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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正午鸡鸣(1 / 1)

第七十二章正午鸡鸣

杨子萱扶着蔡寒渊一瘸一拐地去吃饭了,他俩起得算早的。不过,却也有别人比他俩要早。二人进了吃饭的船舱,一道紫色的身影便映入眼帘。那人头戴绒边银链水晶冠,身穿淡紫粉纹花罗袍。她面上白净,双眉弯如柳,红\唇秀如珍。她手带银镯子,脚踏花布鞋,活脱一副天真少女模样。她看起来似曾相识,可二人却又没见过这种打扮。这倒让蔡寒渊和杨子萱面上一愣。

二人进了舱,那女子刚好抬头看见,她笑了笑道:“萱姐姐,渊哥哥,你们醒啦?”此话一出,六目相对,他们方才发现,原来这位女子便是冰凝。

“咦?渊哥哥,你的腿怎么了?”还未待二人和她搭话,冰凝便见到蔡寒渊有些一瘸一拐的,于是她便开口问道。

蔡寒渊眼珠微微转了转,想了一会儿道:“晚上睡觉时,不小心从chuang上掉下来,摔到了腿!”

杨子萱闻言把头一别,偷偷笑了笑。可冰凝却立刻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在他腿上按了按,认真地说道:“嗯,好像也没伤到骨头。还好,还好!”说“还好”的时候,冰凝把头抬起来,看向了蔡寒渊。见到她如此天真可爱,蔡寒渊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他急忙放下了搭在杨子萱肩上的胳膊,强忍着酸麻走了两步,道:“嗯嗯,是没什么事,刚走出屋的时候,有些疼!”

杨子萱知道,蔡寒渊这是不忍再欺骗冰凝的同情,于是忍着痛走了两步。可冰凝也很聪明,她看了看蔡寒渊,又看了看杨子萱,诡异一笑道:“既然不怎么疼,渊哥哥进来时,还要萱姐姐扶着!”说到这里,她嘴一嘟,轻轻哼了一声道,“渊哥哥,没想到你这么坏!”说罢,她便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这倒让杨子萱和蔡寒渊脸上一红。杨子萱望了蔡寒渊一眼,她也开始怀疑蔡寒渊的腿到底麻不麻了。而蔡寒渊则是向她投来了一个满含冤情的眼神。因见到蔡寒渊站在那里半天不动,杨子萱方才无奈地走了过来,把他扶到了相应的位置上。临走前,她还回头白了他一眼道:“睡觉时,掉地上了。这你也想得出来,你可真行!”

蔡寒渊淡淡一笑,也没有反驳。杨子萱见到,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地方。

三人默默吃了一会儿,冰凝忽然发现此间少了三人,于是开口问道:“渊哥哥,云哥哥他们呢?”

蔡寒渊咽下口中食物,开口说道:“昨夜,阿陵和阿孝两人挤了一张chuang,许是很晚才睡。至于阿云……”说话间,蔡寒渊看向了杨子萱,他顿了顿方说道,“他昨夜一直睡不着,可能也睡得很晚吧。”

“哦,这样。”冰凝闻言,便夹起一块儿菜,放到嘴里慢慢地咀嚼了起来,看样子,是不打算继续追问下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三人吃完饭。一出舱门,日头已然升起老高,看样子像是快到正午了。然而,萧奕云、杨子陵和黄奉孝却依然不见身影。冰凝用手挡在眼睛上方,抬头看了看天色,开口说道:“渊哥哥,我终是知道为什么昨夜你们那么看着云哥哥了!”

