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兵把材料合上放在石桌上正色的问道:“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吕郝仁正色的回答:“我在哈佛大学学过经济管理。”小兵觉得好笑:“别扯了,你一个堂堂的哈佛留学生回国后,还去部队上过前线打过仗?”吕郝仁认真的说道:“很简单,国家发生战争了,所以我就休学回来申请参战。我是一个中国人。”
小兵半信半疑的问道:“这么说,你是七十年代的留学生?那个时期国家有留学生吗?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说天书啊,欺负我不懂历史是吧?”吕郝仁无可奈何的苦笑道:“说起来就有些复杂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还有,有一点你可以放心,我在金融方面还是有些知识基础的,所以你要说什么我想我应该会明白。”
小兵没有继续纠缠,而是接着吕郝仁的话说道:“你既然懂金融资本运作,就应该明白天下财,天下人取之的道理。”吕郝仁点点头:“国家没有责怪你破坏香港的经济而谋取自身的利益,这一点你大可放心。”小兵呵呵一笑:“我不担心这些,我是向你阐述一个事实:要想在资本市场里获利,一要有实物资本,二要有货币资本,三要有影响力资本,这三个资本决定了你变现能力。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这三个资本我都没有,也就是说那几百亿的资金要变为实实在在的货币,我还不具备那种本事。那笔巨款就是佛光,镜中花,水中月,看看学学悟悟可以,想得实在,如水中捞月,到头一场空。”
吕郝仁听后眉头紧锁:“动用谢金融手段,采取一些金融策略也不能改变这种不利的状况吗?我听说你在香港是有些动作的。”小兵呵呵一笑:“那不是动作,而是一种姿态。我为了避免国内的公司被拖下水,就把资本的运作转移到了另外的公司进行。至于另外一家公司那是属于福利性质的,不过是照计划进行罢了。”
吕郝仁不解的问道:“姿态?你要表达什么意思?”小兵神秘的一笑,转开话题:“我很想知道,你一个学金融的,怎么会想着拜在老师的门下,他教的可是马克思哲学,跟你学的专业风马牛不相及。说说吧,你到底抱着什么目的来的。如果说是为了工作,我劝你不要浪费时间和国家的资金了,老师他已经心灰意冷。他已经够惨的了,就没必要继续监视他吧?”
吕郝仁吃惊的说道:“监视?……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看来你对我们的工作成见很深啊……我想告诉你:你弄错了。我是真的来向他学习的。干我们这行懂的东西要非常多,这样才专业,不会在工作中犯错误。而老师懂的东西也很多,各个方面他都行,特别是在……等等……看来你是不知道老师的历史和名头,老师,潘正老师是国内搞经济的第一人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
小兵似信非信:“他是国内搞经济的第一人?没听说过……你说的是真的?老师不是从苏联留学回来的吗?经济学方面应该是西方高等学府才有的专业啊。”“那老师没有告诉过你,他留学的地方可不止苏联。美国,法国,就连英国,他都在牛津大学做过一年经济学方面的助教……”卧槽……原来宋洁身上展现出来的才华,不仅仅是天赋啊……小兵彻底蒙圈了。
小兵给吕郝仁斟上茶,带着讨好的笑脸:“师弟,现在没人给我说说老师的历史呗,我对他挺好奇的……他不光交友广泛,好像连省委书记都有些怕他一样的……”吕郝仁苦笑道:“那不是怕,是敬畏!老师当年可是一手造就了西南经济奇迹……不说了,有些事还是等他自己告诉你吧”
小兵瘪了一下嘴巴:“不说就不说,小气!稀罕啊,你呀……你也别想再我这探听什么消息了……”对于五六十年代西南的地区经济的发展,小兵心里还是有认知的。那时候是老首长在西南主持工作,难道老师口中的首长就是现在的老首长?这乐子有些大了……
吕郝仁让小兵突然来的孩子气给逗笑了:“如果要较真的话,这错还是你在先。你入门比我早,按说应该是你告诉我老师一些历史啊……”小兵语塞了,辩解道:“你难道不知道老师有些事,现在还属于机密,不能乱打听……”看着吕郝仁又摆出了那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小兵说不下去了:“得了,别摆出那副代表国家和政府高高在上的样子给我看……行了……我不打听了可以了吧……钦差大人有话请快点说吧,草民还有要事要办……”
吕郝仁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们言归正传吧,刚才你说你缺少变现的能力和手段。如果,我是说如果国家出手相助的话,借助国家的力量有没有可能把那笔财富弄回国家?”小兵先是一愣,立刻就明白吕郝仁的来意了,他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但是我还是笑了。”
吕郝仁苦笑道:“我就是问你一个问题,你没必要学着我说话吧。”小兵收了笑声,严肃的说道:“好吧,我不学你了……记得西方有句格言:谁动了我的奶酪,谁就是我的敌人。难道你觉得我们国家现在很强大,能左右世界的金融格局?难道你希望国家发生战争,破坏现在和平建设的大好局面?难道你想要人找到干预国家经济策略的借口,趁机打压我国的脆弱的经济吗?是你天真还是我天真,你居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你想让我们国家出面后最终下不了台,让外人看笑话吗?国家安全局经济管理司吕司长同志,你不知道我们国家的货币现在被人在打压,贬值得很厉害吗?你到底是爱国还是想卖国?请你回答我!济管理司吕司长同志!”
