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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冰火之争(1 / 1)

第一百四十五章冰火之争

过了好一会儿,赫小五抹着嘴角的油渍,驾着火牛从后面追了上来。

缀在最后面的赫季,侧头看了过来,嘴角一挑道:“吃完了?”

赫小五清了清嗓子道:“被冻了一下,口感确实不大好了。”

“所以你就烧了一下?”赫季挑眉望向他道。

赫小五点了点头,也没有说话。他回头看了一眼,那落在冰面上燃烧着的火焰,眼神中有些闪烁。

赫季顺着赫小五的目光望了过去,亦是看见了那团火。他淡淡一笑道:“不想吃,也不用强求,场主他不是也不吃人肉吗?”

赫小五闻言连连摆手道:“不不,我还是吃了一口的,可这肉有些腻,一入口,我便有些饱了。”

赫季抬眼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轻声道:“行了,我明白,你也不用解释了。其实,吃不吃,并不要紧,只要不手软就行!”说罢,赫季轻驱战牛,加快了一点速度。

赫小五见到,亦是有样学样地跟了过去。

新堡,定远城西南的又一军事要地。倘若有敌军北来,想要入侵灵州,此地可同定远城互呈犄角之势。然而,如今定远城已失,此地亦是朝不保夕。

此刻已然是寅时过半,再过不多久,天便会渐渐地亮起来,按照常理来论,这个点儿正是人们睡得正香的时候,可是,此时新堡城的城头上,却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轰”一声巨响传来,一个巨大的雪球从地上飞将而起,直扑新堡城的城头。

“将军小心!”一名士兵飞起身来,将一名将军扑倒在地,那雪球擦着城头,落入城中,砸垮了无数民居后,方才散成几瓣。那碎开成几瓣的雪,瞬间化成冰水,在断壁残垣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霜,寒气凛然。

“老子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到用雪攻城的家伙,魔族人还真是会耍花招!”那名将军站起身来,拍了拍甲胄上的灰,没好气地说道。

“将军,我们要不还是撤吧……”那名救了他的士兵,在一旁抱拳说道。

“撤?”那名将军一挑眉,向城下指了指道,“你看到他们胯|下骑着的那个东西了没?就凭我们的战马,能逃得出去吗?”

“可我们也……”那士兵话音还未落尽,又有一个大雪球飞了过来,刚好砸在了城墙之上。碎开的雪飞溅到那士兵的脸上,瞬间结了一层霜,疼得他“嗷嗷”直叫。

那名将军见了,伸手拔出战刀,在他那结霜的地方,割下了一块面皮。刹那间,鲜血淋淋。

疼了一小会儿,那士兵终是适应了这种感觉,止住了嚎叫声。他微一抱拳,行了一礼道:“谢将军救命之恩!”

那名将军摆了摆手道:“何谢之有?方才,你不是也救了我一命吗?”看着那名兵士面上的伤口,那将军叹了口气道,“唉,你先下去歇一会儿吧,脸上带着伤,被雪溅到了,会死人的!”

那士兵闻言苦笑了一下道:“将军,你觉着,我下不下城墙,和最后死不死,真的有什么关联吗?”说话间,那名士兵望向城下。此时,城下飞起的雪球,已不像方才那么多了,而在那城墙之上,也覆了一层薄薄的霜,正如定远城一样,在城头火光的映衬下,显得晶莹透亮。

新堡城下,距离城垣约三百步的地方,一队白衣骑士一字排开,他们人人手中结印,数人围成一组,在身前缓缓地汇聚着一团又一团的雪球。

在他们的胯|下,每人都骑着一头白体花斑的豹子,想来来,他们的身份,不用明说,便也知道,定是玄朔部的豹骑军无疑,抑或可以唤成“雪豹军”。

“这不置好陷阱就开战,确实是有些不大顺手!”一个声音传来,一头雪豹载着一名将军似的人物,在那一众豹骑军的身后掠过。看那人相貌,双眼上挑,眼如吊梢,两根黑色竖瞳立于其中,倒是和墨时苏一般无二。只不过,看他的年龄,却要比墨时苏年轻了许多,想来,定是和其有着那么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

“你们动作快些!再施一轮攒雪凝霜,我们便攻城!”那名年轻将领一勒胯|下雪豹,大声喝道。

话音一落,那一排豹骑军身前的雪球,便立刻变大了数倍,而后没过多久,就从他们的面前飞将而起,直奔新堡城的城头。

“轰轰轰……”数声响动过后,几名豹骑军士兵凑到那将军身前道:“少部主,攻城吗?”

