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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囧萌囧萌的老鄂(1 / 1)

虽有孙子的称赞,康熙对鄂伦岱还是存疑的,特地叫过来庆德:“朕叫你跟着十三阿哥、十四阿哥,可不止是要你看热闹的,你盯着点儿鄂伦岱。”

对于佟家,康熙一向是优容的,同样的事情放到别人身上不是砍头抄家也得永不叙用,到他们家里骂一顿冷一冷也就算了。

庆德与鄂伦岱相交,那是康熙纵容着的。康熙对庆德的评价倒不坏,尤其鄂伦岱交上这个小朋友之后,闹事的频率大大降低。康熙宁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舍一个庆德,容忍他跟着鄂伦岱闹些不出格的事儿,也好换得鄂伦岱不要大闹天宫。庆德还真是个好孩子,这么些日子下来,也没有被鄂伦岱影响得无法无天。

再者,康熙还有一私心,将来作主的是太子,把自己关心的、想护的人提早一点与太子那边打好关系,自己就算走,也好走得安心不是?对于他现在挺赞同的八阿哥是这样,对于鄂伦岱,也是这样。

康熙宁愿用现在的纵容庆德换来以后太子纵容一下佟家,挺划算的。严格说来,是他坑了庆德一把,人家庆德本来流氓也只是在内心的,他却用一个老流氓把庆德从里到外都变得很流氓。

涉及到孙子,又不同了。庆德被耳提面命:“鄂伦岱失于性情坦率,做事只图个痛快,大错不犯却是小错不断,你心中要有数,不要让他打扰了弘旦的功课。朕已叫雅布去看着了,你也要出出力,弘旦是你外甥。”

庆德乖乖答应了:“奴才遵旨。”

鄂伦岱头一天跟皇帝打了一阵儿嘴仗,接着去找了蒙古人的晦气,接着跟庆德又鬼混了一阵儿,心情早就平复了。这才有见到小胖子时的比较平心静气,自家心情好了之后才是对小胖子有了点儿好感。

有了头一天的发泄,第二天再跑过来旁观,他的态度也好了很多。看到雅布,心里冷哼一声,他又开始生气了,皇帝这是派个铁帽子王来压我的么?鄂伦岱的眼角眉梢嘴角全都扭曲成了各种诡异的弧度。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互看一眼,恨不得现在就招呼一声群p了这个老无赖。你往哪里看呢?今天的靶子咱们放对位置了!呃?你怎么冲叔王去了?叔王身体不好啊,汗阿玛带他过来还有一半是为了让他疗养的,他可经不住老无赖的摧残啊。

雅布在铁帽子王的位置上呆了这许久,领宗人府n年,处理人际关系还是有一手的。看到鄂伦岱过来了,他掏出帕子堵着嘴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动静之大,把扶着他的小太监都带着做钟摆运动了。【大雁文学,无广告弹窗】

咳嗽完,扶着小太监,颤颤巍巍地往胤祥、胤祯那里走过去。胤祥、胤祯连忙过来,一左一右地扶着他:“叔王,您怎么来了?”

鄂伦岱刚走了两步,开始冷笑,我叫你们躲!

雅布故意说得声厮力竭:“皇上说,你们还年轻,昨儿……咳咳……叫我来看看——”

鄂伦岱摇摇脖子,骨头发出一阵咔吧咔吧的声音,继续摇,继续响。一路摇着响着就走到了箭靶旁,闷声不吭,他开始步测。

十三阿哥、十四阿哥的脸青了又红、红了又白、白了又绿,遇上流氓了!雅布眯了眯眼:“两位阿哥忙罢,我到一边儿坐着就成。”说着一指旁边的休息席。

弘旦正在那里活动手脚,见他来了,停下手脚,站着问好:“叔祖大安。”

“好好,借阿哥吉言,阿哥去用功罢,我坐这儿就好。”

好个大头啊,鄂伦岱也过来了。

“舅公。”

“唔,你去罢,我量过了,十五步。”仿佛是为了跟刚才的雅布抬杠,鄂伦岱声音也不小,听得两个小老师又一阵不舒服。

雅布喘了一阵儿,盖着块毯子开始打瞌睡,临睡前很客气地对鄂伦岱道:“昨儿你看出有不妥来,今儿我就添了个差使,要我说,有你看着就行了。恕我老了,眯一阵儿。”

说完,他真的瞌睡上了。

鄂伦岱:……你别叫简王了,你叫“睡王”得了!

