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快快带他回府邸再找些医术高明的大夫看看吧,或许还有希望!”
听完大夫的话,在场所有人都面色沉重起来,
骁永纯更是面色苍白,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顾漠清将银票交到大夫手里:“好!辛苦大夫了!”
大夫接过银票,踮着步子出了这横尸遍野的院子。
骁永纯像惊魂附体,胡乱扯着身旁人,
嚷嚷道:“快……快!快送儒安回王府!”
顾漠清连忙制止:
“不行!济公子胸口刚拔出剑,这山路崎岖,马车颠簸,血会流得更快!”
骁永纯顿时绝望,踉跄地倒在谨荷身上,
捂着脸悲痛哭泣:“那,那要怎么办?呜呜呜~”
“沉铭,护送她们回府!”
在旁一直淡漠无语的骁岩璟忽然说话了,
而后,他踏进房里,横抱起床上面色惨白的济儒安,
点足跃上房檐,一时间没了踪迹。
顾漠清连忙扶着站不稳脚骁永纯,钻进门口候着的马车,
一路快马加鞭地赶着回到王府。
当她们抵达王府时,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不少的大夫,
可都是匆匆忙忙进来,摇头叹气地出来的,
在最后一个大夫出来时,骁永纯不顾礼数,一把扯住大夫的袖子,
声音颤抖不已:“大夫!怎…怎么样了?”
“这……哎~”
大夫无奈地摇了摇头。
骁永纯来回踉跄,跌坐在地,梨花带泪,
泪水连连的杏眸突然一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从地上慌张爬起,跌跑出了院子,
“照顾好济公子!”
吩咐完,顾漠清连忙紧跟在后,生怕公主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只见骁永纯一路狂跑到墨竹院,不顾下奴的阻拦,硬闯进药阁禁地,
秀手乱翻着满墙的药瓶,药瓶摔落一地,
终于,骁永纯看到最高处的一个白色瓶子,她像看到命一样,
爬上桌边,一跳而起,把瓶子抓了下来,
绣鞋踩空,骁永纯摔在地上,崴了脚。
但她顾不上疼痛,一翻手,定眼一看,
续命丹。
“太好了!”
骁永纯死死地抓着白瓶子,破涕为笑。
“放下!”
骁岩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一声呵斥震彻药阁,让人不寒而栗。
骁永纯连忙把瓶子藏在身后,头摇成拨浪鼓。
“不行!只有这个能救儒安!妹妹求求璟哥哥!璟哥哥将这颗药丸给妹妹吧!”
骁岩璟眉心一皱,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看和严厉。
“什么药都可以,唯独这颗药丸不行!给本王!”
骁岩璟直逼上前,居高临下地冷瞪着骁永纯。
“不行!我不管!我就要这颗药丸!今天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骁永纯豁出去了,放声嘶吼着。
啪!
一记耳光响彻药阁。
不止骁永纯,就连旁的顾漠清都惊呆了!
爱妹如命的骁岩璟竟然动手打公主!
骁永纯的左脸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一丝鲜红流下。
“你……璟哥哥你竟…竟然打我?”
此刻,骁永纯的心里如同刀割。
璟哥哥从来宠爱她,不准别人伤害她半根汗毛。
就连她随口一说的千里难寻的宝贝,他都会竭尽全力地找给她。
现如今竟然就为了一颗小小的药丸动手打她?
“本王再说一次,把药给本王!”
骁岩璟伸出手,怒目而视。
“你…你为了一颗药丸打我?”
骁永纯似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泪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呆若木鸡地问道。
骁岩璟幽冷愤怒眼神一闪,随即掩下,
冷怒道:“本王会给济儒安一颗血丹,这颗续命丹还于本王!”
骁永纯眉头一颤,牙关一咬,一把利刃抵在脖间。
“我不信!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骁永纯!你竟为了一个济儒安如此威胁你哥哥?!”
骁岩璟这话是咬牙切齿的,冷怒的同时还有一抹难过藏在眼中。
“对!因为儒安值得!因为他真情实意的待我,为了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他不像哥哥你!虚情假意!”
骁永纯狰狞的面容微松,浓重的悲伤游眼眸,
声音凄凄:“这世道不公,妹妹惨为女子,一生不配拥锦途,作为傀儡的一生里也只不过一求,
只求璟哥哥你帮妹妹我劝说劝说母后,成全妹妹与济儒安,但是哥哥你…”
骁永纯泣不成声,神色渐渐转为愤怒失望:“哥哥你都不肯!即便那晚妹妹低三下四、以命威胁,哥哥你就是不肯帮我!
你这么多年都是在骗我的!你从来都不是打心底里疼我,从来都没有真心地把我当成亲人过!
枉我如此敬重你敬爱你,可是你都是在骗我,在骗我!”
骁永纯越说越激动,
情绪在崩溃的边缘失控。
骁岩璟面色随着骁永纯的话,越来越复杂难看。
因为太过激动,骁永纯一时间手上没了分寸,锋利的刀刃压进皙白嫩滑的脖子里,
殷红的鲜血舔着刀刃顺流,染湿领边。
骁岩璟眸光一颤,大拳一握,眼底冒起紧张之色,
“好!你把刀放下,续命丹本王给你!”
骁永纯哭腔一顿,但心底自是不信的,
放松了手里的力道,但还是一直用刀刃抵着脖子,
身子后退,小心翼翼地出的药阁,
骁岩璟冷望着地上碎了一片的药瓶子,呼吸开始忍不住粗喘起来,
顾漠清犹豫片刻,抬起手拉了拉骁岩璟的手袖,
“王爷,药丸珍贵都可再寻,但鲜活的生命仅此一次,就当是为了公主……”
唰!
广袖一甩,甩开她拉袖边的手。
骁岩璟蹙眉冷盯着她,神情阴沉难看:“你这般认为?”
顾漠清神情一顿,眼里闪着疑惑。
骁岩璟的眼神黯淡了分,而后什么都没说,疾走如飞地离了药阁,
她收回拉广袖的手,紧了紧拳头,神情隐晦。
这一路上,骁永纯不敢松懈半分,利刃一直抵着到房里,
直到济儒安将药丸吞下,骁永纯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刀刃。
看到骁永纯染红的领边,谨荷惊愕。
“公主!你……”
骁永纯抹着眼泪,强颜笑道:“没事,儒安没事了就好……”
………………
骄阳如火,酷烤着大地,大地冒着热气。
而墨竹院的房前院中,却是笔直地跪着一道身影,
顾漠清站在觅儿的旁边,同望着被院中烈阳暴晒的沉铭,
时间如水,细流难留。
这一跪,半天过去了,但是房门依旧是紧闭着。
顾漠清脚抬起,打算走上前去,却被觅儿一把拉住,
觅儿星眼暗沉几分,随后对着顾漠清无声地摇了摇头,
吱——
房门开了。
只见骁岩璟从里头走了出来,
着一身袍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