那名将军点了点头道:“传令,攻城!”

话音一落,那几名豹骑军士兵便向两边散了开来,一众白衣骑士缓缓向中间聚拢,不一会儿,便摆成了一队雁行阵,直冲新堡城奔去。

新堡城上那员将领看在眼里,大声喝道:“弓箭手准备!”然而,话音一落,只有寥寥几处,有拉弦的“吱呀”声传来。他侧目一望,只见城头上,已然错落地躺了无数兵士的尸体。在火焰光影之下,冒着屡屡的寒烟。

“看来,你真的没有说错。”那名将军感叹了一声,可是身后却没有回音。他回头望去,只见那名脸上带伤的士兵,已然浑身上下泛起了一丝幽蓝的颜色。在他的脸上,可以清晰地看见胀裂开来的伤口。顺着伤口看向里面,深红呈凝。

便在如此一段须臾光景里,玄朔部的豹骑军,已经向前抹过了,约莫一百多步,那员将领看在眼里,出声喝道:“放!”

话音方落,箭矢便起,只不过,那箭矢的数目,却无法用雨来形容,顶多算是几汩清泉。望着城头上飞来的稀疏箭矢,豹骑军中的那个年轻将领,不由得撇了撇嘴,心道:“被派出来的时候,我就跟老爹说过,用不着如此谨慎,他居然还不信,非让我一城一城地打,这下可好了,时间又给耽搁了。”说话间,他不由得向北面望了一眼,口中喃喃道:“好在此番烈阳部那鬼小子,没随具老头南下,否则这功劳,又会让他给捞了去!”

话至于此,箭矢方至。只不过,那箭确实是少得可怜。那名魔族将领,甚至连命令都懒得下,只是自顾自地抽出腰间宽刀,将飞来的箭矢拨开。其余豹骑军将士,亦是如此为之。

当然,没有了将领的提醒,军中也不乏有人被箭射中。然而,这一切,在那员魔族将领看来,一点儿都不觉着可惜。

因为,在如此稀疏的箭矢下,仍会中箭身亡,那么可见,这些魔族兵士的身手,是有多么得稀松平常。如此人物,便是死了,也比仍留在豹骑军中的好。

一番箭矢落地之后,豹骑军已然兵临城下,可是他们的速度却丝毫未减。

那落在城头上的唐军将领见到,不禁面上一愣,他不知道,魔族究竟想要干什么。

就在他迟疑的时候,那群雪豹纷纷飞身跃起,踏着城墙上覆着的寒霜,直直地向城头上冲来。

那员唐军将领眼睛一瞪,厉声喝道:“快,快趴到垛口上,向下射箭!”

城头上的唐军闻言,俱都俯身向前,然而,那拉弦的声音方才响起,一团雪白色的东西便高高地飞来,火光之中,寒光一闪,紧接着又是一番天旋地转。旋转的过程中,那一名名唐军兵士,皆看见了一个东西,那东西他们有些熟悉,却又很是陌生。他们熟悉,是因为,他们和此物朝夕相处,是为一体;而他们陌生,却是因为在那东西的上面,少了一张总能在镜中瞧见的脸。

恍惚间,在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他们方才发觉,原来自己的头颅,早就离了自己的身躯。因为他们看见,无数豹骑军顺着城墙,笔直地攀了上去,可他们的视角,却落在城墙的下方。

取那员唐军将领性命的,是那名魔族的年轻将军,他用的招法和其他玄朔部的将士一样,皆是寒芒一闪,头颅高飞。那名唐军将领头颅飞旋的时候,他清楚地看见了,他颈间切口处的那层薄冰。不错,这正是那兵不血刃的雪刃斩。

清理过了城头,那位玄朔部的少部主,望着城中慌乱逃窜的平民百姓,口中下令道:“全军听令,派几个人到其他三面城墙上,布下玄冰陷阱,其余人随我入城!”话音即落,他便驱使胯|下雪豹,猛地跳入城中,其余魔族将士,亦是紧随其后,而城头上只留下了十几人,他们人人手中结印,不断地重复着古怪的动作。

