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显示,朱棣年轻时远征漠北,抱冰卧雪,落下了风湿病的老病根。中文≥w﹤w﹤w<.﹤8﹤1≦z<w.年轻时仗着身强力壮、武艺高深尚且还能支撑。五十岁以后随着年老体衰,风湿病日渐严重,让朱棣痛不欲生。全国的医生都被动员起来,依然无法缓解皇帝的病痛。
求医无方,朱棣甚至寄希望于方士,曾在南京城设立神庙,求取仙药,但后来在众老臣的劝谏下作罢。
从这一条信息中,王贤看到了机会。因为朱棣当年就想求助于神仙方士,只是被人阻拦,也就是说,皇帝还没有试过这条路。相信随着朱棣病痛加重,只要有人在他面前一提,皇帝会选择试一试的……
王贤又了解到,当初建议皇帝求仙问药的,正是朱棣的亲信大太监黄偐,黄偐本人还曾经寻求过男根重生术,虽然没有成功,但他依然十分笃信方士。
王贤便命在京城的吴为,在锦衣卫的能人异士中,物色一名擅长装神弄鬼的角色,来冒充得道高人。吴为反馈回来的消息,让王贤十分高兴,原来锦衣卫的队伍中就有一个专门装神弄鬼、招摇撞骗的江湖骗子。
在王贤的授意下,吴为给那江湖骗子在道录司办理了度牒,又安排他在黄偐常去的白云观中挂单。江湖骗子便成了白云观中的胡道长,拿出当年行走江湖、坑蒙拐骗的全副本事,半年时间居然在京中折腾出不小的名气,也终于引来了黄偐的注意。
胡道长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吸引黄偐的兴趣,并让他将自己引荐给朱棣。便当着黄偐的面,救活了几个奄奄一息的病人……当然那些病人都是他安排好的托而已。黄偐果然信以为真,备了厚礼,郑重其事向他讨教枯木逢春之术。胡道长大吹法螺,又辅以一些骗人的小把戏,让黄偐彻底相信,他就是得了道的高人,完全有能力治好皇帝的病。
入冬之后,噩耗连连,皇帝的病情再次恶化,黄偐试探着跟皇帝提出,是不是可以求助于神仙之术。朱棣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有办法自然一定会尝试,便答应可以见一见胡神仙,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
而胡神仙为皇帝炼制的丹药,配方出自锦衣卫六处的行家们。红色的丹药说白了就是烈性补药,可以在最大程度激人体的潜能,让人短时间内感觉精力充沛、浑身充满力量,但其实是以严重透支为前提,服用时间一长,会导致人体肝阳肾虚,热气怫郁,随时有中风的危险。
如果说红色丹药是炸药,皇帝今日服用的黄色丹药,便是引爆炸药的导火索,会产生严重的痰热……而这两种丹药本身并没有毒性,试药的小太监年轻力壮,服药之后最多会感觉浑身燥热,并不会有多大的反应。但皇帝本来就年迈体衰,又长期服用红色丹药,全身已经成了一个火药桶,只需要一股痰热,一股怒气,就铁定会触中风!
。
到了傍晚时分,戴华确定了皇帝的确已经中风……王贤第一阶段的复仇便算是告一段落。至于下一阶段何时开始,却要看皇帝病倒之后,各路鬼神如何表演才能确定。
“大人,现在宫里宫外都认为,是您把皇帝给气中风的,”戴华有些担忧道:“虽然没人敢要大人的命,但我们想离京,恐怕是不可能……”
“那是自然。”王贤苦笑道:“短时间内就不要想着离京这码事了,”说着看看戴华道:“去收拾收拾,准备搬家吧。”
“搬家?”戴华愣了一下。
“皇上不是赐我一座侯爵府吗?”王贤冷笑道:“他们肯定要催促我赶紧搬过去。”
“皇上这侯爵府,怕是没那么好住吧?”戴华皱眉道。
“那是一定,”王贤点头道:“不过是监视居住的体面说法罢了……”
王贤虽然料到了自己很快要搬家,但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有太监过来传旨,命他立即搬到御赐的侯爵府中,而且随员不得过十人。
“这到底是谁的旨意?”戴华质问那传旨太监。
“这是皇上早就决定好的,自然是皇上的旨意。”传旨太监面无表情道:“咱家今天得看到伯爷搬过去,才能回宫复旨。”
“我看你是假传圣旨!”戴华气愤道。
“算了,遵旨就是。”王贤却不让戴华再纠缠,痛痛快快就接了旨。
让传旨太监在前厅等候,王贤和戴华到后院准备搬家。
“大人,您也太好说话了,怎么能这样就答应了呢?”戴华十分不解的问道。
王贤却淡淡道:“我们得让那些人尽快把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怎么能再给他们添乱呢。”
“最起码得多带几十个人才行吧。”戴华十分担心王贤的安全。
“放心,尘埃落定之前,所有人都需要一个安定的局面,不想天下大乱,谁也不敢动我。”王贤笑道:“既然如此,多带人过去,也不过是陪我坐牢,还不如放在外面,到时候多些人手呢……”
“哎……”见王贤主意已定,戴华只好遵照执行,从护卫中精挑细选了七位武艺高强、心细如之辈,又安排了一名照顾顾小怜的侍女,连他自己凑起了十个人。
中午时分,三辆马车载着王贤一行十一人,从伯爵府驶出。
透过车帘,王贤看到街面已经清空。沿途尽是东厂锦衣卫的兵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全神戒备,如临大敌!
