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王王…”
沉铭现在的表情,简直用惊恐万状形容都不为过。
骁岩璟掀了掀眼皮。
“学会狗语了?”
“属下还,还未,未学会。”
沉铭已经语无伦次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着实不怪他,谁叫他竟然看到王爷在收拾碗筷?!
这也就罢了,但书房内不得有食物,这可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规矩。
而亲自定下这规矩的人,竟然悠哉悠哉地在书房用膳。
试问,王爷可脸疼否?
沉铭赶紧快走上前,接过骁岩璟手里的菜碟子。
“这两日,公主在宫中作甚。”
“公主这两日在宫中,上树又下水,还调戏太监,对宫女刁钻苛刻,在婉静宫烤鸡吃把婉静宫给烧…”
骁岩璟手一抬,沉铭便不再往下讲。
他望着笔搁上的毛笔,眼里泛起复杂之色。
入秋的天,暗得也比春夏早。
吃饱晚饭,顾漠清早早就洗完澡钻进暖暖的被窝里了。
在这枯燥乏味的古代,她养成了一个非常好的习惯,早睡早起。
困意来袭,她很快就进入梦乡,将书房里的王爷抛之脑后,忘的一干二净。
………………………
叩叩叩。
天刚朦胧亮,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她拖着乏困的身子打开门。
定眼一瞧,哎哟我去,大清早地就看到嬷管事的晦气脸。
弄得她整个心情都不好了。
“该到浣洗院了!”
“知道了。”
她掏了掏被嬷管事尖嗓子刺到的耳朵。
当走到一半时,她将嬷管事拦下。
“嬷管事,我知道浣洗院怎么走,这以后我会自己早起过去的,就不劳烦你来叫了。”
她早就注意到,两次来叫她这嬷管事都是披着厚棉衣来的。
说明她只是来叫她,然后还要回去睡回笼觉的。
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嬷管事每次见她跟一副吃了s一样的表情了。
嬷管事老眼一瞪。
“哼!你想耍什么花招别以为我不知道!”
顾漠清两手一摊。
“我能耍什么花招?上次是因为王八……因为三大桶衣服实在太多了,着实为难人。”
“而且这王爷哪有那么多衣服给我糟蹋呀,以后我肯定会规规矩矩的。”
怕这老婆子不信,顾漠清还特地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道。
嬷管事傲娇地翻了个白眼,虽厌恶眼前人,但也言之有理。
“算你识趣!”
请走碍事的嬷管事后,她连忙赶去浣洗院。
朦朦胧胧地,就见浣洗院门口有个人早早地在等候着了。
“哟,来挺早啊,就这桶,洗了就可以回去了。”
“就只是洗十多天的衣裳?”
小翠抬起通红的脸,还是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
“当然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她长得不说正义凛然,好歹也像个好人吧!
“我害得你险些丧命,你就这么轻易放过我了?”
小翠还是有些质疑。
谁人逮着机会不使劲利用,这女人就只是让她洗衣裳,也太不会打算盘了吧?
“只是险些,别啰嗦了,你赶紧洗完离开吧,别被人看见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顾漠清打着哈欠道,她得赶紧回去再睡个回笼觉。
她和骁岩璟虽然势不两立,但在整她、累死她的这件事上,他们可谓是心有灵犀!
早就料到跟着他的这十几天里,那个狗爬爬会让她早起洗他的衣裳了。
顾漠清前脚刚出了浣洗院,一道身影后脚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来。
远远地,他便看见一个瘦长的身影蹲在地上洗着衣裳。
哼!他就猜到这个疯癫女人必定会耍花招。
“王爷,这般早来浣洗院可有要事?”
沉铭打起十万分的警惕环视着四周。
男人长指一抬,指向蹲在地上洗衣裳的女人。
沉铭的眼里起了杀意,拔剑而去。
“本王就知道,这个疯女人必定会耍花招!”
“啊?!”
沉铭愣瞪住,手里的剑都拿不稳了。
王爷特地起个大早就是为了这个?!
“哎?王爷?!”
沉铭赶紧跟上匆匆离开的骁岩璟。
…………………
被子捂得实,热得顾漠清一身的汗,她一脚踢开被子。
迷迷糊糊间,等她睁开回笼觉的眼时。
望眼一看。
“卧槽?!”
这特么太阳已经快到正顶了。
她一着急,跌下床来,手忙脚乱地起来穿衣裳、洗漱。
这没个闹钟还真是麻烦!
墨竹院内,正坐亭内品茶的骁岩璟轻弹手指,沉铭便跃上屋檐,藏匿在暗处。
“呵……呵……王,王爷早。”
一路狂跑而来的顾漠清扶着柱子大喘着气,额头上冒起的汗珠粘住两边的鬓发。
“王爷,该用膳了。”
骁岩璟从石凳起来,冷哼地说了句:“可真早。”
她咽几口口水润干涩的喉咙。
“我是因为要起大早给王爷洗衣裳,太累了,等醒来时就已经晚了。”
此事确实她理亏在先,吵是吵不赢了,只能态度放好些,希望能蒙混过关。
说着,她还给自己揉了揉发酸的肩膀。
骁岩璟不理会她的装模作样,而是抬脚去了用膳厅。
顾漠清紧跟在后,跟着跟着便岔开路口绕到用膳院去了。
待她吃饱饭回来时,骁岩璟又坐回亭内,从品茶改成看书。
“哟,王爷,您这是要搬家吗?”
她瞧着旁边石板路上放着的各样帘子和桌椅,笑问道。
骁岩璟翻了一页书,淡淡说了句:“给你洗的。”
顾漠清的笑脸霎时僵住。
“王爷,这么多,我一个人洗?你在逗我?”
谁知,换来一句严肃至极的回答。
“无。”
她压下脾气,企图进行友好的沟通。
“王爷,我是兼职洗衣服做饭和打扫卫生,但我不是干家政公司的,什么活儿都要干,是吧?”
骁岩璟放下手里的书,转目望向她。
“洗帘子在浣洗内,洗桌椅在打扫内,有何问题?”
“你!”
她一向伶牙俐齿,这一下子竟然找不到理由反驳。
再加上今天还睡到大中午的,自己着实理亏。
“好!洗!”
她拉起一张帘子扔进水盆子里,抓起疑似皂角的东西涂抹一层至帘子上。
拿起一旁的捣衣杵,把帘子当成骁岩璟,挥着杵是一顿痛捶。
亭内的骁岩璟督了眼边捶边碎碎骂的女人,轻哼了声。
耍的花招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就在快要洗完一堆帘子的时候,她竟然从底下扯出一张帷裳来!
她前翻后翻,上看下看个遍,这特么的就是搭在马车上的帷裳!
简直欺人太甚!
“我靠!我洗你大爷!”
她咒骂一声,把帷裳一扔。
老娘要是去捡,老娘就把顾字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