惨叫声,呼喊声不绝于耳,城头的火光,也尽数黯淡了下来。黑暗之中,其他三面城墙之上,亦是攀上了十数名玄朔部的士兵,而他们的手中,也做着同样的动作。

城中的杀|戮仍在继续,只不过,相比于其他的屠|城方式,玄朔部在此间的行为,却是要清淡了不少,毕竟,他们杀人,可以不流血。

不知过了多久,天空中罩起了一丝幽蓝。幽蓝当中,雪花缓缓飘落,对比于街道上的忙碌,显得很是悠然。这是玄冰陷阱,玄朔部的玄冰陷阱!心中念想,还未有变化,那抹幽蓝便匆匆地降了下来,在街道上奔跑着的百姓还不知道,这一次,便是他们跑得再快,亦是逃不出新堡城了。

其实,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北面这两座城池的守城将领,明明知道守不住,却还不让百姓打开城门逃走。倘若说,定远城的时候,是没有来得及,那么,新堡城的这一次,又该如何解释呢?

幽蓝已经落下,城中百姓无一幸免,新堡城没过多久,便已白雪盈城,很快便会化作一副定远城的模样。

新堡城东面不远处,是唐来渠。跨过唐来渠,便是汉渠。过了汉渠再向东,就是那拐了几道弯的黄河。黄河东面是茫茫的草原,草原与天相接,地平线那里,天色已经开始微朦。

唐来渠和汉渠之间的草地上,此时,正奔腾着一队赤红耀眼的火牛军。虽说如今天空已经微微亮了起来,但那抹火焰的颜色,还是显得异常鲜艳。不错,这正是烈阳部的牛骑军,换而言之,便是飞扬牧场的火牛军。

队伍前端,具曦和望向唐来渠的西岸,靠向身后一点的地方,目不转睛。

不一会儿,唐来渠的西边,便出现了一个火红的身影,看他的穿着打扮,正是烈阳部的将士。

具曦和远远见到他驱牛奔了过来,出言问道:“赫孟,可有唐人南下而来?”

原来这名烈阳部的将士,便是那赫氏五兄弟的老大,赫孟。他紧驱战牛,拉近了同具曦和的距离,朗声说道:“部主放心,我见到玄朔部他们,似是放下了玄冰陷阱,想来,不会有人能从里面逃出来。”

“玄冰陷阱?”具曦和闻言,心中一愣。按常理论,玄冰陷阱需得至少半个时辰来安排,在这半个时辰当中,缘何会没有一个唐人从城中跑出来?新堡城虽然不大,但是城中百姓定也不少才是,如何会这般模样?“难道……”具曦和口中喃喃,目光却投向了南方。

这时,赫孟已从唐来渠渡到了河的对岸,他来到具曦和的身边,抬眼看了一下,出声问道:“部主,你怎么好像心存顾虑?”

具曦和想了片刻道:“我一直觉着,穆宁笙定在灵州也布了天策军。如此一来,倘若新堡城里的唐人,向南逃入其他城中,定能保下性命。可他们为何没有如此为之呢?”

“部主,会不会是他们觉着,即便南逃了,亦是保不住性命?”赫孟蹙眉问道。

具曦和缓缓点了点头道:“我也是如此想的,这么说来……”

“灵州当没有天策军才是!”赫孟眼中一亮,心中有些高兴。

具曦和迟疑地看了他一眼,蹙眉道:“真是这样?”

“部主,如今玄朔部的玄冰陷阱已放,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南下,到时候,这灵州的第一座大城,可就不是我们拿下来的了!”赫孟连忙催促道,语气显得很是焦急。

“你这小子,净想着立功,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具曦和也不顾此时正驾着火牛,伸手便在赫孟的脑袋上拍了一下。

赫孟“嘿嘿”一笑,也是不以为意。

具曦和瘪了瘪嘴道:“我指着你辅佐昱儿呢,你这个样子,我如何放心将牛骑军交到你手里?”

赫孟吞了口吐沫道:“部主,我终是外人,你怎么就要把火牛军交给我?”

“你们赫家,早在我们这一支,还是天火之城的嫡脉时,便追随左右。而后又随我们一同来到了北疆,我一直也没把你们当外人!”说话间,他复又转头望向身后的牛骑军道,“牛骑军中的每一个人,皆是随我们这一支,从西而来的家族的后人,我又有什么时候,把你们当成外人了?”

