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侍应生连连鞠躬道歉,脸上写满了不知所措,目光瞄向苏格尔时却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苏格尔佯装生气,厉声呵责着侍应生,转头又温柔地对安诺拉说:“我看也不大要紧,安诺拉小姐不如先去洗手间清理一下,我在这里等你。”
安诺拉点点头,看苏格尔还算恳切,也没有趁机提出要她回庄园或是附近哪里换身衣服,心里的警惕便放松了一丝。
裙子上的奶油渗透丝质的面料,黏.腻腻的糊在腿上确实很不舒服,安诺拉并不推辞急忙去了洗手间。
苏格尔盯着安诺拉离开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他打量着四下无人注意,抬手在空中绕出一个极不自然的弧度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并没有人注意到电光火石之间,似乎什么东西从他的袖口掉进了杯中。
安诺拉匆匆整理一番,好在处理及时并没有留下太明显的痕迹,如果不盯着看,旁人是不会看出来的。
“对不起,让殿下久等了。”安诺拉笑着走过来,经过苏格尔身旁的时候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歪着扑进了苏格尔怀中。
这天降美事让苏格尔喜出望外,他佯装镇定地扶住安诺拉,安诺拉趁他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脚下偷偷用细长的高跟鞋跟勾住他的皮鞋绑带,松开活结。
做完这一切几乎只在瞬间,她迅速从苏格尔身上弹开,红着脸,垂着眼不敢看苏格尔,害羞得连连道歉:“抱歉……真是太失礼了。”
苏格尔吞吞口水,干咳一声,用无比镇定的声音道:“没关系。”
安诺拉低着头在对面落座,忽然惊讶地道:“咦?亲王您的鞋带似乎松了。”
顺着她的眼光低头,他果然看到自己松开的鞋带,笑道:“多谢安诺拉小姐的提醒,这种款式的鞋子舒服些,就是有点麻烦。”
说着他弯下腰去帮鞋带,眼睛却从桌子下盯着安诺拉雪白修长的小腿,目光贪婪,手上的动作也放慢了些。
见苏格尔酒杯中的酒也没动,安诺拉不动声色地把桌面上两个人的酒杯调换过来,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望着苏格尔。
苏格尔缓缓地直起身,微笑着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头发,眼神不由自主地瞄了眼安诺拉的酒杯,端起自己的对安诺拉道:“本来想安诺拉小姐来高兴高兴,却惹得美人不快,我像安诺拉小姐致歉。”
安诺拉将杯中酒浅尝一口,观察了下苏格尔贪婪的神色,更加确定他一定在自己的酒中动了什么手脚,不过酒被调换,她也就没那么多顾虑。
苏格尔饮尽了杯中酒,安诺拉也只好干杯,平时看着他风度翩翩,一到了这里倒是什么风度都顾不上了,只想尽快把猎物吃到嘴里。
“苏格尔亲王当真是气度不凡,连喝个鸡尾酒都这么有气势。”她言语间似有嘲讽,可眼神却是真诚的崇拜。
不过现在的苏格尔根本不在乎她说的是什么,他望着安诺拉的眼神有些迷离涣散,脸色也变得异常红润。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安诺拉觉得自己的身体
也渐渐地变得燥热起来,就连原本那舒缓悠扬的音乐都变得格外扰人,像是小猫爪似的在人心口上乱抓乱挠,苏格尔的脸也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眼皮越来越沉重。
当她意识到自己还是中了老狐狸圈套的时候已经昏昏沉沉地倒在了卡座上。
苏格尔望着昏睡过去的安诺拉冷笑一下,他从西装的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取出一粒胶囊吞下,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
他纵横情场这么多年,也不是所有姑娘都是哭着喊着凑上来的,也有不识抬举还偏偏聪敏的,他早就习惯了做两手准备,两杯酒他都没有放过。
他抬手招来侍应生,轻蔑地用下巴点点昏睡的安诺拉,冷声吩咐道:“送到楼上我的房间里去,从后厨走,别招惹些尾巴。”
这家清酒吧其实也是苏格尔名下的产业,只是苏格尔的资产重头都放在石油生意上,所以这家店并不是很起眼。
这家清酒吧每年的盈利额虽然对苏格尔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是在苏格尔的泡妞事业上却是战功赫赫,他甚至还专门在酒吧楼上的五星级酒店里包了一间总统套房,可谓是货真价实的一条龙产业。
安诺拉虽然身体不受控制,脑子也昏昏沉沉几近昏厥,可她仍能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保留一丝意识。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有两个男人把自己抱了起来,装进了一个像是箱子的东西,苏格尔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努力想分辨出来,却没有用。
