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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鸿蒙之初(1 / 1)

宇宙崩解,始有星辰,宙延宇拓,星辰悖离。

乱由无生,混沌始然,星相所糜,推陈出新。

宙外一光,揽宇定疆,奇异初现,始有地天。

天有日辉,乃分昼夜,地有荒茫,乃分阴阳。

奇异再现,月辉星傍,荒茫渐开,始有云气。

奇异三现,万物得昌,散灵于世,聚魂八荒。

天空中满是层层低矮的气云,大地刚刚凝固成型,又被灼热的气流破岩而出,随之喷射的先是大量的蒸汽,然后就是赤红的岩浆。岩浆遇风而冷,凝固成漆黑的火山岩,在那些坚硬岩石的龟裂处,几条灼热的红色痕迹依旧时隐时现。

远处那水陆相交的地方,已是被大量的雾气所笼罩,在那重重雾气之中却隐隐出现了两个与这里的恶劣环境极为不协调的奇怪轮廓。

“你真的想把自己最后的生命永远的留在这里?”忽然一个优美动听的女声从那两个奇怪轮廓的方向传来。

“难道还有更好的归宿吗?”一个男子的声音带出了一声叹息。

“不能跟我一起走吗?”女声中充满了哀婉凄冷。

“这是最后一个了,我不能前功尽弃。”男子的语气中洋溢着大义凌然的决绝。

“证明它有什么用呢?你永远无法看到结局了呀。”女声渐渐地开始啜泣。

“相对于结局,我更喜欢体验过程,我的生命与这个宇宙同在,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我……我也想留在这儿!”女人的声音好似在请求。

“不行!这会影响平衡性的。你的生命之魂会让这个宇宙难以预测!”男人的声音很坚决,没有半点讨价还价的余地。但是稍一滞顿,他又马上温柔地道:“你能陪我走到这一步我已经很感激了。”

“其实演算过程是天衣无缝的,你可以不用走这一步。”女人还是期盼着对方回心转意。

“我意已决,你不用再劝了,这里是终点也是起点。在这里散掉我最后的生命之魂是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男人虽然话语耿直,但语气里却是绵绵地温柔。

女人没有再说话,却是一个劲儿地啜泣不止。

良久,男人的声音道:“时辰到了,我……我该走了。”

女人没有回声,依旧是嘤嘤抽泣。

男人长长地舒了口气,这气息中有哀怜与不忍,也有决然与释怀。男子叹声一落,便见白茫茫雾气内的其中一个奇怪轮廓陡然起了变化,灰白的浅影开始慢慢地伸展,就像一朵正在绽放的花朵,层层叠叠地舒展着淡淡的憧影。少顷,自其内部猛然闪烁出一阵白光。其耀眼明亮,立时让整团雾气也跟着泛起一阵掩盖了一切的白华。

那强光只是一闪,接着便爆发式地向四面八方分散激射,顷刻就在这苍茫的天地间消弥殆尽。

那女声的嘤嘤之音忽然变成了嚎啕大哭。她绝望地哀怨地痛哭着,那哭声撕心裂肺,声嘶力竭。

最后她用微弱的气息缓缓自语道:“既然你已留下,我又何必独归?既然你不再乎结局,又何必执着于过程?就让我留下来吧,留在这里陪你,直到这个宇宙坍缩……消逝……”

……

“你想告诉我什么?”熔岩与黑暗交织的地下深处,一个淡蓝色的人形生物对着另一个比他小一些淡蓝色人形生物说道。

小的生物把手展开,一朵飘渺的蓝色烟云游于掌中,“你感觉不到吗?”

“感觉到什么?”大的生物依然迷惑不解。

“我们是不一样的!”

“你……你不要乱说!”

“可事实就是如此呀。我们的灵魂根本就不属同宗,无法交融。”小的生物情绪明显的激动起来。

……熔岩滚滚的洞穴中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哀求:“你们不能封印他!求你们了,他还是个孩子呀!”

接着那火红的岩浆瀑布后面传来了几个苍老的声音。

“他不是孩子!他是一个祸源,他的力量太可怕了!”

“没想到阴阳魂能的完美融合竟然会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种能量直接危害到我们的生存!”

“怎么会这样?阴属性和阳属性的魂能不是只会相互抵消吗?”

“这……我也不知道。为今之计,只有暂且隔离那些阴属性魂能的人了。”

……“长老会已经颁布了消除异己的法令,所有的阴属性灵魂的人都将被放逐到地面,任其自生自灭。”

“地面?天那!夜晚我们的身体会凝固的!”

