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放下手中刚刚热好的鲜羊奶,先是到青阳的屋子里头把他摇醒,然后回了自己屋子叫二白,可惜二白远不如弟弟省心,叫了老半天反而是裹了被子继续死沉死沉地睡。
“二白,醒醒,羊奶都要凉了,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别浪费了。”
“二白,你再不起来,我要动用非常手段了哦——”说着青禾拉起袖子,一把拧住二白的脸颊,左拉扯右拉扯,看到她皱起眉头眼睫微微颤动,忍住了笑又摊开手掌,揉了揉她被掐红了的脸。
“青……青?”二白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光线刺得她飞快的眯起了眼睛,适应了好些时候才张开。
“今儿个你怎么这样赖床?往常可都不这样。”青青一边用左手掀开被子,一边奇怪的发问。
二白揉了揉微微滚烫的脸颊,用手掌捂了一小会儿,才嘟着嘴说,“我也不知道,今天起床,感觉又累又困,身上还没力气,青青,我怎么了?”
青禾一听,停下了手中的事儿,连忙坐在床边,伸出微凉的手测了测温度,可手实在冰冷,测不准温度,于是她用手扶正二白的脑袋,将自己额头凑近了,贴在二白脑门上。
刚睡醒的二白一头乱毛,痒痒地挠在青禾的眼睛上,害的青禾忍不住撩了好几下,最后一下手被人捉住,她偏股脑袋,疑惑道:“你做什么抓着我?”说话间呼吸的热气和二白交织在一起,颇有几分暧昧。
青禾连忙拉开距离,掩饰一样的抹了抹自己衣服上莫须有的褶皱,低着眼睛说道:“额头不算烫,和我差不多,也没发热。你喉咙会不会发痒想要咳嗽?有没有头疼什么的?”
二白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不疼,不痒,什么都没有。
“就是没什么力气。”
青禾有几分着急的在原地走来走去,突然灵光一闪,拍了手掌把二白吓了一跳。
“怎么了,青青?”
“二白,你、你莫不是来了葵水?”
“啊?”看着二白神色茫然,不解地眨了眨眼睛,“葵水是什么?好吃吗?”
“噗。”青禾一听,差点笑的弯了腰,“我的好二白,葵水可是每个成年女子每月必来的,属于女子体内排出来的秽物,怎么能吃?快别再逗我笑了。”说完连忙给自个儿顺了气。
“你快起身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来了。”
二白莫名其妙起身,又在青禾要求下转了一圈,“有吗?”
“奇了怪了,为什么没有,那你到底怎么了?,要不我们等会儿去找大夫看看吧。”
“不!我不要!”
二白边穿衣服边抗议,“那药难吃死了,青青,我要吃甜的!甜的!”
“哎呀,真拿你没办法。”
两人走出来,发现青阳双手摆在膝盖上,已经乖巧地坐在位子上,显然是洗漱好了。
“阳阳把这奶和窝头吃了吧,不够吃厨房里头还有。”
青阳端起羊奶小小抿了一口,那香味儿让他眯着眼睛回味了好一下,“姐,这羊奶哪来的?我们家可没有羊啊。”
“你快去洗漱。”
对二白说完,青禾也坐下来喝了一口暖暖身子,“这羊奶是二婶送来的,她女儿家养了几只羊,那小羊羔产奶了,顺了一份儿给我,好喝吗?”
“嗯!”
“好喝你就多喝点。”青禾伸手想摸摸弟弟的脑袋,可谁知道被他一扭头给避开了。
“姐,我今年可十一岁了呢,别老是摸我头,听说头摸多了就长不高了。”青阳鼓着两颊说话。
“哟,你哪听来的?都是胡说胡说。”青禾啃了个馒头,“你过完了年才十一呢,这么着急作甚。”
“姐,姐,我长大了就能保护你了。”青阳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没留神碰掉了桌子上他啃了一半的馒头。
青禾听完默默给他递了个新馒头,直到青阳低下了头去,以为自己说错话了,青禾轻轻的声音才飘到了他耳边。
“好,姐等着你。”
“青青,我不要和这个。”二白才刚踏进来,就搅乱了屋内沉默的气氛,她觉着屋里怪怪的,也没细究,只是掀开帘子想要把那个羊奶的奶味儿给散掉,可却把寒气给带入了屋子。她身子好,没觉得冷,许氏姐弟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二白,快把帘子放下来。”终于不那么冷了,青禾端起二白那份羊奶,挑了眉头,“怎么不喝?”
“那味道,恶心!”二白还特意加重了语气,捏着鼻子往门口凑,死活不肯喝一口,“我要吃甜的,青青,我想吃甜的~”
青禾一把碗放下来,二白就赖了上去,蹭了蹭青禾肩膀。
“都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吃甜的。”
二白刚要瞪,却只见着了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碗,以及青阳掀开帘子回屋的背影。
“看,连阳阳都要笑话你了。”青禾看着闷闷不乐的二白,拍了拍她的手背,“这么着把,你早上乖一点,喝了它,我就满足你愿望,给你做甜的,好不好?”
“好!青青说话算话?”二白咧嘴。
“我几时骗过你?”青禾挑了眉头。
“我喝我喝。”咕噜几口,二白将碗翻了个面,示意喝完,青禾嘴角微微弯起,伸出自己的左手给二白试了试嘴角的奶渍。
“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今天你不舒服,快回屋去躺着,我给你做吃的去。”
二白点头转身,悄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总觉得今天的喝的这玩意儿似乎也没那么恶心,好像还带着点香。
不错不错,下次再试试吧。
见着两人都打发完了,青禾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好,回了厨房。
锅上还用热水热着剩一半的羊奶,青禾端在手中,觉得二白不喝又有点浪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用羊奶给二白做份甜羹。
先将花生还有糯米泡下,青禾出门去取了前几天送到店里头去找裁缝修改的衣服,专门按照二白的尺寸做的。因着二白比青禾要高而且稍微结实一点,衣服稍微显得小了。
到家后青阳还在屋里头读书,二白还在昏睡,青禾放下手里头的包袱,脸上带着担心的神色盯着睡梦中的二白。
一个往日里生龙活虎的人,忽然就变得身体无力,而且贪睡,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还是等二白醒了带她去找大夫吧。
心里头藏了事,青禾有点坐不住,在屋子里头来回走了好几趟,还是去了厨房,把本来打算晚上做的甜羹给提前做了。
说来也简单,即便是一只手青禾也做的从容。
她将泡发的糯米还有花生碾磨碎,然后加了羊奶和少量的水慢慢小火熬着。因为怕放在锅里头糊了,所以是装在铁碗里头,再放置在沸腾的水里煮,再加入白糖,慢慢搅拌,等到奶白色的液体都冒泡了也就可以了。
青禾盛起来,还撒了把芝麻,奶白中带着点点黑色,黑白分明,又带着奶香和花生香,这一份儿花生酪不论是闻着还是看着都分外诱人。
青禾端着碗,心想着二白这下子总该欢喜了吧,等她喝完就去看大夫。
她刚端到屋子,青阳就扇动着鼻翼一脸陶醉的出来,他指着那大碗,语带欣喜的说,“姐,专门给我做的么?好大一份儿啊,吃不完……”
他‘呢’字还没说完,青禾就打断了他,“二白还得吃呢,这次你可是托了她的福,要不然你也爱喝羊奶,不必做得如此复杂。”
见到弟弟黯然垂头,青禾揉了揉弟弟脑袋,“不就一份花生酪吗,以后我也给你做好吃的,阳阳快吃吧,别凉了。二白也不知生了什么病,睡得……”
“青青,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