杨子萱闻言不由得捂嘴笑了。

蔡寒渊则是有些无奈。

但不论是这笑,还是那无奈,都怨不得杨子萱或蔡寒渊,因为这都是萧奕云自己造成的。谁叫他昨夜非要强调,习武之人,都是闻鸡起舞的呢?这下好了,终于让外人抓去了把柄。

其实,仅凭萧奕云正午时还没起来,便说他懒惰确实有失偏颇。毕竟,昨夜他一直在研习《飞澜雨生诀》的“剑篇”,很晚才睡。单从他昨夜所在的屋子样貌,便可判断他可是一点都没有懈怠。日头虽然升得老高,不过杨子陵的卧室里,窗子离chuang铺有些距离,所以萧奕云倒没有被早上的太阳照到。

说起这间屋子,如今的风貌确实有些不堪入目。单说四周墙壁,便可见到无数剑痕。有些剑痕很浅,不仔细看并看不到;然而,有些剑痕却很深,趴在上面看,甚至能见到两岸的风光。

杨子陵屋子里面,放的是一张方桌。依稀记得,昨夜看到它时,它还是边角凌厉,四四方方。可是此时,它的其中两角皆似被什么利器所削,整体的形状大打折扣。而它上面的蜡烛,也不像是因燃烧而变得那么短。因为可以清晰看到,蜡烛的顶端并无向下凹的痕迹。

目光及至地面,只见满眼的小水潭,散得到处都是,墙根处还躺着一小段断了的蜡烛。看来,若将它拾起,定能和桌上那半截对在一块儿。

此时,萧奕云正躺在chuang上睡着。和以往不同的是,他并未像个大字般躺着,而是蜷作一团,缩在chuang上的角落里。仔细看那chuang铺,方才知道,chuang上也满是水渍。萧奕云这么大个人了,莫非……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萧奕云翻了个身,没有什么后续的动作。

“阿云,起chuang了!”听声音像是黄奉孝。

“阿云,你不是还说闻鸡起舞呢吗?这都正午了,你怎么还不起?”这个声音有些像杨子陵。

果然,目光游离到舱外,确实是杨子陵和黄奉孝站在外面。二人见萧奕云没有反应,互相对视了一眼。

杨子陵皱眉问道:“到你那儿睡去了?”

“不可能,阿云懒得很,我的屋子比你的远!而且,你没见你屋锁着门呢吗!”黄奉孝摇了摇头道。

“那怎么回事?”杨子陵撇了撇嘴道。

“还能有什么,没醒呢呗!”黄奉孝在嘴里“噗”了一声说道,“习武之人,皆是闻鸡起舞,哪有午时还不起的?”黄奉孝说话时,一直在模仿萧奕云的口气,学得还颇为相像。

杨子陵见他如此,“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啊,学得还真像!”

话音一落,两人俱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门开了,里面露出萧奕云的身影。他睡眼惺忪,眼睛就如没睁开似的看向两人道:“笑、笑、笑,一大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说罢,他还揉了揉眼睛。

二人听声,止住了笑,皆看向了他。

黄奉孝眉毛一抬道:“嗯,闻鸡起舞!”说话间,他还点了点头。

杨子陵也是清了清嗓子道:“阿云,昨夜给你家的公鸡,下蒙汗药了吧?”

说罢,二人又接着笑了起来。

萧奕云还是眯着眼睛,没有什么精神,转身回了屋子。因为,此时他还只穿着件寝衣呢!二人见他没答话,也跟进了屋去。

然而这一进屋,二人都呆住了。满眼的剑痕,满地的水,还有一截断了的蜡烛。杨子陵咽了口吐沫,看向萧奕云道:“魔族潜进来了?”

萧奕云自顾自地穿着衣服,眼睛还是没睁开。他随口说道:“没啊!”

黄奉孝咳了一声道:“你……梦游了?”

此时,萧奕云正在披衣服。他停了手,脑袋微微抬起,睁开了眼睛,皱眉想了一会儿道:“当是没有,起来时,我是躺在chuang上的。”

杨子陵眼睛一耷拉,也咳了一声说道:“那你昨夜在我屋子里,究竟干了什么啊?”

萧奕云穿好了衣服,侧脸看向杨子陵道:“睡觉啊!还能干什么?我的chuang被你俩占了,所以,就借你的chuang睡了一夜啊!”

“睡了一夜?”杨子陵踩着水,走了两步,他弯下腰,捡起那半截蜡烛,拿给萧奕云道,“你能不能跟我解释一下,这段蜡烛夜里是怎么断的?难不成,夏风凛冽似刀,把它给斩断了?”

