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四年过。
齐国将军府南苑一处阁楼内,烛火摇曳,屋内有两个青衣婢子在忙活着。
冬梅坐在床榻边,看着靠在床头目光呆愣的大小姐夜阑,对于她握着剪刀的举动有些好奇,眼珠子转了转道:“大小姐,伤口还痛不痛?”
“痛!很痛!囡囡要见爹爹!”听到熟悉的声音,头上裹着纱布的夜阑终于起了一丝波澜,委屈的泪珠子就跟断了弦的玉珠子似得吧嗒吧嗒的掉个不停。
“嗤~”
不等冬梅说话,屋里另一个青衣婢子冬雪却是冷笑出声,“我的大小姐,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别说将军他进宫了,就算是在,这会儿也早就在娴夫人那歇下了,哪还有空儿理你这小傻子。”
听着屋外的隆隆雷鸣,冬雪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姐,你快些哄这小傻子睡觉吧,等她睡着了燃了香,我们也能回去睡个安稳觉了。”
“说的也是……”冬梅嘀咕一声,瞬间收起了刚才那副‘关切’的模样,回头瞪了眼夜阑。
“小傻子,你最好现在给我睡觉,不然一会儿有你好受的!”
冬雪回头凶狠的瞪了眼又要哭闹的夜阑,在冬梅、冬雪两人凶狠的目光下,夜阑害怕的瑟缩了下肩膀,口中无意识的呢喃出声。
“囡囡痛,不要打囡囡!”
说着夜阑就拽紧了锦被,蒙头盖在身上,被子下的身体更是害怕到颤抖不已,她虽然是夜家的大小姐,可是每当爹爹不在家的时候,这些人都会想着法子欺负她,尤其是她的丫鬟冬雪,她很想告诉爹爹然而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大家都叫她傻子!
可是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傻子,她只是比别人迟钝了点不会说话罢了……
拿着剪刀的手摸了摸额头,夜阑目光变得有些黯然,今天她在荷花池磕破了脑袋,伤口很痛,但是她的脑袋里更痛,像是有好几个人在她脑袋里打架一样,痛到她想睡觉……
冬梅看着那团抖动不已的被子,目光不禁变得深沉,对夜阑她还是有些同情的。
夜阑作为齐国将军府夜家嫡出的大小姐,然而她的母亲却并非名门闺秀,而是一个来历不明被大将军夜靖邬从边关战场救回来的女人,而那个女人在生完夜阑没多久之后就去世了,独女夜阑更是天生的痴傻儿。
不过夜阑虽然是个傻子,国之重臣的夜靖邬却并未嫌弃过他的这个傻女儿,恰恰相反还将她疼之入骨,更是以‘囡囡’两字命为乳名。
而今天下午,夜靖邬刚应召入了宫,夜阑就一头栽进了荷花池里,府中护卫废了好些功夫,才将磕破了脑袋的夜阑给打捞上来。
坐在床边的冬梅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被褥,伸手掀开被角将夜阑熟睡的脑袋露了出来,瞧了眼被夜阑紧拽手中的剪刀撇了撇嘴,顺势取下放在了枕边,走到冬雪身边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惊讶。
“今天这安神香闻着,怎么味儿不同?”
盖上香鼎盖,冬雪撇了撇嘴,眸光诡谲道:“还不是这小傻子受了惊吓,这不娴夫人心疼她,才让人送来了这‘特制’的安神香。”
冬梅眼皮子一跳,低叫出声:“特制的安神香?!莫不是娴夫人那……”加快进度了?
冬梅欲言又止的模样冬雪看在眼中,点了点头,撩起珠帘携着冬梅走出内室。
“这小傻子碍着了她的路,娴夫人又岂能留她!”
听着冬雪的话,心里因为安神香的缘故,冬梅有些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眼,就被冬雪给拉了一把。
“轰隆——”
屋外电闪雷鸣,冬雪被吓了个正着,扯紧了冬梅的胳膊,嘴里碎碎念。
“瞧这阵势,今晚怕是会有暴雨,我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冬雪紧拉着不断回头探望的冬梅,“哎唷~别看了,快些回去睡觉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这心里头,总觉得有些不安!”
“嗤~能有什么不安的,事到如今可怨不得我们,跟着这傻子多年我们可曾捞着半点好处,你看二小姐跟前那几个丫头,早先都升了一等丫鬟,我们呢?占着二等的身份拿着粗使的份例,只要今晚这小傻子……”
冬雪朝屋里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等这小傻子死了,我们就是去娴夫人那当个粗使,也比在这被人瞧不起的好。”
冬梅一听倒也安了神,看了眼喃喃道:“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放心吧,娴夫人的安神香,出不了什么岔子。”
此时此刻,许是安神香的缘故,原本一直熟睡在床榻上的夜阑,苍白清秀的脸庞却忽然间爬满了狰狞青筋,呓语不断。
身下的锦被抓得破了洞,娇嫩的指甲划在床板上,留下一道道带着血的痕迹,可这也无法抓灭她梦魇深处的怨恨。
彼时,夜色下的南苑,一个身材瘦小的小厮快速攀爬上南墙,小心翼翼贴靠着墙角,趁着雷电降下的片刻光亮,快步闪身钻入夜阑居住的院落。靠着不断落下的闪电,依稀可以看见那小厮淫邪的目光,和满口令人作呕的黄牙。
小厮想起早前他相好的一番缠绵之后说漏了嘴,让他得知娴夫人给夜大小姐赐了安神香,虽说这夜大小姐是个傻子,但这容貌却是顶好的,又是正儿八经的嫡出小姐,金枝玉叶,反正都要死了,不如死之前让他快活快活,嘿嘿……
梦魇深处,血焰摇曳,琉璃盏内戾气冲天。
百变的梦境在夜阑的喘息声越发粗重时,雷电交加的兰阁外,第一滴雨水落下的同时,黑衣小厮贴着兰阁的墙,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见无人看守,搓着手快速推门闪身走进夜阑的闺房。
“嘿嘿…可想死我了,小爷今晚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飘飘‘欲’仙”
小厮咧着一口黄牙,摸了一把哈喇子,解着裤腰带急冲冲的向内室跑去。
看着夜阑那张眉头紧蹙的清秀脸庞,小厮视线下移色眯眯的流连在纤长的脖颈上,双眼放光呼吸急促的掀开锦被一角,先在那水嫩的小脸上掐了一把,见夜阑睡得死,胆子顿时大了起来,低头埋首在夜阑脖颈里,深深的嗅了口。
“处子之香,妙啊,到底是养尊处优的小姐,还真不是那窑子里的下贱货能比得起来的,今夜可便宜我王安了,嘿嘿嘿……”
王安手伸向夜阑的衣襟,下一刻就要将她的亵衣拉开,露出里面的春光。
梦境中,夜阑看见困锁她一魂三魄的琉璃盏被一只凭空出现的手,当空虚点“咔嚓”一声碎了整个石台。
王安看着浅绿肚兜下凝脂一样的肌肤,顿时呼吸变得急促灼热,狠狠的吸了口差点掉下的哈喇子咕噜咽下,再也控制不住的赤红着一双眼睛,猴急的伸手抓向夜阑那刚刚发育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