庆德踱了过来,打一个哈欠,一扬下马:“老鄂,看得出毛病来么?”

“哼!花拳绣脚。”

庆德:……当我没问。

考虑到体力的问题,小胖子练习了一会儿就被叔叔们允许休息一下。背着弓抓着箭他就跑了过来:“舅公、舅舅。”双颊因为运动而透红,眼睛也更黑亮了。

鄂伦岱先皱眉了:“谁教你背着弓的?”

“嘎?”这些都不用他自己做的,之所以亲自扛弓箭过来,是因为……传说中的舅舅武力值很不坏,他是来,咳咳,表现一下的。

鄂伦岱不耐烦地说:“这样背法儿,弓弦不用两回就磨坏了!套子呢?”

小太监捧着套子飞奔而来:“在这儿在这儿。”

鄂伦岱开始口无遮拦地批评两位老师不用心,讲射箭怎么能不讲武器的性能与保养呢?

胤祥胤祯想吐血了,弘旦练完武,一应的东西都是有奴才收拾的,不用自己动手好不好?分明是他们侄子自己抓着东西跑了,奴才跟在后面都没追上。

在两位叔叔的郁闷中,小胖子又学了一条常识,看向鄂伦岱的目光令后者很受用。连带的,他捣乱的次数也少了起来。到第四日上,雅布一是身体不好,再也是课堂很安静,康熙干脆让雅布休息,放心让儿子们教弘旦学习了。

有牛人捣乱的课堂尚且恢复了平静,其他相对和谐的课程就更不用说了。经过了兵慌马乱又惊动上级的磨合期,叔叔们对于教授这个发散思维的侄子慢慢摸着了门道。对于各种外力的打扰,也找到了应对之策,几天之后,生活就协调了起来。

康熙见状大为满意,儿子们各展所长,孙子对叔叔也极为客气,多么和睦的一家子呀!连刺儿头鄂伦岱都老实多了。要是弘旦对鄂伦岱的印象还过得去,那也很不错。

自从圣驾离京,皇太子禀承一贯传统,早请示晚汇报地写折子写家书。折子的内容就是朝政,其中河工依旧是讨论的重点,又有平郡王讷尔福病重,已经派御医去诊治,情况不乐观“儿臣已命其子讷尔苏侍疾,待王痊愈,再回宫上课。”

——讷尔苏生于康熙二十九年,正是读书的年纪,讷尔福虽是个郡王,可他的郡王乃是世袭罔替的,俗称铁帽子王,身份不同于一般宗室,也如雅尔江阿一样被康熙特许到宫里读书。

家书覆盖的范围极广,从老十二纳侧已经准备完毕就等到七月里的吉日把人抬到紫禁城,到老九老十娶妻放定事宜齐备钦天监选了吉日请汗阿玛定夺,再到皇太后实在太无聊了居然开始想听戏。()

关于康熙的后宫,胤礽是不管也不能管的,这一回他却把手伸到了胤禔家里:“皇太后祖母怜直王之女丧母,常叫来问话。太子妃亦喜其大方得体,每留说话用饭。”通过聊天,大概知道直王府现在远不如大福晋在的时候那么有规矩,胤禔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连个拦的人都没有。

每封信的末尾,无不用不经意的口气问到了儿子:“不知弘旦淘气了没有?”、“梦到汗阿玛与弘旦烤羊吃,你们有没有吃呢?”这一类的话。问也只是随便问问,雅尔江阿的小报告早就放到了太子的案头。听说弟弟们被整得焦头烂额,太子非常不厚道地揣着信与妻子分享去了。

下一封信,依旧顺口问一句自家孩子的情况,也希望康熙能够回信直接说明一下,他好从中看中康熙对小胖子的满意度。

康熙不是不想回答胤礽的问题的,一整封信看下来,最后接收的信息就是这一句,印象与头一句话一样深刻。只是康熙一直没好意思把孙子的学习情况告诉儿子——太混乱了。现在终于可以正面回答问题了。

