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的忽然摇人,确实晃到了一大堆人。
李卿袁也不例外,她还在很认真的听着呢,如果流苏哪里说得不对,她可以反将对方一下,然后,等着他来求她,美滋滋!
不要理会少男少女心中的想法,你如果想了,就会发现,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毫无逻辑性。
这很正常。
因为这是现实不是故事。
故事里所有人都要有行为链条,要做到符合自己性格特点,符合人设的言辞。但现实不需要,因为现实没有固定的人设。李卿袁可以邋遢的宅在沙发里,慵懒的如同一只波斯猫。也可以精炼冷峻的像一个行走江湖的女侠。
更或者,可以精致的一尘不染,恰若谪仙。
我们所有的行为,都取决于那一时两刻间的思维萌动。
李卿袁可以看着流苏的睡颜发花痴,也可以在流苏得意的时候想着怎么收拾对方。
就比如刚才,她就眯着眼睛,很想问流苏一句,五十层的案子是根据参与者记忆所创作的,请问,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显然,这个问题没有机会问出来,梧桐塔就如同事先安排好的一样给流苏来了一个助攻。
这不仅更加让李卿袁怀疑,梧桐塔,就是沈流苏的。只不过,那是穿越时间长河的过去,而如今,他堕入轮回,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梧桐塔没有忘记,所以,时时刻刻的在帮助他。
呵,说不定,流苏已经和梧桐塔暗通款曲了,要不然,之前在迷雾之中的考验怎么说?除了流苏,还有哪个不要脸的能想到那些东西来考验。幸好她心志坚定,一拳一个嘤嘤怪!
当然想归想,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李卿袁努力的做出一个嫌弃的表情看了流苏一眼,但还是乖乖的成为召唤兽,开始了她的推理。
说是推理,其实也不算。
因为她也是刚才听流苏说完,才开始整理之前的错漏的。
毕竟,当时在五十层的时候,很多线索和细节还没来得及细细查看。主要是货郎家后面的小巷以及那些外来客商太扎眼了。根本不用推理一样,就明明白白的把线索摆放到面前。
而李卿袁大多数时候的‘推理’经历都顺顺利利的,所以经验主义害死人,让她也没有过多怀疑。还以为这是基本操作呢!
如此可以看出,自信和自负,有时候,就是一线之隔。就如同光与影一般,没有光,又何来影。
“货郎的死其实是有两个很大的疑点的。”李卿袁努力的回想一下之前的五十层的情况,案件结束的太突然,她有些细节还是要仔细去想的。她可不像流苏,记忆可以随便抽调。
说实话,流苏没有变成超忆症患者,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大概,这就是上天的顾眷吧。
“一,他身上的伤太多了。之前没有认真调查,现在想来,如果仔细去查看,大概能从伤口的细微处分辨出是否为同一个人所为。”
“不好意思,我可以补充一下吗?”顾廉贞打断了李卿袁的话,“其实你们出去调查的时候,我和周怡有过查看,货郎身上的伤来自不同的人的。”
“这也能查出来?”流苏好奇了,伤来不来自一个人都能查出来,有这么神奇的方法吗?流苏表示,他看过那么多警匪片,侦探片,八百多集柯南,愣是没有看到这个桥段啊。
“你要相信架构师,我们无所不能!”顾廉贞回道。
“可是,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并让人信服呢。”流苏这不是抬杠,而是,单纯的好奇。“换句话说,你怎么证明你是你!”
“额?”顾廉贞那么大心脏的人,也突然被问的愣住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台词错了。”流苏尴尬了那么一下,最后的问题不是皮一下,只是单纯的条件反射,每一次说到证明什么的时候,他就会想到这个八百年的陈年老梗,刚才没忍住……
“这个……”顾廉贞眨了下眼睛,这个确实不好证明。以前她说的话就是证据,可问题是,这些人不认识她啊。而且,在有敌对关系的情况下,怎么证明,让别人进入灵魂海,神识交流一下?别开玩笑了,这么心大的,估计就沈流苏一个人!
