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手提盘虬古刀几步赶到桌前,一刀向程雪梅的背部砍去。拔出铅笔后的程雪梅,猛然回头,她一面右掌把刀拍向左侧,一面把身体向右倾斜一躲,竟然轻松避过了我的砍击。
“恩?这不是普通的灵能尸变!它有痛觉,并且可以清楚分辨那些攻击对它极具威胁,这……到底是什么?”我被眼前这极具杀伤力的古怪艳尸彻底搞蒙了。“快叫救援!”我大喊道。
“******,这电话怎么没人接。”方名企拿着手机继续摆弄。
程雪梅,摊开受伤的手掌,用舌头舔了舔那个空洞一样的伤口,面向我又是露出一副痴笑的表情,接着便身形一转再度杀向方名企。
“恩?它为什么对我抱以如此的笑容?而且好像不愿对我出手一般。”来不及思考这些,我又是一个纵身,想阻止它袭击方名企。
她回首见我袭来,面露厌恶之色,竟然转身伸出那只受伤的右手就朝我面门抓来。我立时定身,举刀来挡,却不曾想她竟然虚晃一招,抬脚蹬在我的小腹之上,我顿感五脏具裂,强烈的呕吐感接踵而至,伴随着我的连连倒退,几大口呕吐物,被我喷溅而出。
当我忍住剧痛抬头观望之时,方名企正被程雪梅用那只受伤的右手钳着脖子,硬硬的按压在那张办公桌上,忽然我的脑中一道闪电划过——躺在办公桌上的方名企,铅笔!“不……”随着我大声的呼喊,虽在意料之中,却是我极不愿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方名企的挣扎毫无用处,被巨力锁喉的他竟然连叫喊都如此沙哑微弱。当程雪梅把那只铅笔由自己的右手掌心空洞穿过进而刺入方名企的咽喉时,我的视觉和思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时间如同凝固了一般,程雪梅与方名企没有一丝动作,整个世界也忽然静的出奇,最让我惊奇的是这次竟然不用依靠魂能感触我也能清晰地看清空气中那微小的浮尘,从它们不规则地乱舞中,我甚至感觉到了屋子内部那微弱的气流变化。一定是我太过紧张与惊吓,肾上腺素大量分泌的原因。
不过这种奇妙的感觉只停留了几秒钟,然而就这短短的几秒钟我飞快运转的大脑却像是工作了几分钟一样!
首先我考虑到,那个刻有我相貌的银色金属片,结合上程雪梅腹部的纹身,这些所有的指向好似都是开启炼魂玉碟!如果再加上龙龙的遭遇和程雪梅对儿子的思恋,那么她要把开启炼魂玉碟的关键刻画为图案或像章随身携带便也能得到合理的解释。还有刚刚它对我那表情古怪的痴笑,和迟迟不对我下手,也许正是因为生前她对我那相貌看的太多,并且牢记着我对她极其重要,以至于即使尸变后她忘记了一切,却依然在心中存留着我的影子。这所有的一切都起源于她真真切切地了解并且深信我和那扇巨门是拯救她儿子的关键!但到底是谁透露给她的这个信息呢?还有就是她是如何尸变的我也是未可得解。
其次我还思考了一个问题,就是那个预言照片!之前方名企的确做了一次和照片中一模一样的“假死”。若说方名企的那次“假死”没有起到效果,那为什么他的真实死亡背景跟照片上的又有所不同?若是“假死”真的打破了那张表示着他死亡终点照片的预言,为何此时除了背景其他的死亡场景几乎和照片一模一样?躺倒在办公桌上的姿势,铅笔插入咽喉的部位和深度,甚至于方名企那惊恐万分的表情以及血目圆睁的双眼,都与昨天他收到的那张照片之上毫无差别!
当我意识到方名企已死,程雪梅正以一种难以形容的怪笑望着我时,我全身的血液霎时间如被抽干了一样,本就有些低温的房间竟让我在忽然之间汗毛倒竖,感觉到有些寒冷的身子也跟着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就在我进来的前一刻中,这里面还是活生生的四个人,现如今只剩下我自己了,虽然我明白她暂时还不会为难我,但是我只身一人与一个风韵犹存的裸艳厉尸和三个已经被她所害的满是鲜血的尸身呆在这种地方,鬼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我必须找更多的人帮我制服她!
想到这里,我急速的冲向了外门的门口,因为我清楚外面有很多人,而且还有保安。想到手中的这柄古刀不可轻易示人,于是我一边跑一边把盘虬古刀放入挎包之中,就在此时我忽然间感觉到一股巨力正通过挎包的带子把我向后拖拽,我不假思索地从包里猛地抽出古刀抡圆了胳膊回身就是一砍。却不想忽然“当”得一声清脆之响,炼魂玉碟被我抽刀时的力道带出包外跌落在地!