萧奕云张合了两下嘴,没有出声。

“还有这满屋的剑痕,你这是梦里跟人比武了?”黄奉孝走到一处深可透光的剑痕处,摸了摸说道。

萧奕云抿了抿嘴,还是没有说话。

杨子陵见他还没有反应,便欲把蜡烛放在桌上。他放的时候没有低头,因为他知道桌子是四方的,那个地方有一角。结果,只听“啪嗒”一声,那支蜡烛便落到地上,在水潭里滚了滚,又回到了墙根处。杨子陵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原本四方的桌子,多出了两个角,变成了六边形。“你连桌子也砍了,阿云,你发得什么疯?走火入魔了?”说话间,杨子陵还踩了踩脚下的水潭,发出“啪啪”的声响道,“这水是怎么回事?”

话音一落,黄奉孝也走到chuang铺边,摸了摸榻上,一片shi凉。他赶忙缩手回去,甩了甩,颇为嫌弃地说道:“阿云,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尿chuang?”

杨子陵一听,回头看了眼chuang榻,果然是一片阴shi。他立刻产生了不好的联想,纵身一跃,跳出了脚下的水潭,寻得一处干净地方,单脚而立道:“阿云,你昨夜干了什么啊?”

见到两人这般反应,萧奕云将嘴一横,也不管脚下有水,便踏着波纹走到两人身边,一人一个暴栗道:“屁,胡说什么呢!”

二人揉了揉头,见他样子似是清醒了过来,又不像在说假话,于是方放心地把脚,放到了地面上的积水里,齐声道:“那你说,怎么回事?”

萧奕云清了清嗓子道:“当然是练剑!”

“练剑?”二人齐声怀疑,语调提得老高。也不知道他们嘴里的“剑”又是哪个“剑”。

“当然!”说话间,萧奕云拿出那本《飞澜雨生诀》的手抄本道,“《飞澜雨生诀》,武陵剑宗功法!”

“欸,就是马七侠给你的那本吗?”杨子陵走了过来,把《飞澜雨生诀》抢到手上,随便翻了翻说道。

萧奕云咳了两声道:“是师傅给了沈大哥,沈大哥又给我抄了一份。”

“练个剑你不在船下练,在我卧室里练干什么?”杨子陵把《飞澜雨生诀》还给萧奕云问道。

“是啊,你就算练剑,也不会弄得四处是水啊?阿云,你这说不通啊!”黄奉孝挠了挠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

“飞澜雨生诀,雨生诀,懂不懂?行剑时,会生水的!”萧奕云解释道。

“那也解释不通,你为什么在屋里练啊!”杨子陵才不在乎水不水的,只要不是别的就行。但问题是,这可是他的屋子,被弄成这样,这晚上还怎么睡?

萧奕云笑了笑,讨好似的冲杨子陵道:“昨夜睡不着,有些懒得出去,就在屋里练起来了。而且,外面黑嘛!没蜡烛,我怎么看书?”

看着杨子陵脸上仍是不太舒服,萧奕云说道:“一会儿我让我家的家丁来收拾便是,阿陵,你放心!”

杨子陵听他这么说,方才放心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行了,既如此,我们先去吃饭吧!阿云,一会儿你可要让我们看看,昨夜你究竟练了什么招数!”黄奉孝见杨子陵也不追究了,便开口说道。毕竟,这也不是他的屋子,怎样都好。

萧奕云闻言一拍xiong\脯道:“包在我身上!一会儿,我就给你们打一套看看!”

杨子陵一松眉毛,也点了点头道:“嗯,我也想看看呢!”

三人商议既定,便出了屋。萧奕云和黄奉孝走在前面,杨子陵走在后面。出门后,杨子陵带门的力量有些大,只听“哐当”一声,舱门撞在门框上。原本还是一体的舱门,顿时化成两半,上面的一半从门的对角处裂开,直至门另一端的中央,一块三\角形的木板应声落地。只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裂开的地方齐整无比,就像是曾被利器割过一样。

黄奉孝和萧奕云闻声,停下了脚步。黄奉孝回头一看,有些吃惊。而萧奕云却没有回头。杨子陵见到如此情形,眯起眼睛,转头看向萧奕云道:“阿云,我想知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啊?”