箱子被合上了,最后一丝光也消失在无边的漆黑之中,身体的控制权在渐渐地流逝,一切都变得扭曲混沌,她在那一片混沌之中似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费力地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样,却终是抵不过药效真的昏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诺拉似乎听到了一阵水流声,她挣扎着想要起身,手脚却完全不受控制,酸软无力的瘫在床上。
厚重的窗帘完全隔绝了阳光,吊顶上的灯明晃晃的,她也辨不清此时是黑夜还是白天。她用尽力气扭头扫了扫屋里的陈设,房间装饰十分华丽,但感觉不像是居家的风格,倒更像是酒店里的摆设。
灼热的感觉包裹着她,空气都变得异常干燥,她渐渐地有些透不过气,迫不及待地想要呼吸一些冰冷新鲜的空气,可身上完全使不上力气,只能焦躁地躺着。
身上的衣物都还完好无缺,苏格尔应该还没来得及对她做什么,浴室的门缝中透着光,应该是苏格尔在里面。
安诺拉感到身体的知觉在渐渐地恢复,但这个过程是在是过于缓慢,浴室里的苏格尔随时都有可能出来,门外也一定有人把守着,她现在就像是砧板上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该死的罗杰明明出门的时候还派人跟着她,为什么现在需要他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就连安诺拉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罗杰似乎产生了一丝丝依赖心理,她现在无比渴望他能在下一秒破门而入。
焦躁和不安支配了安诺拉,她虽然之前想过一副苏格尔必然要舍弃一些什么,但是现在不一样
了,彼时苏格尔只能算是一个能利用的陌生人。
此刻,他却是毁掉吉尔古德城堡的元凶,甚至父母之死的真相也和他有什么关联,一想到那样的人要靠近自己,安诺拉就禁不住一阵反胃。
安诺拉强迫自己捡回一点理智,她记得出门前她特意在大腿上绑了一把匕首,掩盖在她的长裙之下,她现在除了手脚能小幅度的扭动之外,别的部位完全没有知觉,她根本不知道那把匕首是不是已经被苏格尔摸走了。
安诺拉一点一点的挪动右手,这样细微的动作都像是要耗尽她全身的力气,她的额头不知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不知道是累,还是热。
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了,安诺拉手上的动作也止住了,她闭住呼吸,仔细聆听着浴室里的动静,好在没一会流水声又响起来了。
安诺拉继续费力地将手往腿上摸索,但因为没有知觉,她无法判断自己的手离绑匕首的位置有多远,而且她挪动不了多大的距离就要休息片刻,这让她有些焦急,手心里也出了不少汗。
她的手指忽然触碰都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冰冰凉凉的触感透过指尖稍微安抚了她的神经,匕首给了她莫大的鼓舞,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手腕的力气恢复的好像快了些。
还好匕首还在,苏格尔竟然没有搜她的身,大概是见她中招放低了戒心,又或是他贪婪的本性使他不愿意手底下的去碰触他的猎物。
不管什么理由都好,这样的结果对自己有理就好,她手指慢慢攀上刀柄,深吸两口气,用力握住刀柄一鼓作气地向外抽动。
然而效果并不明显,匕首只被抽出来一点点,力气实在恢复的太慢,浴室里的水声渐小,苏格尔随时都会出来,一旦被他发现,她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安诺拉松开刀柄,手指顺着纹路一路向下摸索,指尖忽然传来一丝细微的痛感,然后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顺着手指滴落下来,她咬咬牙,纤细的手指握住露出的一截刀刃。
锋利的匕首轻松地割开她的皮肤,疼痛从手掌一点点扩散,安诺拉明显能感觉到知觉恢复的速度加快了,人也渐渐地冷静下来,周围的空气都没有先前那样干燥了似的。
安诺拉尽量集中精神调动腿部的肌肉,加速知觉恢复,她一点点的借着力向床下滑,“咕咚——”一声,她从床上滚落下来,膝盖着地的痛感让她十分惊喜。
浴室里的苏格尔似乎听到了响动,水声戛然而止。
安诺拉挣扎着,倚着床腿费力地站起身,腿脚依然不太听她的使唤。
浴室的门开了,苏格尔穿着浴袍,腰带草草地系在腰间,浴袍领口大开,露出他还算健硕的胸肌。
“你醒啦?我的小美人。”苏格尔看着奋力挣扎的安诺拉,露出一个贪婪的笑容,豺狗终于还是亮出了他的獠牙,所谓的绅士不过是捕食前的伪装。
安诺拉没有说话,她既不想跟这个令人恶心的家伙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说话,她当务之急是集中注意力恢复知觉,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离开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