立时那程雪梅脸色大惊,那种古怪的笑容随之在它的脸上忽然被被放大了几倍一样,但尸体的僵硬程度让即使是兴奋的面部表情也透着无比的阴森恐怖。我猜她可能是看到玉碟之后心中一阵狂喜吧。毕竟龙龙的魂质就在其中,就在她放开我的背包带要去抓那玉碟之时,我对准它的那颗头颅一刀斩下,不料她竟然抬臂一挡,生生地用自己那血肉之躯的前臂挡下了我的这一刀。盘虬古刀虽然在听方名企讲时如何如何锋利无比,但是在我这儿用起来却还不及家中那切菜的菜刀,这一刀下去,只砍入了它前臂的1/3处便停在了当空。“这把破刀,怎么连人的骨头都砍不动。”我不禁大声咒骂起来!
半蹲俯身的程雪梅对我的攻击毫不在意,它快速的用另一只手将玉碟抓起,并揽入怀中。忽然她把抬起挡刀的上臂用力一甩,将我连人带刀甩到一旁,自己向后迅速跳开,两只手臂把玉盘死死地抱与怀中。玉碟怕是暂时夺不回来了,想到这里,我急速闪到外门门口,这门也是巨大而宽厚的推拉门,怪不得我们这里的叫喊声外面众人竟然一点也听不到。
用力推开巨门,我看到屋外依旧有二三十人集聚在此,正要闪身出来喊人帮忙,却突然被身后巨力猛地一抓。此时我顾不得什么了,便开始大声呼喊:“救我!快!Help!”随着我的叫喊之声下面还在嘈杂议论的人群齐齐地望向了这边,我忽然发现屋外的这群人并无任何动作,而是只在那里神情古怪地张望,我死命扮住门框,一面回身就是一脚蹬在程雪梅那雪白的小腿之上。程雪梅身子一侧歪,就在她恢复平衡的瞬间,我感觉向后拖拽的怪力一松,我趁机挣脱束缚逃了出来。
这时众人的眼光依旧望着门内的程雪梅,这些人神色各异:有的色眼迷离,有的惊恐万分,有的眉头紧锁。还有抬手遮眼连连摇头之人。直到有一人喊出:“她就是那个地产大鳄方名企的老婆!那个今早晨坠楼身亡的程雪梅!”下面接着便是一片如同炸了锅的混乱,还有不少女性尖叫着跑出太平间的外厅。
但大部分男性非但没有因为惧怕而逃跑,反而是在激烈地议论着这是怎么一回事,然而他们的眼光却时刻没有从程雪梅身上移开过。“你们是没看到它杀人的样子!她那双臂上沾染的鲜血难道还不够警醒吗?真可谓应了色胆包天那句话了。”我在心中愤愤的道。很多人开始对我品头论足起来,大部分人好像对我刚刚那一脚颇有看法。我实在憋不住了,指着门口正死死抱着玉碟的程雪梅大喝道:“你们没看见她尸变了吗?它已经把里面的人都杀了!方名企也死了!,保安呢?快来人制住它啊!”下面的人非但没有人行动也没有人害怕,更有甚者讥讽我道:“方总领你进去干什么去了?怎么她老婆没死?没死你也不能让人家光着身子就往外跑啊!”“多半是那娘们儿脑子摔坏了吧?”“方总一定羞得不好意思出来见人了,哈哈哈。”“听说,这里的管理员有****的癖好……”一时之间人群之中人声鼎沸,说什么的都有。
程雪梅的眼神扫视人群一周,看到前方那出入太平间的两扇大门,突然脚下发力,向着门口猛冲过去。
“快拦住她!”想到玉碟还在她怀中我急着喊道,没想到这次众人都行动了起来,而且都是积极参与兴致极高。有几个摄像的记者更是放下手中的摄像机跟着上前来进行围捕。
但我小瞧了尸变后程雪梅的能力,她的杀伤力,已经比一个女人不知强上了多少倍。之见她一手抱着玉碟,一手立掌为刀,瞬间就刺入眼前一个身穿休闲服饰的年轻人的咽喉,那人连叫喊都没有一声,便倒地抽搐,鲜血自脖子的伤口处喷涌而出,这一刺可能太过于深,连颈部右侧的动脉血管都给切断了。
看到程雪梅顷刻间就已经毙了一条人命,我开始有些后悔把她引到众人面前了。这时有些人开始向外奔逃,有些人开始打电话报警,有些人却好像仍旧跃跃欲试的想上前制服程雪梅。其中一个彪形大汉身材魁梧、满脸横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着程雪梅大喊道:“小娘们儿!你竟然杀敢对我弟弟下此毒手,我绝不会放过你。”由于他也看出程雪梅“武艺超群”,说话间他顺手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把七八寸的长匕首,摆好架势,拦在程雪梅与大门之间。
程雪梅的尸变非常古怪,她对很多利器都生有微微的惧意,好像她具有分析当前形势的能力。这本应该是任何一个“僵尸”或者“活死人”都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当她看到那把匕首之时,身体并没有立刻就冲过去,而是歪着脑袋对着那个大汉略一打量。