弘旦的学习步入了正轨,康熙提笔给留守京城的皇太子写信。

从小胖子的沿途表现到他给小胖子指定的老师再到小胖子的学习成果,最后还加了一句“弘旦似又高了些,在这里日日读书习武,长得很快。”

把信装进个信封里,先不封口。直到弘旦下了课,而康熙这里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小胖子过来向祖父汇报成绩。康熙松松地搂着他,含笑听他叽叽喳喳:“今天三叔教孙儿写大字,四叔教了乘除,八叔讲国语的《三国》,十三叔十四叔带孙儿骑马去了。”

“鄂伦岱跟着去了么?”

“嗯,”点头,“舅公和舅舅都去了,十三叔十四叔一个在孙儿左边儿一个在孙儿右边儿,舅舅和舅公在一处,我没来得及跟舅公多说话。”

康熙心道,你别用遗憾的语气说不能跟鄂伦岱一起玩好不好?我只是想让你对佟家的印象好一点点,没让你跟着流氓学不良啊!胤祥胤祯干得好!

为了防止孙儿继续思念流氓表弟,康熙使出杀手锏:“你阿玛来信了,朕的回信已经写好的,就等你也写一信,一道发回京里呢。”

弘旦果然暂把鄂伦岱给放下了,摇着康熙的胳膊:“玛法,阿玛真的来信的?说了什么啊?给我看看信吧,阿玛阿玛~”

被软软的童声一求,康熙也不卖关子了,晃了晃手里的纸:“在这里,拿去看。”

弘旦眼看着那几页纸到了自己眼前,松开康熙的袖子:“谢玛法。”

都等不及找个座儿坐下来,开始读了起来。

“唔,字儿你都认得么?”

“!……”玛法,你可以不要提醒我的,弘旦哭丧着脸,“头一句话还认得的,您一说,这个字儿不认得了。”

康熙:“……哪个字?”

“这个。”

“我看看。”

……

……

……对于一个虚龄六岁的孩子来说,弘旦的读写能力已经算是不错了,康熙在他读完了整封信之后作了这个评论。“你先写回信去。”

“嗻。”

康熙摇摇头,抽出一张纸来,小太监赶紧上前给他磨墨。把手上的信纸按次序排好,墨磨好了,康熙动手凭着记忆把刚才弘旦不认识的字都写了出来,决定明天孙子的功课就是它们了!

写到一半,若有所闻地抬头,正看到弘旦为难的小眼神儿。只一对眼,弘旦又低下了头。

“怎么了?”

“有个字儿不会写……”好委屈,好丢脸。

康熙心中轻叹:“什么字儿?算了,你过来,”估计他还会有很多字不会写,“给弘旦阿哥添把椅子。”一指自己旁边,示意小胖子与自己共向一张桌子,位置就在右手边。

抓着才写了十几个字的纸,小胖子蔫蔫地磨蹭到了祖父的身边,纸往桌子上一放,还是背面朝上,红着脸慢吞吞地爬椅子。虽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但是在自己很崇敬的玛法面前,还是很难为情。

康熙看了一眼反扣的纸,弘旦乖乖把它翻过来,得到一声表扬:“字写得很不坏。”

弘旦的小心灵得到了抚慰。

“什么字不会写的?”

……

……

……

经过现场教学,小胖子终于写出了平生第一封家书,虽然字迹时断时续,到底是写成功了。上交给康熙的时候还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祖父:“玛法,没错字儿罢?”

康熙严肃地点点头,看着有些歪斜的笔迹,他是故意把这未删节版本发给胤礽的。打发小胖子去休息之后,提笔添了一段:“弘旦写信时断时续,某字不会写,问朕,朕告诉他,又遇不会写,再问。明日叫他把不会写的字多抄几遍,回来你检查吧。”

从此之后,小胖子学会了更多的公文家书常用字,胤祉的压力也轻了不少。日子就这样慢悠悠地过完了五月,又进入到了六月。

小胖子读了许多他阿玛撒娇卖萌的信,也慢慢地学会了回一些撒娇卖萌的信。除了家书外,遇到不急着办的事情,康熙也会让他读一读折子,慢慢地培养他对朝廷政务的敏感度,接触一些体制内的事件。当初康熙就是这样培养胤礽的政务能力的,从效果上来看,是达到最初的目的。

但是小胖子的家书几乎从不涉及到读过的折子的内容,只泛泛写着“今天为玛法读了两件折子,从中学了六个生字。”

康熙检查一遍他写的信,得意于孙子小小年纪就很懂事,并不泄漏御前处理政务的情形,哪怕是对自己父亲。这是难得的优点,考虑到他的年纪,如果不是天生如此,就是有人教过而他记住了,总之,是自家孙子表现好!

