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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丰小吃”,董贞付款,王勃点餐。他点了一笼粉蒸排骨和一笼粉蒸肥肠,要了两碗海带炖蹄花,一笼包子和一笼烧麦,基本上和上回廖小清请他吃的差不多。
“姐,你这段时间还好吧?”吃饭的时候,王勃夹了块肥肠放到董贞的碗里。
“挺好的。谢谢。”董贞说,“你喃?”
“我也挺好的。”王勃微笑着说,“就是……就是时不时的会想你。”
董贞正在用兜里的纸巾擦拭刚在开水里烫过的筷子上的水渍,闻言后一下子呆住,愣了几秒,才低头,幽幽的说:“我不信。”
“真的!姐!”王勃辩解,“好几次我都想给你打电话,但想着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些话,又怕你怪我,所以就没打成。”
董贞很想告诉王勃,告诉他她也一样,无数次拿起电话,又无数次放下,直到今天,在这样一个特殊的,亲密的恋人们都会在一起的日子,才终于忍不住心头的思念鼓起勇气来找他。
“勃勃,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董贞拿起筷子,将王勃给她夹在碗里的那块肥肠放入自己的嘴中,慢慢咀嚼,“我想着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包括第二天你来找我的事,重重画面,各种细节,点点滴滴,它们时常萦绕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我以为我能够洒脱的,像做梦一样的将它们全部忘掉,然而……很难!真的很难!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吗?”董贞抬头,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珠,深深的望着王勃。
王勃点头,定定的看着对方。
“我还想到了咱两之间的……可能性——尽管这大概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想了很多次,但看到的前景却是相当的灰暗。我说这个,当然不是怪你。我绝没有半点这种意思。我只是……只是一时之间无法忘记。”董贞继续低语。
王勃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但面对董贞的坦诚,却是无法像刚才一样用玩笑或者幽默来应对,于是只有闭嘴,只有静听,静听对方这段时间的种种纠结和煎熬,对他的各种放不下和强烈的想念——当然表述不至于这么直白,但王勃作为一个三十几岁的过来人,感情上也极为细腻和敏感,对方想表达的含义,几乎连想都不用想,就能了然于心。
“勃勃,我……想和你来一个一年半之约,你愿意吗?”说话间,董贞忽然抬头,盯着王勃,眼神中有殷切的希望,更有如同小兔子一样的惴惴不安。
“你说,姐!”王勃回看着对方,带着鼓励。
“我想了想,当你一辈子的女朋友是不可能了,我也不想人家说我是抢人男友的第三者。不过,在你考上大学前的这一年半之内,我……我想和你相处一年半。我答应你,在你离开四方,去外地读书之前,我绝不找男朋友。但是等你离开了四方,你也别管我,行吗?”说完后,董贞便如同等待法官判决的罪犯,心情紧张而又忐忑。
任王勃在男女之事上想象力如何丰富,他也没想到对方会向他提出这么一个要求,一个在他看来,完全不符合对方的身份和性格,可谓卑微的请求。
“姐,我……我不值得让你这样委屈啊!”王勃盯着董贞的脸,颤声道。
“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董贞努力的摇了摇头,“严格说来,是我有点自私了,不是对不起你,而是对不起梁娅。但是……刚才也告诉你了,这段时间,我真的……很难!而且在感情上,人不都是自私的么?只是希望你别觉得我过分而看不起我……”董贞低头,语调渐低,几乎微不可闻。
王勃没说话,直接伸出手,越过桌子,将女人搁在碗边的一只手攥在手里,重重的捏了捏,俄尔,才郑重的道:“姐,我听你的,你说什么都成!”