大汉也对她看得有味,就这样两人互相对视了几秒后,程雪梅首先有了动作,只见它双手抱着玉碟就径直向大汉冲了过去,大汉反应也非常的机敏,看着临近了的程雪梅照着面门就是一道寒光,那大汉可能在想对方若真是僵尸,一刀捅在其身上若是捅不死,自己必遭大患,倒不如直接攻击它的头部来的直接。但是显然他错误地估计了集合敏捷和智慧于一身的程雪梅版的“僵尸”其进攻是极具策略性的。
就在匕首马上要到达程雪梅的面部之时,她猛的后仰而倒,不仅躲过了大汉那凌厉的一刀,而且以前冲的惯性从大汉的胯下滑过,就在通过的一瞬,程雪梅又是立掌为刀向那大汉的裆部刺了过去,随着一声哀嚎,大汉手捂裆部,几经痛苦的挣扎后竟然昏死过去。
“她到底是人是鬼啊?”“******,早知道就应该早离开这儿了。”“现在门口她在守着!我们又如何逃脱?”此时屋内还剩下的六、七人都怔怔的望向了我。
我一时也没了主意,看着程雪梅手中的玉碟,正在焦急之时,太平间门外突然有人大声呼喝,接着我便隐隐听到有警笛之声由远及近,似是正在迅速向医院接近。
“不能让她出去!”我心想若是她逃逸了,那玉碟就再难寻觅。
虽然这样喊,可是哪还有谁敢近前阻拦,眼看着程雪梅推门而出,我也急步跟随而上,可当我出门之时,就只见到门口的人群一哄而散,台阶之下有一个留了一地鲜血的保安在那里无助地抽搐颤抖。我根本无暇救人,四下眺望了一下,终于锁定了程雪梅疾驰而去的方向,于是赶忙去停车场开车。
好在跟随街上人们那好奇的,色眯眯的眼光很快我便发现了在大街路面上飞奔的裸女艳尸程雪梅!我很惊讶地发现它的奔跑速度几乎有三十多公里的时速,虽然开车很容易追上它,但是追上之后我又能干什么?我急忙拿出手机,先拨打了叶暖妍的号码,可是连拨几次都是忙音,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明静在身边,虽不知她可否制得了程雪梅,但尚且有一搏的希望。可如今我身单力薄,又该如何是好?难道我真的只能看着她携带玉碟距离市区渐行渐远吗?
距离医院方向传来的警笛之声也越来越远,我无助的把着方向盘,几次三番给叶暖妍拨打电话,可恶的是电话那边一直在忙音状态!已经出了市区了,程雪梅裸奔的速度一点也没有减缓,很多人在嘲笑她的同时,也对着我这个在后面缓慢行车跟随之人指指点点。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可是为了那块炼魂玉碟,我也是毫无办法。
突然一个问题闪电般的划落于我的脑海;“为什么她要跑出市区?她这是要去哪?”
“难道它是降头鬼尸?被人施了巫蛊之术,如木偶一般被人进行着远程操控?如今得到玉盘后,正是要去交给那个幕后操纵之人?”我一边稳稳的跟在程雪梅身后大约二三十米的距离上,一边脑中不断思考着这些问题:“如果是这样那告知程雪梅开启玉盘关键的人是不是也是这个人,那如今玉盘已经到手,而我……我也正在跟随前往。难道我正在羊入虎口?”想到这里,我猛的踩下了刹车!
如果那个降头师就是这一切的幕后指使,并且目前所有事件的发生都在他(她)掌握之中的话,难道叶暖妍此时的电话打不通也在他(她)预料之中?那么我此番跟去必然也是正中圈套!但是我若不跟,那玉碟!我的母亲还有龙龙。
想到这里,我又踩下油门急速追去。“不行,我就算是要拼死一搏,也要在这半路之上夺下玉碟,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幕后黑手那里我定然万劫不复。”一边这样想,一边我慢慢的加快了速度。那前方余晖映照之下的程雪梅,身段更彰窈窕,奔跑犹现劲美。
就在我马上就要追上程雪梅之际,忽然身后两辆疾驰的摩托迅速逼近,从那摩托发动机巨大的声响来看应该是两辆跑车,当我借助反光镜查看来者何人时,他们竟然已到近前,两个人皆是一身黑色风衣,宽大的衣摆呼啦啦在身后疯狂地飘甩,他们头上带着同样的黑色头盔,并不能看清面目,但是从身材判断,他们二人应该是一男一女!
那两辆摩托急速超越了我,并先于我赶超程雪梅。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他们二人稳稳的横车停于程雪梅身前,而我则感觉事态有变,也急忙踩下了刹车,将车子停在了此时已经立定身形的程雪梅身后,就这样,我们三人对紧抱着玉碟的程雪梅成包围阵式!
我并没有下车,而是默默的观察着从摩托上跨腿而下的那男女二人。然而就在那个女摩托车手摘掉头盔的一霎那,一头飘逸的秀发甩出,随着黑发全部被甩至脑后,那张俊俏而熟悉的脸庞逐渐映入眼帘,我激动地立刻打开车门跳了出来,大声喊道:“明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