接着康熙又在心里表扬了一番孙子的父母与老师:干得好!即使天性严谨,也需要后天有人继续培养,你们教得很对。

康熙不知道的是,他需要感谢的人,其实是——鄂伦岱。

作为一个被提前通知要被打包到乾清宫的胖子,他的父母在有限的准备时间里自然会向他灌输不少注意事项。()其中一条就是不要胡言乱语,涉及到秘密的时候,千万不要四处传播。

胤礽的原话是:“听到了就是听到了,不要告诉外人。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在没有旁人在场的时候请教你玛法。嗯,等你玛法也不在场的时候再跟阿玛说一遍。”

淑嘉的告诫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要是不知道哪些不能说,先憋着别说。回家的时候再说。”

有了这样的庭训,小胖子的生活有压力倒也安全,东宫也得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但是,如果照搬模式,跟着康熙出行,然后所有信件都经过皇帝检查的情况下再打小报告,那就太蠢了!

所幸小胖子遇到了一个讲古爱好者。

鄂伦岱,此君是不惮于大嘴巴小广播各种问题的。除了与造反危险度相等的问题外,鄂伦岱不在乎骂两句皇帝好无耻,明明那个谁谁很有本事的,皇帝居然不让人家升职。皇子大臣们更是会遭受到惨无人道的吐槽,哪里是软肋他就爱戳哪里。

有了这样的性格作注脚,鄂伦岱大放x词的时候,很多人是想听但是不敢围观的,都远远地听着,生怕走近了被拿去当替罪羊。即使不幸被迫坐到了他的面前,也是一面应付一面想办法逃脱。

所以,鄂伦岱对于敢跟他聊天的庆德很欣赏,对屁颠屁颠跑过来听真话的小胖子很有爱。本来听众有一个,现在有了两个了,老鄂很满意

他对于有爱的表现方式就是:加倍爆料!

小胖子正处在如饥似渴地广泛吸收各种知识的年纪,后世“电视儿童”这一生物的黄金年龄段里,听得如魔似幻,从来不知道天地之广、大清之安定团结欣欣向荣,居然还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极大地满足了鄂伦岱的表演欲。

小胖子听到了各种从未听到过的传闻——谁谁如何下黑手啊、谁谁怎样收黑钱啊、谁谁借联姻拉关系啦、又谁谁抱上司的大腿啦、谁谁家里争爵位人头打出狗脑子来啦、谁谁为了争家业居然作法诅咒哥哥侄子啦……

说到兴起,开始骂法海:“婢生子!居然也抖起来了。”

庆德拦都拦不住,他是不介意外甥知道一点人情世故,懂一些弯弯绕绕的。可鄂伦岱你说得也太重口味了吧?“老鄂,咱们说点儿别的成不成?过两天要围猎了……”

老鄂鄙视他:“你要把你外甥养成呆子啊?”

“那咱也别对六岁的孩子说得太凶残啊!”

“小阿哥,你还想不想听?”

小胖子为难地看着两位长辈,犹豫一下:“要不等会儿我去找您,您再跟我说,舅舅听不到就不生气了。”

鄂伦岱大笑:“好!”

庆德:“我还是跟着听罢!”

两军对垒,裁判黑哨,庆德败阵。

庆德有心告诉康熙,又顾虑重重——在场的就他们几个,鄂伦岱把这帐不是记他头上就是记他外甥头上。不得己在弘旦回去之后,庆德与鄂伦岱进行了一次恳谈:“就算要告诉他些事儿,咱能不能说些他能听得懂的?”右手成拳,拇指和小指伸出来,“他才六岁呢。你老说些他听不懂的,开始是新鲜,后来还听不懂,岂不无趣不想听了?”