萧奕云一缩脖子,笑着回头说道:“一会儿我定遣人把舱门也换了!”

杨子陵撇了撇嘴,没说什么。而且他也知道这没什么好说的,毕竟,他们几个小辈都是兄弟,门坏了终是件小事。

黄奉孝看着舱门,用手摸了摸额头,居然发现此时已经聚起了汗珠。他连声嘀咕道:“万幸,还真是万幸!得亏我住得远些!”说完,他又默默地把头看向了萧奕云,心中暗想,“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唉,算了!走吧,我都饿了!”发话的是杨子陵。毕竟,只是一扇门,一间船舱,他杨家在山南道四大世家里,地位虽然不高,但他也并不在乎。

黄奉孝闻言,方才缓和了心绪。他走到萧奕云身旁,搭着他的肩膀道:“阿云,武艺见长啊!”

萧奕云笑着看了看他道:“莫不若给你也练练?”

此时,杨子陵跟了上来道:“他?再好的功法,怕也没用吧!”

“嘿,阿陵!弄乱你房间,劈了你房门的是阿云,你跟我对着干,做什么?”黄奉孝不满地看向杨子陵道。

杨子陵一甩眉毛道:“我打不过他啊!”

“你!”黄奉孝伸\出另一只手指向杨子陵道。

“怎么,不服一会儿练练?”杨子陵一扬脖说道。

萧奕云点了点头道:“我看行!欸,对了阿孝,你的画戟呢?”

“拿着太累,昨夜扔我哥的屋子里了!”黄奉孝眼睛里闪了闪说道。

“你昨夜还跑到君哥那儿去了?”杨子陵眼睛猛地一睁说道。

黄奉孝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萧奕云想了一会儿,眼珠转了转,一抹坏笑浮在脸上道:“你该不会是害怕了之后,先去找了你哥,结果被你哥给赶出来了吧?”

“哎呀,哪有!”黄奉孝一摆手道,“我那不是刚好撞见……呃……咳……”黄奉孝忽然发现他好像说漏了嘴,咳了一声就不做声了。

“你撞见什么了?”杨子陵有些好奇,并不打算放过黄奉孝。

萧奕云轻笑一声道:“还能有什么!不就是君哥和寒雪姐姐相拥,站在船舷上看风景。他不明就里地闯了过去,结果让他撞了个正着吗?”

“嘶”黄奉孝倒吸一口凉气,瞪圆了眼睛看向萧奕云道,“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那当然,我还知道,你是在所有人回屋前就去问了呢!”萧奕云抬了抬眉毛,瞄了黄奉孝一眼道。

“嘿,阿云,你还真神了欸!”黄奉孝惊讶万分,他没想到萧奕云可以猜得这么准。只不过,站在一旁的杨子陵,渐渐有些反应过味儿来了。

“欸,你咋猜到的?”黄奉孝“嘿嘿”一笑道。

萧奕云故作神秘地伸\出只手,在指节上掐了又掐,道:“我萧神算的名号你没听过?”

黄奉孝想了想他昨夜的那番推理和猜测,也不由有些折服地点了点头。

杨子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头说道:“阿云的屁话,你还真信了!”

“啊?”黄奉孝脸上一呆,没大想明白。

杨子陵笑着走到黄奉孝身边,拍了拍肩膀道:“昨夜你我都没怎么吃,便回舱了。阿云吃的最慢,回舱的时候,他许是刚好见到!”

萧奕云也笑着看向了黄奉孝道:“再告诉你个事,那时你自知扰了君哥和寒雪姐姐,慌乱之下,把画戟丢到了地上,跑开时连拿都忘了拿!”

“呃……”黄奉孝脸上一呆,还是有些没大反应过来。

萧奕云和杨子陵对视一眼,俱都摇了摇头,向前走开了。

走了数步之后,他两方才听到,背后一声感叹道:“嘿,你看见了啊!”

二人听到,笑了笑,头也没回地继续向前走去。

黄奉孝跟在后面,急忙喊道:“欸,我说你俩,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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