“谢部主信任,只不过……”赫孟先是抱拳谢道,复又有些迟疑。

“你怕昱儿他不信任你?这会儿你又开始考虑如此之多了?”具曦和挑起眉毛,望向赫孟说道。

“呃……”赫孟闻言有些语塞。

“昱儿虽然为人多疑奸猾,但他对你们五个,还是很信任的。我早就问过他,若是火牛军我不打算交给他,他打算让谁接手。他想都没想,便提了你的名字。如此,你还有何顾虑?”具曦和笑道。

“呃,少部主竟如此信任属下?”赫孟眼睛一睁,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如此多疑的少部主,竟会对他百般信任。

“再多疑的人,也会有几个心腹。而你们赫家这五兄弟,便是昱儿的心腹!”具曦和开口道,“同他一起从小玩到大的,可不只你们兄弟五人,他能提出你的名字来,这证明了什么,就不用我再啰嗦了吧?”

赫孟闻言,心中有些感动。其实,正如具曦和所言,在烈阳部中,和他儿子从小玩到大的火牛军子弟,不知凡几,赫家那五兄弟,亦不是最出彩的。而且,这位少部的主生性多疑,是出了名的,加之他身上功法并不厉害,火牛军这支队伍真的交到别人手上,他很有可能便会不放心。然而,赫孟没有想到,对于具曦和的那个问题,这位少部主,竟然会直接点出自己的名字来。

想及此处,赫孟抱拳一礼道:“请部主放心,待少部主即位,我赫孟定会率领赫家兄弟,誓死效忠少部主!”话音一落,他复又傻傻一笑道,“不过,依我看,现在谈论此事,还是有些为时过早了。嘿嘿!”

“呵呵,看来,你倒也挺滑头的,也不知道昱儿有没有看错了你!”具曦和笑着点了点赫孟说道。

赫孟闻言,吐了吐舌|头。

其实,说起这烈阳部的主人,具氏一族,倒是大有来头。早在当初,天下魔族四分之时,这具氏一族,便是魔尊指定的西域魔族领袖,而他们所领的地方,便是西域的天火之城。

然而,在数百年之前,天火之城发生了一场内讧,身为城主的具氏魔族领袖,竟被他的弟弟给篡了位。后来,多亏有当时在天火之城掌有重权的赫氏一族帮忙,具氏的这位落魄领袖,方才带着他的亲卫,火牛军,来到了地处北疆的飞扬牧场。这支昔日贵族,一来到北疆,便受到了飞扬牧场场主的礼遇。几经周折之后,他们方才在北疆安顿下来,而具氏的这一支和他带来的火牛军,也摇身一变,成了飞扬牧场的烈阳部。

既然是昔日的一方霸主,具氏在飞扬牧场中的地位,自然而然,便被紧紧地排在了吕氏魔族的后面,这倒让一直居于飞扬牧场次位的墨氏一族,很不高兴。虽然说,墨家相较于易家来说,属于后来人。但在当时,易家乃是吕氏魔族的家臣,就如打下手的仆人一般,而墨家却是早年间,遗落在北疆的一支魔族,吕氏魔族携召而来,墨家便投于其下,而他们那第二的位置,也是墨家族人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所以说,墨家一直很看不起,具氏这么一支空降而来的落魄贵族。

及至后来,墨氏和具氏之间屡有冲突。而这一有冲突,他们便会跳出来找吕氏魔族的人来做主,这让身为飞扬牧场场主的吕氏魔族,很是头疼。于是,也不知是第几代之后的场主,他有一天突发奇想,竟让易家站了出来,成立了惑星部,用以平复两家之间的矛盾。

惑星部一经建立,烈阳部和玄朔部再有什么纠葛,便会第一时间,来找易家的掌事人来商量。其实他们也知道,飞扬牧场的场主很忙,老去找他,只会徒惹他的不快。至此以后,飞扬牧场的这一传统,便被保持了下来,一直到今日。

这也便解释了,为什么墨时苏和具曦和,总是不大对付,而墨时苏一违背些什么,易行仑便会出言调笑的原因。至于易行仑曾经说过的那句,“谁厉害,我跟谁一伙”的话语,想来,多半也是为了让挑事儿之人闭嘴。

其实,从玄朔部少部主的话语间,还能看出,这两部之间的矛盾,已然延续到了下一代,倒是有那么一种生生不息,永无休止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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