落下了心头最重一块石头的董贞终于变得轻松起来,开始和王勃有说有笑聊起天来。
而王勃,在明白了女人真正的心思后,也大松了一口气。不久之后,两人初见时的陌生和不自在,便慢慢的烟消云散。王勃恢复了他的风趣幽默,董贞也找回了自己的开朗大方。至少在表面上,两人变得和以前别无二致,而且多了一种以前不曾有的类似于男女间打情骂俏的温馨和默契。
吃过饭后,王勃让董贞随自己去家里坐坐。董贞从王勃的表情中知道一去准没好事。但她和这个夺去自己初/夜甚至梅开二度的男生已经大半个月没见了,心头也想念得紧,稍一犹豫,便点了点头。王勃顿时欢天喜地的大叫一声,牵着董贞的手就朝附近的印刷厂小区拖。
如是,红被翻浪,巫山云雨,再续前缘,一个小时间,不论王勃还是董贞,都获得了比吃饭美妙十倍的巨大欢愉。
男女之间,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有时候其实就那么一回事。
云收雨歇,完事后的两人微喘着气,一起感受着高/潮后的余韵。董贞将自己的头枕在王勃的臂弯里,一只手放在王勃的胸口,轻轻的抚/摸,犹如小鸟依人。两人都没说话,仿佛一开口,就会打破眼下这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和谐般。
忽然,董贞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勃勃,你干姐什么下班?”
王勃看了下表,时间已经快到晚上八点。平时的时候,曾萍差不多已经到家了,但是自从王勃搞出“喜迎圣诞”的怪招之后,这段时间米粉店的营业时间差不多推后了整整两个小时,用来满足越来越多的“夜猫子”和“夜不归”。不少吃了晚饭的年轻男女,都将洋气,浪漫,具有异国情调的“曾嫂米粉”作为歇息和幽会的一个处所。哪怕不点餐,点两杯热饮,或者要两个蛋卷冰淇淋坐在一角听音乐也是好的,总比在外面喝西北风强得多。
王勃有些想逗一逗怀里的女人,一脸“紧张”的说:“糟糕,我姐差不多这个时候回家。”
“啊——”董贞一声惊叫,满脸骇然,泛着红晕的俏脸转瞬间变得如同一张白纸。“你,你怎么不早说啊?”董贞的语调已经带上了些哭音,直接从床上坐起,也不顾外露的春/光,开始匆匆找起自己的衣服来。
“忘,忘了……”王勃演戏演到底,也跟着慌乱起来,匆匆忙忙的从地上捡起前不久被他扔得到处都是的衣服鞋袜。
“你……以后打死我都不来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从董贞的嘴里冒出。
下一刻,王勃的卧室内,便出现了一副鸡飞狗跳,春/光乍泄,竟相穿衣的场景,夹杂着女人时不时娇嗔的责骂和男人唯唯诺诺道歉声。
当两人衣衫整齐,一路平安无事,但却如同被狗撵的从王勃的家中狼狈逃出小区大门的时候,一直担惊受怕,害怕被王勃的干姐姐“抓/奸”的董贞那颗紧张到极点的心脏这才落了地。
“以后打死我都不来了。”董贞气呼呼的说,再次重复了一遍前不久的话。
“嘻嘻,对不起啦,姐。下次,下次我保证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王勃嬉皮笑脸的讨饶。原本想把真相告诉对方的他看了对方脸上那确乎生气的表情,觉得还是“一错到底”的好。
接下来的时间,王勃便陪着董贞开始逛街。虽然已经有了最亲密的关系,但是鉴于两人无法公之于外的关系,两人也并没有像那些热恋中的男女一样手拉手,只是并排走着。不用说,当然有些遗憾,或者说美中不足,但这却又是无可奈何的事。行走中,两人默契的将彼此的距离拉近,肩并肩,胳碰胳,借此动作,感受着恋人或情/人间那种无法言喻的亲密和心跳。
别说,和牵手比起来,却有另一翻与众不同的滋味。
逛了几家仍在营业的小商店,在一处卖奶茶的奶茶店买了两杯热乎乎的“可可”,时间差不多就到了九点。是时候去“圣修堂”问修女“要”圣诞礼物了。于是,两人开始折返,朝“圣修堂”的方向走去。也没打车或者坐黄包车,只是漫步而去。
走过电影院,经过董贞上班的市委市政府的办公大楼,在距离“圣修堂”约莫只有两百米远的地方时,一路和对方贫着嘴,讲些小笑话的王勃忽然发现旁边的董贞站立不动了。
“怎么了,姐?”王勃诧异的回头,转身来到董贞的身边,却见此时的董贞,显得无比的惊慌失措,愣愣的看着前方。王勃抬头,顺对方的目光一看,下一刻,他也如同被人施了定身术,嘴巴大张,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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