很显然,那些人被王贤进城时的盛况吓坏了,唯恐移府时再出状况,连夜就把他必经之路给戒严了。
王贤无声哂笑,闭上了车帘。然后看向静静坐在一旁的顾小怜,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我们搬个家,不过放心,没什么危险的……”
顾小怜脸上流露出安心的神情,轻轻反握住他的手。
。
马车驶入东厂胡同,然后径直开入那座比邻东厂衙门的乐安侯府。戴华坐在车前,看那府门还算气派,但当马车驶入府中,便可现内里形同一座囚牢——四面的院墙足有两丈多高,而且墙上布满荆棘,一看就是和狱神庙的院墙同出一家。
院墙内,是个回字型的套院,外院中驻扎着操戈戴甲的士兵,严密的监视着狭小的内院。内院才是王贤的主处,两间南屋,加上东西厢房,一共四间屋子,围出个狭小的天井。天井中一颗高大的大槐树,参天的枝桠将整个天井都笼罩其下,夏日里倒是一片难得的阴凉。
“这应该是史上最寒酸的侯爵府了吧?”戴华站在天井里,看着颇为颓败的四周,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忍不住一阵阵蹿火。讥讽了那太监一句。太监只是赔笑不语。
“没事你便回去复旨吧,还指望管饭不成?”戴华瞪了那太监一眼。
那太监笑着点点头,向王贤行一礼,便悄然退出去了。
“其实这里档次不低了,”待那太监离去后,王贤探手摸了一把院中的石桌,满手都是灰尘,他却不以为意的笑道:“当年谷王被废前后,就是圈禁在这里。现在用来软禁我一个小小的侯爵,我该受宠若惊才对。”
“那就别说什么赐侯爵府!”戴华愤愤道。
“把人家老子气成这样,还不允许当儿子的为难咱们一下?”王贤笑着推开正屋的门,只见四丈见方的室内,墙皮已经霉,梁上还挂着蜘蛛落网,一张炕台上头光秃秃没有任何铺设。王贤挽起了袖子:“别废话了,天黑之前,咱们得把这间屋收拾出来,把火炕烧暖,不然晚上可有的受。”
虽然王贤想要亲自动手,戴华怎么可能同意,请他和顾小怜到院中待着,自己带人赶忙把正屋仔仔细细打扫一遍。
紧赶慢赶,在天黑之前收拾好了正屋,又把火炕烧起来,王贤扶着顾小怜进屋时,看到里头果然干净温暖了不少,不禁满意的点头道:“好哇,今晚能睡个好觉了。”说着才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们快去把自个儿的房间也收拾一下吧……”
“大人不用管我们,我们怎么都能凑合。”戴华憨笑一声,又想起什么似的问道:“大人认为,是赵王把我们弄到这里的?”
“朱棣做事不会这么局气,也只有赵王这种小家子气的家伙,才会干出这种事来。”王贤淡淡道:“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还真是不太保险啊……”
。
西苑寝殿中,赵王已经和王公大臣候了整整一天,神情都有些倦乏,却没人敢离开。
赵王捧着手臂,立在帷幔之外,看着重重帷幔内仍在接受针灸的皇帝,一颗心却早不知云游到哪里。他十分想趁机将父皇送去太祖皇帝,这样可以完美的栽赃在王贤身上。然而郑和像门神一样,一直守在皇帝身边,让他根本没有任何可乘之机,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时机也在一点点丧失,赵王急的心火乱窜,却又无可奈何,真有些六神无主的意思。
杨太监走进来,凑到赵王身边,轻声耳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