鄂伦岱一想,也是,第二天,换了个简单又安全的话题:吐槽皇帝。

庆德想捶地。【大雁文学,无广告弹窗】

依旧是庆德那个帐篷(庆德:我这里成非法聚会场所了都!),依旧是鄂伦岱、庆德、小胖三人组。庆德原是与鄂伦岱各占据坐榻一边的,现在多了一个人,庆德就下来给外甥让坐。

收到了鄙视的目光依旧故我,却在鄂伦岱说了惊悚话题之后,又重新登榻。距离近了,可以近距离拦截,庆德如此自我安慰。然后,他到底是坐在鄂伦岱这边还是坐在弘旦这边,让他犹豫着拿不定主意。

鄂伦岱伸出大手拍拍小胖子的肩膀:“阿哥跟我坐一块儿成不?”

“成!”

鄂伦岱伸手,老鹰抓小鸡一样地把小胖子那不太轻的份量给抓到了自己这一边,引来一阵惊呼。他是盘膝而坐的,正好把小胖子放到腿上。小胖子还挺兴奋:“有意思。”

庆德:哪里有豆腐借我撞一撞吧!

三人坐好了,八卦电台吐槽档开播了!

搂着小胖子,鄂伦岱眉飞色舞:“你玛法才言行不一呢,他就喜欢谨慎的人,张英、熊赐履、张廷玉,一个一个的,都是没嘴的葫芦!”

小胖默默:师傅其实告诉我阿玛不少消息的,不过你们都不知道,我知道。鄂伦岱一句话戳了他玛法又戳了他师傅,小胖转头看他:“喜欢谨慎的人是言行不一?”你语言没学好吧?

“听我说完,不要插嘴!”鄂伦岱继续吐槽,“他喜欢他周边的人言行谨慎,不喜他身边的人把事儿透露出来。这也行,可他凭什么还要打听旁人私底下都做了什么啊?他居然还知道我信里写了什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堂堂皇帝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么?!”

这个旁人就是老鄂本人,他上回发的牢骚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在乾清宫里当值的时候,正打着牌呢,被康熙叫了过去。被骂,对骂。骂完了被勒令回家反省,我那把牌就快赢了啊,被皇帝一搅和,局都散了!鄂伦岱的怨气很大。

接着,鄂伦岱历数康熙之小心眼,“每回说不过我,就叫我回家思过!接着还要叫我回来当差,累个半死!哎,你说他是不是小心眼儿?”

半晌,无人接话。

鄂伦岱摇了摇小胖子:“你怎么不说话?”

小胖子指指嘴巴。

“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小胖子慢吞吞地站了起来,活动活动手脚,爬下榻,穿好鞋子,走到安全距离:“能记到现在,舅公你比较小心眼儿。”

庆德捶桌。

“你别跑,你过来!”

闹作一团。小胖子险些要被捉住,袖子都攥到鄂伦岱的手里了,庆德从后包抄,扯住了鄂伦岱往后拽。

论武力值,两人差不了太多,庆德占据年龄的优势稍胜一筹,终于解救了外甥。鄂伦岱仰卧在榻上喘粗气,小胖子施施然踱了回来:“舅公也知道玛法疼你罢?听说,打是亲,骂是爱的。”

鄂伦岱石化了。

庆德石化了。

风,呼呼地吹着。

半响,鄂伦岱挣扎着爬了起来,蹲到学生胖跟前与他平视:“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话啊?”

学生胖认真地回答:“玛法那么忙,不是看中的人,才懒得管呢,”同情地拍拍鄂伦岱的脑袋,“舅公,你怎么就看不出来呢?玛法真可怜。”摇头叹气,踱着方步出去了。

玛法不喜欢人把他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别人啊~写信也要小心啊~

鄂伦岱被小朋友tx的事情传到康熙的耳朵里,康熙解恨地拍着桌子大笑一声。第二天,鄂伦岱被约谈:“你还不如个孩子看得明白呢。朕对佟氏一门可有什么不周的地方?你的那些个过错,换一个人早就发配宁古塔了……”

