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东王府门外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她穿着长袍,带着面纱,在门外徘徊许久,但是终究没有进去。
前门的小子见疑,告知东子,东子出来,看到她,便上前问道:“不知师父有何事?”
“我路过此地,看望一位故人,见府上在办丧事,不知是哪位仙逝啊?”
“是苏曼的奶娘隐妈,怎么?师父认识么?”
“啊!这个,好吧,我知道了,我想问一下,你刚才说的叫苏曼的,她还好吧?”
“就是伤心过度,身体虚弱,每日里吃不下几口饭。”
“啊?”她愣在那里,半天,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粒药丸,递给东子道,“如果她再昏迷,把这个给她服下,她就会好的。”
“您认识苏曼?”
“啊,不,认识。”
“您到底认识还是不认识呀,您怎么啦?要不,进去坐坐?我领你去见见苏曼?”
“啊不不不!”来人连忙摇手,匆匆离开,东子拿着那颗药丸,想扔了,但是想想,还是回屋交给苏曼了,告知她刚才是那个女人送的。
苏曼拿着那颗药丸,看了半天,也不知是啥东西,被于婉蓉一把夺下,“咱可不敢乱吃!”
苏曼也不争辩,她本来就没打算吃。苏曼有些累,她斜靠在棺前的墙角,地上铺着被子,她就坐在那里,陈瑶挤坐在她跟前,眼泡肿胀。
周妈里外走动,小声吩咐着什么,小丫头点头称是,忙去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过去,那个蒙纱巾之人每日里都出现在东王府四周,只是人们不太在意她。
东王府来的客人,还是那么多,陈瑶得去应付。
苏曼告知周妈,无论如何把小姐照顾好,周妈按照苏曼的吩咐,在陈瑶的粥里加了些营养的东西,对于皇上送来的食物,苏曼不让动。
苏曼最终没有撑下去,半个月后,苏曼倒下了,茶水未进,急的太医团团转,皇上下了死命令,一定要让她醒过来。
其实,这也不要紧,只是苏曼伤心过度,再加上连日来饭吃的少,身子虚弱,可是在她人看来,这可了不得,她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东王府怕是要待不下去,苏曼就是她们的主心骨,陈瑶没有了她这个主心骨,陈瑶就要任人摆布了。
海螺看着,心里着急,没人听她的,在海岛上,人病了,都是喝鲜鱼汤,海螺一直以为鲜鱼汤是最好的营养佳品,包治百病。
但是周妈一直呵斥她,周妈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里燕窝人参什么没有?喝什么鱼汤啊?
海螺没办法,去了菜市场,买了几条活鲫鱼,养在盆里,半夜起来熬汤,放了香菜,放了葱姜,悄悄地装了食盒拎来,她走到苏曼身边,四下里看看,只有几个值夜的丫头,过了些时候,会轻手轻脚地过来瞧瞧。
海螺推醒苏曼,苏曼睁开眼,海螺自作主张,把苏曼扶起来,苏曼任由她摆布。
“苏曼,你不能这样下去,你这样下去,会熬垮的。”
苏曼闭了闭眼,有气无力地对海螺道。
“她就像我娘一样,被人害死了,做儿女的能不伤心嘛?”
“您知道是谁害死的吗?若是知道,你得振作起来,不能就这么算了,你若是倒下起不来了,那隐妈谁给她伸冤啊。”
“道理谁都懂,只是未到自己的头上啊。”
苏曼闭了眼,靠在墙上。
海螺打开食盒,拿出热腾腾的鱼汤,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苏曼的嘴边,苏曼一惊睁开眼。
“什么呀?”
“鱼汤!”
“我不喝!”
“喝!”
“我真的不想喝!”
“喝,你必须喝!”海螺道:“我都看出来了,在这个家里,你才是做主的人,谁都不敢逼你吃东西,所以你的身体才一天天垮下来,我到这府里,也是冲着你才来的,你若是倒下了,我还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冲着这一点,你也得喝下去。”
“海螺,我真的不想喝。”苏曼虚弱的用手推开勺子。
“想喝也没多少。”说着话,海螺硬地把苏曼的头抱过来,把勺子塞到她嘴边,往里塞。
别说,还真香,苏曼皱着眉头,喝了一口。
第二勺又到。
“海螺,我真的不想喝。”苏曼推开勺子。
“喝,喝了就好了,喝了隐妈在那边才放心,隐妈因为你,日夜睡不着,一直在念叨,可是你到家了,她却走了,你这个样子,能对得起谁?对得起疼你念叨你的隐妈吗?”
海螺的话,让苏曼听了,眼泪哗哗地下来,滴到碗里,海螺把碗移开。
“哭,哭你也得喝!”
海螺抱住苏曼的头,使苏曼动弹不得,海螺记得小时候,自己生病哭闹着不喝药的时候,娘怎么哄自己就是不喝,最后娘就是用这种粗鲁的办法,把药喂下去的。
苏曼想挣扎,但是浑身没有力气。她闭着嘴不张开,她很讨厌海螺这般粗鲁,但是没用,海螺手环过她的脖子,捏着她的鼻子,让她喘不过气来,苏曼张开嘴,勺子立马塞进来。
就这样,苏曼在海螺的粗鲁行动中,把鱼汤喝了。
苏曼在那里喘着气,过了一会,她手指海螺瞪着她道。
“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海螺楞了一下,想说什么,没说出来,她低下头,默默地走开。
一夜无话,第二日,全府上下一片忙碌,可是当周妈叫海螺去前门的时候,海螺不见了,有小子来报,说海螺一大早背着包裹出门去了,问她她也不说,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周妈立马来告知苏曼,说海螺可能走了,不辞而别,连工钱也不要了。
苏曼躺在那里,想起昨夜海螺的举动,自己在气头上说了她,撵她走的话,后悔不迭。海螺在海岛上,性格直爽刚烈,苏曼说那样的话,一定伤透了她的心。她把苏曼当朋友,当最好的朋友。
苏曼挣扎着起来,于婉蓉忙地扶住她,“苏曼,你要干嘛?”
“我去找她,她哪里找到回去的路,在京城,她人生地不熟的。”
“你歇着,我这就告诉东子,他会派人去找的。”
听说海螺赌气离府回岛,陈瑶大惊,忙地对东子道。
“东子哥,赶紧派人找,在这京城,她心眼实,哪里能回得了家?若是遇上坏人,可了得?”
“她怎么就出府啦?”东子道。
“哎呀,她与苏曼怄气呢。”
“她跟苏曼怄气?”东子不解,谁敢跟她怄气?
陈瑶看着东子,道:“你别问了,我们都是好朋友呢,把人手全部派出去,若是找不着,苏曼姐姐不知又有多伤心呢!”
东子听闻,一边派出府里所有男丁出去,一边着人去通知丐帮,今个就不要乞讨了,找人,一个背着包裹的女孩子。
在这京城,找起人来,哪里容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