
“狗娘养的住手快住手你个狗王爷给老子住手”
季振锋用尽全力地嘶吼着,
他急怒得满脸暴青筋,犹如撞笼猛兽,一次又一次地朝着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在的身影冲去
奈何粗大的铁链根本无法被挣脱
啪
啪
“啊不要打了”
啪
啪
“呜啊啊啊不要再打了”
檀柔痛到哭得撕心裂肺,浑身都像被锋利的刀子一片一片割下来一般
想躺下躲避,又被手上两条该死的铁链拉扯着,怎么也躲不过去半鞭子
才没受上多少鞭子,檀柔的一件白衣已经被抽打成了一件鲜红衣裳,
季振锋急怒到引起反胃,不停干呕起来:“呕住呕住手顾顾漠清那个贱蹄子是老子亲自抓的她身上的伤也是老子动手打的不关她的事快住手”
这话倒教那人掀茶盖的手停了下,
但只一下子,那人又恢复了常态,不过抬眸看了眼站在旁的男人,
旁的男人微一点头,抓起桌上一条带针钉头的鞭子,
啪
一鞭子抽打在季振锋的身上,顿时血染衣料,
老爷椅上的那位,神情冷漠严肃得很,边抿着茶水边瞧着眼前的一出活好戏,
诡异阴冷的地牢里,响着两道震耳的抽打声,其中夹杂着嘶吼辱骂和痛不欲生的哭嚎
“漠清丫头,快快来”
卿大娘一脸笑容地冲着顾漠清招手,
顾漠清笑着小跑着过去:“怎的了”
卿大娘拉着她到一旁的石桌前坐下,将手中的一包袱轻放在桌上,而后神秘兮兮地打开,
顾漠清两眼一亮,用手极其轻柔地摸着包袱里头的一件漂亮衣裳,
卿大娘将衣裳拿起来,见得全容,顾漠清禁不住惊艳,
这衣服
真的太好看了
卿大娘笑呵呵地道:“为娘特意到裁缝铺里裁的料子,做了好些天才做好的,漠清丫头喜欢不”
她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嗯太好看了”
向来喜欢中性利落衣裳的她,难得对一件花俏女装如此喜欢。
卿大娘将衣裳匹在她两肩上,随即左看右望地,高兴极了。
“哎哟喂瞧瞧这身子衣裳,穿在我漠清丫头身上,就是衬得好看”
顾漠清被夸得有些脸烫,
哪有人夸人将衣服穿好看的
“快快咱到屋里去,我给你换上”
卿大娘迫不及待地拉着顾漠清往屋里去,
“啊我我明儿穿,明儿穿出来一样的”
卿大娘哪里肯啊,愣是拽着她往屋里去,
“那怎行,为娘还得给你梳个发型,再给你这男子脾性的古怪丫头画个衬这衣裳的娇容妆才行”
她想了多少年的闺女啊,
日想夜想成天地想,自个儿能有个女儿,
天天给她裁漂亮衣裳、梳当下兴的发型、画精致的妆容,
将闺女当娇嫩珍贵的公主那般养着。
被硬拽进房的顾漠清只好乖乖作罢,
待一顿换装后,她又被按坐在梳妆台前,
桌面上是一排又一排数都数不过来的盒盒瓶瓶,教她一个连面膜都不大敷的人看晕了眼去,
而卿大娘则像个美容博主一般,边替她画着妆边滔滔不绝地讲解着每一瓶的特点,
捣鼓半天,精致细腻的妆容总算是要大功告成,
她呆看着镜中的自己,
这个面若桃花、眉眼含神、潋滟惊世的女人是她
果然啊
化妆就是妖术
“别动,左眉眉尾还差上两笔。”
说着,卿大娘轻扫着她细而浓的眉梢,
突然,手一失重,一条眉尾一口气画到了太阳穴
卿大娘:
顾漠清:
顾漠清突地夺过卿大娘手中的熏眉根,
画了一笔在卿大娘脸上,顿时成了大花猫,
卿大娘一惊,随后拿起另一根熏眉根,涂画在她的脸上,
两人像个互相捉弄的孩子,你追我躲地互相糊画着满脸,
“哎呀,你个丫头快站住”
“就不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个丫头哈哈哈快些站住”
卿大娘像个孩子,直追着跑远的顾漠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