鄂伦岱很憋屈,当天晚上冲到庆德那里,掐着他的脖子要求他把小胖子叫过来:“叫他过来,我得告诉他,皇上这回是真小心眼儿了!我看得不明白,他也没看明白啊!他分明只是为了骂我才骂我的,从来没讲过道理。”

庆德:你们这是过家家呢,我不管了!妹妹,你儿子又多了个小朋友一起玩。

鄂伦岱跟弘旦混在一起的时候,还真像是过家家,继被tx之后,鄂伦岱展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凑上去找打击。被打击得越厉害,他越爱往上靠。继被评为“小心眼儿”之后,又收获了“不聪明”、“爱玩耍”等评语。

鄂伦岱努力地寻找可以打击小胖子的渠道,比如:骑射。

小胖子可以骑马了,鄂伦岱撺掇着学习射击移动靶。由于康熙计划八月里与蒙古会猎,对于鄂伦岱的这个建议没有反对,反而要求让小胖子加紧训练,至少在行围的时候可以有所斩获。

“你阿玛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于景山习射,中一鹿四兔,你也要加把劲才好。此地水草丰美,猎物甚多。”

小胖子领命,头一天,光靠自己,到快结束的时候,还是什么也没射中,引来鄂伦岱嘲笑。十三阿哥见情形不对,命人放了一只被打断腿的兔子:“再试试。”

小胖子弯弓搭箭,终于中了。那厢,鄂伦岱打个哈欠,箭羽纷飞,声音嗖嗖的,飞禽走兽倒了大霉。

鄂伦岱指着自己的收获:“唉呀,还不算很多么~”伸头看看弘旦那只孤零零的兔子,“你的呢?唉,晚上到我那里吃兔子吧,总在你舅舅那里多没意思啊。”

庆德想揍他。

如果这话换另一个人来说,小胖子会难过,不过老鄂么……“老鄂,你今年多大了?”

“三十六,你要送寿礼啊?得再过俩月。对了,你要叫我舅公。”

小胖子从善如流:“舅公,我六岁。”拍拍小屁股,回去请玛法吃兔子肉去。

四下笑声一片。

老鄂暴走:“你别走!”

京中,紫禁城在办喜事。

六月末,正日子的前一天,十二阿哥侧室李佳氏的嫁妆就从神武门抬进了阿哥所。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都是些中规中矩的东西。

第二天,新人进门,喜宴摆开。场面并不很大,一是十二阿哥本人也够低调,二也不是娶正室,三是因为要给未来的十二福晋作脸。在这里皇帝卷走了京城大半顶级权贵的季节里,十二阿哥的爹、哥哥、弟弟缺席了大半,想热闹也热闹不起来。

十二阿哥尚未封爵,也就没有门人佐领,生母万琉哈氏现在还只是庶妃,人情来往就更少了。十二阿哥请来了苏麻喇姑,倒是为这桩喜事添了不少人气,很多人冲着苏麻喇姑的面子,一直留到了最后。

淑嘉这一回看着苏麻的面子,送了比标准要高一些的礼来,却不用再说什么“帮忙”的话了。佟佳氏新晋的贵妃,正在表现的时候,万琉哈氏就在她的宫里当住户。

到了席上一看,几个人面面相觑都笑了起来。

这一桌的食客有:太子妃——孕妇、三福晋——孕妇、四福晋、五福晋、七福晋——孕妇。行了,今天有八卦了,说说孕妇经就好了。

在她们这一桌的后面隔一桌,也是一桌子的孕妇。老三家的、老四家的、老七家的、老九家的、老十家的……

皇室,进入了生育高峰期。淑嘉正思忖着,回去要换个大一点的本本来记录这些皇子家的人员状况。

女人们吱吱喳喳讨论着,四福晋对三福晋说:“你这一胎看着就像是个阿哥。”

“我这回想要个闺女了。”

七福晋听得有点儿不是滋味:“三嫂好命,儿女双全。”

七福晋跟她家的侧室正在进行大比拼。比起五阿哥,七阿哥对妻子虽然更好一点,却与他五哥一样更疼侧室。而且疼的还是固定的一个侧室,无形中就是家里树起第二中心。要命的是,侧室的肚子争气得很,一不小心就跑出个儿子,再不小心又跑出来一个。七福晋上回费尽心思,生出来的一个还是女儿,这一回又怀上了,当然是想要女儿的。

眼睛往侧室那一桌上瞟,老对头纳喇氏正跟旁边的伊尔根觉罗氏聊天,笑得红光满面的。七福晋暗恨。

众人有志一同地转移话题,太子妃道:“该有的总会有的。”

“不知道九弟妹什么时候过门儿呢?看三嫂就知道,必不会差的。”四福晋跟着打圆场,我有儿子了我要淡定。

五福晋道:“要我说,还是八弟妹这回运气好,又随驾去北边儿了,回来定要叫她作东。”你好歹已经有了一个闺女了好不好?

