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二白穿好衣服出来,听着院子那头的门被拍的震天响,她眉头皱着,望了一眼青禾的屋子,手不由自主握了个拳头。
嘎吱——
二白用力一拉木门。
那外头敲门的人手下一空,没收住力道,一个不留神,差点没顺力道跌进来,摔个狗吃-屎。
“张顺,你这是出门太急还没睡醒吧,啊?哈哈,昨个儿在娇杏园里头又喝多了,身子还软着?不如哥几个给你松松筋骨,清醒清醒?”
“就是,张顺这厮不厚道,前些日子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气,手气好的不得了,赢了好几两银子,也不……”
“够了!”
那个出了糗的男人,也就是张顺,恼羞成怒一吆喝,瞬间安静了许多。
他板着脸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也没看二白一眼,就一把推开了她往里头走。
可惜……
“啊——”
一声惨痛的哀嚎声划破了原本安静的小院。
二白的耳朵动了几下,神色带着几分愠怒,她看着自己身前男人一副歪七扭八的嘴脸,厌恶的转开头。
“你、你大胆!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乃是衙门捕快,捉、捉你们啊——”
他话没说完,二白手又是一扭。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张顺本就普通的脸瞬间狼狈到难以见人,眼泪鼻涕齐齐掉下来,糊了自己一脸。
二白觉得恶心,才松了手,心中暗暗唾弃。
要不是你吵醒了青青,我才不会脏了我的手。
要不是青青不喜欢,我绝对扭断你胳膊。
张顺踉跄了几下,幸好身后那两个说风凉话的同行进来扶住了他,其中一个看起来眉目稍微端正点的,一见到二白的脸,眼底滑过几分的惊讶,一本正经开口。
“我姓郑,名行,也是衙门捕快,前日接到一个告状,说是这许老板娘和伙计,联合起来乱伤无辜人等,问我们有此街坊店家,何敢再踏入这条街!我们几个奉命来带你们前去公堂对峙。”
他说的义正言辞,二白听得满脸冷笑。
不由想到那日,若不是有人挑衅在先,又怎么会害得青青现在折了手,在家里头闷闷不乐,日渐消瘦?
“怎么了?”
四人听到声音都回头去看,从那个窗户里头探出来一张被帘子隔着半遮不遮的素脸。
肤如冬雪,犹带薄红。美人初醒,更添几分娇憨慵懒。
青禾发丝稍微有点凌乱,她以为众人惊讶于此,随手理了理,转眼对着二白,又问了一句。
正是眼眸如波带春水,勾的那边几人心中痒痒难以平复。
听到旁边人有几声重的呼吸,二白忽然意识到边儿上还有人看到了青禾刚睡醒的样子,不由得心中生出来几分愤怒。
那是种珍藏的东西被外人看到了的感觉。
于是她往前走了几步,挡住了几个人的视线,生硬地问道:“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请你们跟我们走一趟!”
二白还想说什么,青禾已经稍作整理,走出房门来。
“二白,回来吧。”
青禾毕竟比二白多知道些人情世故,问清楚了缘由,请几位到房子里头喝几口水。带着二白去洗漱,各自穿上了厚实的衣裳,顺便抚慰担心的青阳,跟着那三人出门。
一路上走着,二白紧紧握着青禾的手。
青禾见状一笑,反握了二白,悄悄使了个眼色:傻瓜,我们在情在理,有什么可怕。
见此,二白也放下了提着的心,这寒冷彻骨的一路也走得是满心欢喜。
衙门在开阳城中心的位置,而青禾平日里住在靠南边的位置,除非是买什么当地买不到的东西,否则基本不到那边。
那三个捕快边走边调侃,也不避讳两个女儿家,说的又都是男人间的荤笑话,时不时还打量青禾和二白几眼,一副心术不正的模样。
两人被看的心下不快,青禾不愿徒惹是非,可二白性子直,等到他们看过来就狠狠瞪回去。
那三人虽是捕快,但也没见过多大的阵仗,二白眼神仿佛飞刀子,他们被瞪了也不敢说什么,反而是脖子一缩,自顾自说笑去了,终于不再邪邪看她们。
五人走了半个时程才到了衙门门口,青禾站在那里看,不由得暗暗赞叹。
开阳城虽然位置较为偏僻,规模不大,可是所处位置也算是紧要。
京城在它北边,开阳城西南方向就是大魏心腹之敌——赤那。要想大军直开赤那,就必须经过开阳,开阳也算是要塞防御之地,虽然稍微落后不那么富庶,但胜在民风淳朴。那衙门位置显眼,建筑也气派,六扇大门,九开间,也算得上是挺大的。
门口六扇大门朝着外街,呈八字形敞开,门旁放置着一张大鼓此刻正闲置着。
正是“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愣着干什么!”
一声吆喝惊醒了青禾,二白朝着那张顺走上几步,那人被吓得连上了三级台阶,“大人等候多时了。”说完匆匆抬步往上走去。
“没种的东西。”二白低低说着,青禾听得一清二楚,拍了拍她手,也不知道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日子说出来的话也糙了不少。
二白咧嘴,拉起青禾的手往里头走,好像不是要去什么威严的公堂,而是郊外踏青似的,眉目淡然,嘴角含笑。
啪——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喝在青禾二人刚踏入门槛时候响起,如同晴天炸雷,青禾被惊地一愣,差点撞在了二白身上。
“威~~~~~武~~~~~~”
一声惊堂木落,满堂板子砸地声回荡不绝,震得人耳朵里嗡嗡作响。
“小女子青禾,应召而来,敢问大人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