吕郝仁面对小兵的质问满脸通红,他不是不知道这样做要面临的风险,他这次来就是想与小兵商讨其中问题的。国家的基础建设正在攻坚阶段,外来资金的帮助太重要了,只要有一丝希望,吕郝仁就不想放弃。这也是临行时李立人副总理对他的交待。
吕郝仁呐呐的问道:“难道……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可能?”小兵叹了口气苦笑道:“我们不是政客,这也不是政治问题,这是经济问题。得用金融资本运作的思维,经济的手段去解决。我们有这种手段吗?国家要是有好的办法,还需要你跑来和我假模假式的聊天?尊重事实吧,我想你心里应该有了正确的答案了。我们不能赌,输不起!能在其中总结相关的经验,明白世界金融资本市场的残酷就够了。这样可以让国家搞市场经济少犯错误,不搞大包大揽,也不搞大开大放,让国家的经济能健康发展下去,不让外国的敌对势力,还有藏在暗处金融掠夺者有机可乘,这就是胜利。其他的就别知心妄想了,这是我出自内心的忠告,听不听随你们。”
吕郝仁脸色在瞬间的变化着,他不甘的看着小兵说道:“你有句话说得很对,我们不是政客。我们是金融方面的专业人员,所以我们要开动脑筋,想办法应对,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办法?这我不相信,绝对不信……”
小兵摇摇头看向天空:“你真的了解这个世界吗?这个世界没有绝对二字。就像美国经济实力那样的强大,还有人敢在它身上割肉。你知道financialmagnate这个词吗?”吕郝仁点点头“知道点,财阀是资本主义的代表特性,他们站在社会的最顶端,操控着资本世界。就像美国的洛克菲勒财团、摩根财团,日本的三井,英国的巴克莱……”
小兵喝了口水缓缓的说道“那是明面上的,暗地里的呢?资本主义兴起也有数百年历史了,我问你,被打倒的那些帝国财富去哪了?日不落的大英帝国的,俄国彼得大帝的,法国路易十四的,我国满清遗族的等等,那些巨大的财富就是等于明面上这些财团拥有的财富吗?差得太远了。光废除布雷顿森林体系后,美元贬值的损失,就远不止这些财团的资产的总和,那消失的财富去哪了?”
吕郝仁看着小兵:“有些历史我们的档案是有记录的,这说来话有些长,涉及内容很多……”小兵打断了他的话:“归根结底就一个问题,我不说历史了,就说现在。你说说刚发生的这次世界性的金融灾难,几个资本大国损失金钱去哪了?一兆亿美元啊,说没了就没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吕郝仁沉默了,脸色非常难看。小兵笑着说道:“知道相对论吗?这个地方消失的东西,会在另一个地方出来。那么是不是可以解释为明面上消失的财富,其实它并没有消失,它还是存在的,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出现在某个地方。又或许只是它的颜色由白变成了黑,被一群不知道的人所掌握着?就如同我手上捡到的那些漏。”
吕郝仁嘴张得老大,从来没有人跟他讨论过这样的问题,如果在几分钟之前,小兵说这个世界被一个或者一些不为人知的黑暗财阀在控制着,他一定会反驳,认为这是阴谋论,在危言耸听。现在他无话可说,因为他眼前就有一个事实上的证据,小兵正好是那次灾难的受益者之一。
吕郝仁苦笑道:“爱因斯坦的相对论被你应用到金融方面,他知道后会不会气哭?”小兵哈哈笑出声来:“不会,正好相反,他肯定会像我这样哈哈大笑,他头上已有了个物理学家的光环,再加上个金融学家的光环,他就成为了西方世界里的双料上帝。”
玩笑打破了沉闷,刚才的话题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来。这个玩笑不太好笑,而除了笑也就剩下苦笑了。
吕郝仁试探着问道:“你已经准备好了如何去处理这个问题对吗?”小兵看着远方:“我在等一个人,也许他有办法解决。”“谁?”“杰克章,我的朋友兼合伙人。”“那个英籍华人,国际掮客兼军火代理商?”小兵点了点头:“就是他,那个全身上下充满着铜臭味的英国奸商。”
吕郝仁苦笑道:“我现在想哭,为什么我们自己国家的事情必须借助外人的手才能解决。”小兵笑呵呵说道:“你知道为什么美国人管他们的国家叫老爹,而我们则称呼自己的祖国为母亲吗?”吕郝仁点点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