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又准备招惹上了那个刘兰?”强子和小兵站在过道边聊着天。小兵望着强子:“你那只眼睛看见我招惹她了?”强子嘿嘿笑着:“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你没见你走出房间时,员工们那异样的眼神吗?”
小兵一瘪嘴:“爱咋地就咋地,随便他们怎么想,你也别去解释,她一个女孩子来香港举目无亲的,正好利用他们猜想的给她撑腰……她背后就是我们两兄弟,咋地?调皮角色自己动歪脑筋时先掂量掂量……我决定把香港这边的事就交给她了。”强子暧昧的一笑:“看,不打自招了吧,我说你年纪不大,桃花倒是满天红啊?”小兵:“去,去,你少来烦我了……我现在还真拿她不知道怎么办……她人其实挺好的……就是犟起来顶十头牛……”
女人的眼泪,男人的软肋。只要心眼不坏的男人都见不得女人哭泣。看着刘兰掉泪,小兵可是急得满头大汗,又是拿纸巾又是说笑话,可偏生那位刘兰大姐不领情,依旧哭得稀里哗啦的。让刘兰结结实实打了几巴掌后,小兵依旧狠不下心把她丢一旁不管。只好任由她的泪水把自己新买的体恤衫给哭湿了,她这一哭彻底把小兵哭得没脾气了,和声细语的答应了她来香港担任负责人的要求。
公司正式营业的剪彩,小兵没有参加,有强子与欧阳倩出席就可以了。香港这边的发展在小兵计划里只是个跳板,一个支撑点,他没有打算在这里生根发芽。小兵起床后发现卫生间连支新牙刷都没有,只好用刘兰用过的把自己草草的洗嗽了一下。打开刘兰的房间,床上一片凌乱,床单滚得快掉床下,薄毯子也是一边掉在了地上。小兵把床上收拾好后,推开衣柜一看里面空荡荡的。小兵哀声叹了口气,看来这刘兰在家也是娇娇女,一个人来香港苦头有她受的。
公司楼下有个日本人开的的百货商场,里面的商品种类繁多,有很多商品是国内现在没有的。小兵开始疯狂的扫货,两个多小时,楼上楼下跑了几趟,把口袋里的两万多港币花了个精光才悻悻作罢。
看着满屋的各类商品,摸着空空的口袋,小兵又哀叹的叹了口气,这香港的物价真他妈的高,一般人还真在这活不下去。香港的经济繁荣只是建立在中高级阶层上面,底子有些不稳,怪不得老是出现金融危机。
刘兰与强子下午下班回到房间里,小兵把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给刘兰购买的生活用品,冰箱里的零食蔬菜,给家里人购买的东西的东西都分门别类的整理好了。强子和刘兰,欧阳倩走进门,小兵刚刚把最后一个菜做好,看见他们回来了叫道:“换鞋啊,我刚刚拖完的地……”众人看着让小兵收拾一新的房间,看到了家的味道,纷纷给了个大拇指来夸奖小兵的能干,刘兰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菜不是做的很多,其他的员工小兵就没有叫他们一起来吃,另外两套房间里厨房用品都有。来香港的员工们小兵给予的待遇是很高的,日常有伙食补助,出差补助,工资也是内地的三倍,他们可以选择自己做饭或者去外面去吃,不管口味问题,只说在经济上他们也能承受得起。
几个家常小菜在异乡吃起来,别有一分感触。饭后欧阳倩没聊多久就告辞了,强子也冲完凉回房间休息去了,留着小兵和刘兰两人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小兵看向沙发那头的刘兰,她眼睛虽然在看着电视,可根据她表露的神态可以判断出心思并没有在这里。小兵把穿着短裤的双脚放在刘兰的大腿上长叹了一声:“买了一天东西,累死大爷了,保姆,给爷揉揉脚……”刘兰瞪眼看向小兵,停顿了两秒,没有把小兵的脚推开,而是幽幽的说道:“在你心里,我就是个保姆吧,今天总算是说真话了……嗯……其实……做个保姆也好……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小兵把手枕到脑袋后,看着刘兰:“你们女人就是这么复杂,看红楼梦看多了吧,非得搞得自己像林妹妹样的小心眼,开个玩笑都开不得是吧?……哎……哎……你别又哭啊,再哭我可要上吊了。你要舍不得家里,可以跟我一起回去,没人要你非得留在香港。”
刘兰收起要掉泪的表情,吸了一下鼻子,把手放在了小兵的小腿上,还真的给他揉起了腿来,只是眼睛还是看着电视,口里若有所思的缓缓的说道:“回星城又有什么好的呢?还不是照样工作生活,这里的工资比星城高多了,还没有那么多烦心事……”
小兵:“你老说什么烦心事,烦心事什么的,到底是什么事啊?说出来,哥帮你解决了,免得你一天到晚愁眉苦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东施效颦呐……”
刘兰目光盈盈望向小兵:“你年纪小现在还不懂,这事你也解决不了,我想来香港工作几年……自然就解决了吧……你要有心的话,经常来香港看看我就行了,别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不管了……”
小兵心里一抖,他最受不了女人这一套:“好了,好了,我不问了行吧,别那样子看着我,我害怕。明天我让倩姐给你房间里装上电话,每天给你通话总行了吧?”