淑嘉透露新的消息:“汗阿玛听说皇太后祖母爱看戏,前儿叫内务府选机灵的太监去学戏,回来在宫里自己演呢。”

四福晋感兴趣地问:“什么时候能学成?”

“内务府办事儿,总要等上一等的。”

福晋们一起笑了起来。三福晋道:“那要看他们给谁办了。”说完,以帕掩口。顺着七福晋刚才的目光,她分明看到了另一桌侧室那里,她家的三个大肚子连成一线,傲视群妾。

被几个福晋扫瞄的侧室席上,说的就是衣服、首饰、孩子了。侧室不像正室,有什么活动就有她们的位置,得是混得好的侧室才能被带出来。所以,侧室席上的孕妇更多一些,妈妈经聊得很欢快。

她们不是说有没有孩子,而是在聊:“你这是第几胎了?”、“前两个是阿哥吧?”

看这就是差距!正室里头,有没生孩子如五福晋八福晋、只有女儿如七福晋、只有独子如四福晋,到现在才六个皇子正室,倒有四个因此而心情不爽的。难为她们还在维持着雍容端庄,里里外外地操持家务,而侧室们在她们劳心劳力的时候只好把尽力都放到丈夫身上。

淑嘉也看到了李甲氏与李佳氏,睫毛一颤,光看着她们俩也没用啊,里面又没有一个董鄂妃不是?她该庆幸她家太子不是情种么?

太子显然不是。他的心胸向往着更广阔的舞台。

胤礽坐在十二阿哥的喜宴上,想着弟弟们渐次长成,那是一点喜悦也无的。宫里现在说的小阿哥乃是从十五阿哥算起了,前面的几个都指了婚不算小了。他是有心与小阿哥们打好关系,目前也收到了一些成效,问题是十五阿哥现在才十岁不到,还帮不上忙。

其他的弟弟已是渐次长成,他的危机感越来越浓。哪怕兄弟们没有争夺储位的念头,光他们分去的旗份,就已经很少太子心疼了。与康熙一样,大家都想自己的儿子能够分到更大的家业。好大一块蛋糕,先落到了别人的肚子里,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让他们吐出来嘛!

太子不淡定了。

这种不淡定在结束喜宴回到东宫,接到了行营传来的谕旨之后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

康熙命令:速递两名御医过来。

随驾的费扬古身体不好、雅布身体也不好,需要医生诊治,康熙带的御医人手不够。

胤礽看着这道上谕,呆呆发了半晌的愣,雅布,加上京中还有另外三个病号:讷尔福与福全、常宁,四个王,其中两个还是铁帽子的。这是要变天了么?

老王一去,新王从接手到熟悉事务要经过一段时间的。爵位的袭替,王府分家,势力必会削弱,被削下来的碎渣子,当然有人抢。

胤礽的脑子里很清晰地放映出本地库存,户部存银多少、存粮多少,八旗共有多少兵丁,两者的比例随着和平年代的越来越长,已经朝警戒线逼近了。数次与康熙密议的,出来的办法就是,让一部分旗丁去了旗籍。——由于面粉供应量不足,蛋糕无法做大。

他汗阿玛一定能够想得到这一点,从康熙之前的行为来分析,他估计很想砍一砍旗主王爷们,老九往下的皇子们还没分封呢,正等米下锅。

胤礽头疼地揉了揉额角,他的儿子还没长大啊,现在是没有办法去抢。等儿子们长大了,再从别人手里抢吃的,又是一番周折。得想到法子解决这个矛盾。

叹一口气,下了命令让太医院去选人,要俩,他让选了四个送去。回来对照着康熙的信,看小胖子的来信。

据说,鄂伦岱那个流氓现在天天被小胖子气得哇哇叫,康熙觉得很解气。

据说,小胖子跟他十五叔十六叔玩得很好,康熙非常之欣慰。

据说,小胖子受到了广大统治阶级的交口称赞,康熙很高兴。

据说……

据说有个屁用!胤礽不小心爆了粗口。老子小时候被夸得次数比这个多、程度比这个猛,直到最近才知道,一堆人在背后说我坏话!包括那个病得快死了的费扬古!

