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白看着对面的丁先生。
他觉得自己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起了“崛起之星”游戏中的虚拟场景。
在那个号称可以使玩家完全丧失对实际环境觉知的游戏中，沙白记得，自己完全可以保持清醒。他的元神始终在虚拟游戏中保持着清醒。当时他还认为，修炼元神的修士是不会被这类虚拟现实“完全捕获”的。
但是，刚才的一瞬间，在丁先生设置的这个虚拟世界中，他好像彻底迷失了，已经完全把虚拟当作实际。
为什么？
难道，丁先生开发的智能程序，已经强大到这种地步了么？
看着沙白失魂落魄的样子，丁先生忽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仍然在疑惑为什么自己会在完全迷失在虚拟现实里面？喔，放弃这种低级的思维模式吧。
如果你找不到现实和虚拟之间的分界线，你就不可能避免被迷失的命运。因为，不管你的能量有多强，都会有能量更强的虚拟现实场来屏蔽你。
说到这里，丁先生抬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沙丘，
“好了，我到目的地了。现在我们该告别了。希望我和你说的这些，会对你的提升有帮助，这也算是我对你把我送到这里的感谢吧。
有朝一日，如果你能觉醒到更高的层次，我们也许可以成为合作人。”
丁先生一边说，一边在腕表上又按了几下，
“告别之前，为了让你再次体会虚拟和现实的分界，我会向你展示我独特的离开方式。
如果你有兴趣，你也可以采用这种方式离开这里。你会有一分钟的选择时间。”
丁先生刚说完，俩人身周就又出现了那种大片的蓝色光幕，光幕转眼间幻化为一望无际的海洋。俩人正站在海滩边的码头上，码头上停靠着一艘巨大的轮船。
轮船上走下来两个小伙子，满面笑容地向丁先生挥手。丁先生随他们登上了轮船的旋梯。
上了船，丁先生站在船舷旁，冲沙滩上的沙白挥挥手，高声道，“我离开后一分钟内，光幕会再次出现，如果你愿意，只要在脑子里想一想你要去的目的地，你就可以通过这个通道直接到达！”
丁先生的话音刚刚落下，海洋、巨轮忽然消失不见。沙白眼前又出现了漫漫黄沙。
但这次，孤独的漫漫黄沙上，只有沙白一个人独自站立。
丁先生已经消失不见。
在之后的一分钟的时间里，沙白的大脑里一直是一片空白。
丁先生居然真的离开了。
沙白无法理解丁先生的离开方式。
这到底是虚拟，还是现实？
一分钟过去，沙白还没有回过神来时，他眼前就忽然又出现了那片蓝色光幕。
笼罩在四周和头顶的光幕上，满满的是0和1两种数字在闪烁流转，恍惚间沙白好像感觉自己正站在布满繁星的蓝色夜空下。
“如果你愿意，只要脑子里想一想你要去的目的地，你也可以通过这个通道直接到达！”
可是，如果这真的是一个通道，该把目的地设置在哪里？
他忽然又想起了丁先生的另一句话，“返回？你要返回哪里？返回之后，你又要去哪里？”
蓝色的光幕闪烁几下后，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类似车库的地点。
沙白瞬间就辨认出，这是最后一次见到林菲的那个机场地下停车库。
他有点奇怪，自己刚才好像并没有思考过要把目的地设置在这里。
也许，在自己的内心深处的潜意识里，这里一直是一个目的地？潜意识帮自己设定了目的地？
沙白站在车库里，眼前是一个电梯。电梯的指示牌上说明，通过这部电梯可以直接上升至候机厅。
沙白在停车库的电梯旁呆立了十几分钟。
不断有人从他身旁走过，进入电梯。
路过的人们，都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沙白。这人呆在这里干什么？
沙白慢慢举起自己的胳膊。
巨大的震撼，让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忽然变得很沉重。
他按下电钮。电梯门缓缓打开。他走了进去。
眼前的候机厅，再普通不过。
售票窗口、餐厅、茶吧、安检通道、休息厅。
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的在排队购票，有的在餐厅吃饭，有的在等待通过安检，有的坐在椅子上休息打盹。
沙白深呼吸了几下。他走到售票窗口问：“去甘南省云山市的机票，是几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