刘兰脸上终于露出了喜色:“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啊,你要是不打电话给我,你就是……你就是小狗……”小兵翻了一白眼:“小狗??我还是恶狼咧……一个电话而已,你至于这样高兴?真有些搞不懂你……”
刘兰不再和小兵说话,只是手上力道加重了,抓揉着小兵的小腿肚子,把小兵捏得差点跳起来:“有这么大的仇恨嘛?这种恨已超出了私恨这个范畴,快上升到阶级敌人那道层面了。看清楚了咯,是我!我可不是你的敌人……”
刘兰微怒拍打的小兵双腿道:“你就是敌人,就是,没心没肺的资产阶级敌人……”这是成年不成熟女人的特有的表现,情绪化严重,一日三变,开始还是春和日丽的可以马上电闪雷鸣。应对的办法有,两字:装傻。小兵用沉默的方式应对着刘兰的发泄,直到她最后的沉默。
小兵看着刘兰缓缓的说道:“我帮你买了几套衣服,还有鞋都放在衣柜里了,去换上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我马上去换,就在楼下买的,要换也方便。还有些我能想到的其他东西都买了给你放衣柜抽屉里了,你去看看。”刘兰转过了脸,盯着小兵看了几眼,才把他的脚推开,自己进了房间。
小兵无聊的看着电视,都是一些经典的老片,可对于小兵来说丝毫提不起兴趣。隔了不少时间,刘兰才缓缓从房间里走出来,身上还是原来的那套衣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坐到长沙发上,依旧把小兵腿拿着放在自己腿上捏着。这副神态又让小兵摸不着头脑了:“都不合适?不会啊,我是根据你的尺码来买的啊……”
刘兰脸上挤出点笑容:“都合适,我很喜欢,谢谢……”小兵:“少来……我们之间用着这样客气?见外了哈……”刘兰咬着嘴巴点了点头。小兵:“我……我明天就要和强子回去了,你有什么东西要带给你父母的?我给他们带了点西洋参,还有点燕窝,这些都是国内现在买不到的”
刘兰似笑非笑的看着小兵:“这么着急的要回去,是惦记着你那宝贝师姐吧……”小兵:“别瞎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老师要我照顾好师姐,我答应了就得做到……”刘兰:“那你答应过我父母照顾好我的,你能做到吗?”小兵一阵头晕,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了?看着刘兰眼中那闪烁着的泪光,他支支吾吾的答道:“这个……自然能办到……”
又是沉默,两人默默的看着电视。小兵想着自己要快点逃离,可脚被刘兰抓着,刚一动又让刘兰掐一把,他实在有些不忍心。小兵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了刘兰:“这些股票,都是这段时间可以建仓的,有就给我扫货,都吃进来。”刘兰接过纸条,认真的看了起来,小兵借机把脚收了回来,坐正了身体。
刘兰看完后对小兵说道:“霞姐走之前,也给我分析了一下香港和纽约的股市,她说现在股市不太稳定,说不定有大的波动发生。你是不是太冒险了?”说完她也倒向沙发的扶手,把那双穿着薄丝袜的小脚放在小兵腿上:“老穿着高跟鞋,整天是麻的,你也帮我捏捏。”小兵瞠目结舌的看着刘兰,姐,你这是要勾引我的节奏啊……
刘兰的小脚比较修长,有三十七码,以她一米六五的身材比例来看不算很大。她的脚很白皙,很柔软,可以看出她很爱惜。小兵努力把自己脑海里胡思乱想的东西给踢出去,把自己的思维引向工作上面:“纸条上的东西,你要记在脑海里,别让人看到,有反对意见的也不要理睬。强子那里还有一百多万美元的现钞,原本我是想交给杰克去处理的。今天与倩姐聊了几句,她说她有办法,你可以交给她去处理。记住,账上的美元别换成港币,过一段时间我要用。现在账面上的三百多万港币是我用公司的股份抵押贷款搞到的,这个郑春霞也不知道,所以你的工作一定要谨慎,我可是把所有身家都交在了你手上了……”
小兵的话让刘兰一惊坐了起来,她瞪大眼睛看着小兵:“你这不是乱来吗?要知道投资股市是有风险的,搞不好就会倾家荡产。你……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了……”
小兵笑着看着刘兰:“你什么都不用说,过几个月,你就知道我是对还是错了。在这段时间里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乖乖的听话,认真的执行我的命令,我让你吃的时候,你什么事都不用想,给我狂吃。我会尽最大可能的保证你这里的资金不断档。我要你抛的时候,你千万别犹豫,就算是抛的时候还在涨也得给我抛,明白吗?”
刘兰看着小兵一会儿,最后还是咬着嘴唇点了点头。她倒向了沙发的扶手,一只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霞姐走了快两个月了,你就一点不想她?”小兵正揉着刘兰的脚手一抖:“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事?你不说我还真快忘记了……”
刘兰幽幽的说道:“你真的就这么没心没肺?一点也不念旧吗?”小兵叹了口气:“你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提起她?你是想证明自己很念旧还是嫌我活得过于轻松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当我是什么人?口口声声说我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可你们有事我不帮着解决那我成什么人了。牵挂和思念是件痛苦的事,我不想她那样,也不想自己那样,我要办的事很多,不可能把心思全放在一个身上,我现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珍惜当下。我想让身边的每个人都活得轻轻松松的,也不想让自己再次后悔。”刘兰认真的看着小兵最后轻轻的说道:“也许……你是对的……这世界对与错谁能分得清呢?也许只有傻子才会在这世界里活得轻松吧……”
念旧也许不是一个好习惯,过去就是过去了,没有什么好提起的。感动也好,悲伤也好,欢笑也好,都是属于曾经的经历。美好的是因为它没有被污染,伤痛是人生走向成熟必要的历程,既然如此有又什么好提起的呢?是怕“过去”在自己记忆中起霉,发烂,腐朽吗?拿出晒晒见见阳光?不,只要内心不阴暗,这一切都是多余。小兵能放下吗?他的目光呆滞,思念又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