老子还要给他找大夫,胤礽一口气险些提不上来,猛捶胸口。

贾应选吓了一跳,冲了过来:“太子爷,您这是怎么了?”给他揉胸顺气,端茶倒水,好容易让胤礽缓了过来,“要传御医么?”

胤礽勉强挥挥手:“不必了。磨墨。”

他写了一封长信,写给儿子,命令其不可骄傲。气冲冲地抄了一篇《邹忌讽齐王纳谏》,一起快递到了御前,勒令儿子抄个一百二十遍,牢牢记在心里,不可以飘飘然。

写完了,信和御医一起打包走了,他的心情才好了一点儿。

等到七月里,接到费扬古翘辫子的消息的时候,胤礽才算是笑了出来。这家伙活着的时候就对自己不热情,还不是那种忠于皇帝式的中立,必然说了自己不少坏话。现在他终于死了,说我坏话的人又少了一个。

费扬古的死,令康熙惋惜万分,不但在其死前视疾,还赐鞍马三匹,散马四匹,银五千两,遣大臣护送还京,予祭葬,谥襄壮。真正令其死后哀荣。

灵柩返京,胤礽心里暗爽着,还假惺惺地派詹事去致祭,又送了人家家里一百两银子。回来暗示伊桑阿写折子:“令费扬古死,领侍卫内大臣缺一,此事干系宿卫。”他又算计上了空缺。

与太子不同,庆德对于费扬古的评价倒不低,申请了护送还京的差使,被康熙以照看弘旦为理由拒绝了。庆德带着点儿失落地从御帐出来来,道上遇到了胤禔。

胤禔远远地看到了他,先把表情选项给调到了“不高兴”这一档,木着脸走过。庆德有些有神,到了跟前才发现是他,忙不迭地行礼。胤禔心里暗怒,居然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

牙疼似地哼了两声:“你如今是大忙人了呢,弘旦功课如何了?汗阿玛又夸赞了罢?”气死他了。

庆德恢复了状态:“奴才们不过是奉旨办差,只顾得差使办得好不好,至于忙与不忙,倒不在意。奴才方才请旨护送将军回京,皇上驳了奴才。并没有说到弘旦阿哥,弘旦阿哥要是知道直王如此惦记着他,必然是高兴的。”

胤禔想了想,没找到合适的话,只好再哼一声,去见他汗阿玛。坏了,刚才想跟汗阿玛说什么的来着?

吃了亏不记下这一笔然后找场子,那就不是庆德了——此君记仇,到现在还惦记着隆科多。

鄂伦岱当天就知道了他一向不大瞧得起的大阿哥今天办的好事儿了:“他?你就该告诉他,皇上天天夸弘旦阿哥,就是没夸过他!明珠是个有本事的人,还不是被他愁了个半死?现在跟人家老子斗不过,又要来跟人家儿子比?他还是输!”

从其言论可以看出,鄂伦岱比庆德厚道多了,他倒是不记仇,有仇当场就给报了。你得罪了他完全不用担心秋后算账。

顺手捶了庆德两下子:“你打起精神来,下个月要行围的,叫弘旦阿哥好好干,羞也羞死他!他六岁的时候有过什么事迹来的?”

两人回想了半天,终于想了起来,太子六岁的时候中一鹿四兔,而同一年,比太子略长一点的大阿哥——中虎!这个……不太好挑战啊!

鄂伦岱阴测测地笑了:“他也就只有蛮力可以看了,当长劲儿不长脑子!不怕,到时候你帮我,咱们压他一头也成。”

“老鄂,你去哪里啊?”

“找直郡王喝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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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今天要巡营的……”好吧,这位是帮他报仇去了,庆德识相地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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