想着想着,顾廉贞还看了流苏一眼。
流苏莫名其妙,你解释不出来,看我干什么啊!我真不是拆台啊,就是单纯的好奇。
“你闭嘴!”李卿袁看着流苏,很想问一句,你哪头的。“我们现在不需要纠结这个问题。只需要知道,货郎身上的伤和致命伤是不同情况造成的就知道了。”
“然后再说第二点。为什么杀掉货郎后还要把他扔回院子。”
“这个很简单吧,因为那个小巷他们有用,不能被控制。”约瑟夫回道。
“确实,可是扔回院子里也没用啊,一旦有案件发生,不说整条街被监控,但至少货郎家是要被控制的。同样会影响他们。再说了,约瑟夫先生是怎么知道他们需要用到小巷的呢,你作为犯罪嫌疑人,不应该知道这些细节吧?”李卿袁回问道。
“猜测而已。还有一点我要更正一下,是我扮演的角色是犯罪嫌疑人。”约瑟夫回道。
“所以,你承认你是铁匠了?”流苏问道。
……
气氛暂时安静了一下。大概所有人都觉得流苏在说一句废话。
其实不然,刚才约瑟夫可一直没有承认过,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没错了。
“可是这也无法确定最后补刀的是铁匠吧?”法拉利疑惑的问道。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对方的主要目的是刺杀重要人物。”
“是刺杀太子!”流苏补充道,他还没忘记自己到最后才明了的扮演身份。显然对方的刺杀的重要人物就是太子,所以才会有这个案件的。“对,就是我本人扮演的。之前我之所以将这个案件和刘深被伤案联系到一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大家大概都没听明白流苏的逻辑,但李卿袁差不多理解了。有时候脑洞太大的人,真的不是正常人能够理解的。本来看起来毫不相干的两件事,有些人就会莫名其妙的联想到一起。
流苏大概是歪打正着了。
“刺杀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货郎被杀并不是蓄谋已久的事情,而是突发状况。可既然如此,货郎好好的在家,又为什么会被卷进这件事情里呢?”
“那一定是他听到了自己后院有什么动静,而去看了。”法拉利推测道。
“偷听,是不需要爬上树的。也不可能会被墙外的人轻易发现并弄到墙外的。”
“只有一种可能,让他主动爬上树想看看外面的情况!”
“什么情况?”流苏也挺好奇的。
“那就是货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在好奇下爬到树上看看到底是谁,因为一开始没有细听,大概只听出来是熟人,所以他根本没有顾忌的爬到树上。这才是他被人直接拽到墙外的缘由。”
“你是想说,墙外是铁匠?”尹肖博疑惑的问道。
“不,是你!”李卿袁挑了挑眉,笑道。
“别闹,我扮演的是一个入京赶考的书生,怎么会和你所说的刺杀什么重要人物的案件有牵扯……再说了,货郎又怎么会和一个外地赶考的书生熟悉呢?”
“我想你大概理解错了我刚才的意思。”李卿袁看着尹肖博道:“我刚才的意思是想说,货郎因为墙外某人不经意的一句话而勾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于是,他愤怒了,来不及思考,就想看看到底是谁?”
“咦,勾起了哪些不好的回忆,能详细说一下吗?我想听这段!”流苏打断李卿袁的话,说道。
然后他就收获了李卿袁的一个警告的眼神。
“这个原因我也是猜测,那就是货郎怀疑自己的妻子有外遇,而且,根据就是他听到过某个男人的声音。是不是呢,尹学长,如果你还有当时的记忆,应该会记得属于自己的人设和剧情吧?”
“等等,如果按照你这种怀疑,凶手不应该是扮演书生的尹肖博吗?为什么要怀疑我?”约瑟夫连忙说道,打断了李卿袁的问话。“在你们的怀疑里,我在那个案件里,扮演的角色应该是铁匠吧。”
“很简单,按照之前的推测,如果墙外是书生和那些商人,那么货郎在爬上墙头的时候,一定会大声指责书生,把事情说开,那么墙外的人,完全可以借此缘由,把这件事搪塞过去。因为,他们的本意也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所以,这大概就是货郎一身伤和被扔回院子的原因,一开始,他们并没有打算杀死货郎。但是,你却动手了!”
“铁匠又和这件事没关系。凭什么动手!”约瑟夫争论道。
“这就要说说你了,虽然因为各种原因,对于铁匠的身份调查的并不清楚,但根据你的言行衣着来看,我想,你才有可能是刺杀的主谋。你并不赞同他们的处理方式,所以,在最终,你杀掉了货郎,跳回了自家院子。但是你却在匆忙间,没有注意到,刀上的血迹掉落在货郎家的东墙和你自家的草地上。”
“而再我审问你的时候,你还撒谎了,说货郎跳到你家,被你打了一顿。这些,都是怀疑你的理由!”
“既然你都这么编故事了,不应该学会逻辑自恰吗?”约瑟夫勾起了一丝笑意,“你刚刚还说,他们不想引起关注,所以没有杀掉货郎。那我又为什么要杀掉,就因为不放心?你这推断太过自相矛盾了。”
“因为,你还想把刺杀这件事陷害给他们啊。这样,你就可以平安脱身了。我想,在这件事情里,他们并不知道幕后的主使是你吧。”
“故事很不错,但可惜,没有证据。我并不觉得你们的推测是正确的。如果,从根源上就是错的,那么你们之前的推论,就更加荒谬!”约瑟夫反对道。
“确实,我也不赞同。”尹肖博摇头道,“按照刚才的推论,怎么感觉还有我的事情啊。如果这是根据现实记忆来编纂的,难不成我和包亦然还和这件事有关系。是不是啊亦然!?”
尹肖博说着话还转头问向那边一直没有发话的包亦然。
而此时,包亦然一脸犹疑的神色,看向众人,最后,她没有理会尹肖博的问话,而是转过头看向沈童懿。
“之前,我就一直想问,你们说的刘深被伤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