“别抱怨了,听说沸腾的海水会温暖一些。”

“为什么被称作异类的是我们?而不是他们?”

“只是我们诞生的晚了一些,而且……而且数量有些少……”

“早晚有一天,我会回来的!”

……海洋中,充满了生机,千千万万的微小生命在这里繁衍,生长,进化。

忽然两个全身散着淡蓝色光华的人从大群的浮游生物群中穿过,他们只贴着温暖的海床在游弋。

“你……还想回去吗?”其中一个伸手一抓,然后捧起一群微小的生命,像是有所感触,然后随口问道。

“他们……他们都在这海洋中散了自己的灵魂精华?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都如此心甘情愿地被排挤?”被问的那个仍然心有不甘。

“长老会是第一批智者,多少亿年的进化,使得他们拥有了绝对的统治权。他们是绝不允许有任何威胁存在的。”

“那何不直接将我们斩尽杀绝?”

“没有人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长老会的人不傻,他们不会走一步死棋。”

“你觉得我们还可能回去吗?”

“呵呵,别傻了,你难道不觉得这里很好吗?比起那个炎热而暗无天日的地下,不知道要强多少倍呢!”

“你……你也要在这里散掉自己的灵魂?”

“我要带领它们追逐太阳!”

“追逐太阳?!”

“对!那是我们唯一可以脱离火山海床的依靠!终有一天我也会化作这里的亿万生命,希望……希望到时你可以接替我,带着我还有大家继续追逐。”

“你若是也散了灵魂,我也不想以这样的形态存在了。”

“呵呵,你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有使命在身的。”

“使命?”

“你要带领大家在阳光中快速进化,你要创建一个新的文明,一个足以让长老会承认的文明!”

“文明……在阳光中的文明。恩!我一定会让地下那帮家伙们羡慕我们的。”

……苍云峰上,仙雾缭绕,万里云海,浮于脚下。

在那山巅石台之上,有对弈者二人,其一是位老者,只见他紫鬓鹤发,须髯垂胸,双目怡然,其态自若。而另一位却是位相貌俊朗,面如冠玉,双目寒星,其态冷傲的年轻人。

“这棋局已定,余下的步数不过浪费时间罢了。”年轻人话中的嚣张之气不言而喻。

老者轻按一棋,微微一笑道:“既然开局便是定局,那又何必下到现在?”

年轻人脸色微微一愣,少顷,却也是微笑言道:“棋局变数万千难测,开局又何言定局?”

老者轻捻胡须,落子言道:“棋局万变,人性唯一,你我对弈,岂不定局?”

看了老者的落子,年轻人嘴角微微一翘,旋即紧跟一子后言道:“那你早知败局,何故自讨没趣呢?”

这时老者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毕他二指轻夹一子却迟迟没有出手。

“认输了吗?”年轻人依然语气高傲。

老者微笑着把手中的棋子在年轻人面前晃了一晃,然后笑曰:“我便赢在这一棋之上,你可看好。”话毕,棋子便随着一声脆响点入那纷乱的阵列之中。

随着老者按棋的手缓缓移开,年轻人那得意的傲色渐渐逝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难看与羞愧。

“你……你何时布的这局?”年轻人惊讶万分,他非常不解为什么刚刚自己看到的胜局会忽然变成败局。

这时老者缓缓起身,迎着山风,那宽大的白色衣衫飘荡摇曳。他抬头望了望峰顶,然后才言道:“并非我布此局,实乃你自己所为啊。”

“既然败局已定,那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言罢,那年轻人遂欲起身告辞。

“何出此言啊?你的棋未必会败!”老者单手轻按于年轻人的臂膀之上,欲要将其挽留。

“你没必要让我,输了就是输了。”年轻人的声音有些沮丧,但是他桀骜不驯的性格使得他不想去看那最后的结局。

“并非是他让你,是我要来助你,哈哈哈。”伴随着一阵令山峦都为之震颤的洪亮笑声,一位青衫老者自苍云峰巅翩翩而来。

“师……师父?怎么会是您?”见到老者,那年轻人忙上前施礼道。

“为师来为你解这败局!”那青衫老者话音一毕,便催动魂能,二指一并,随之就是一道金光向那棋盘之上点去。

顷刻便是一声巨响,那棋盘竟被炸去了大半。

“现在如何?”青衫老者手捻须髯,沉声问那年轻人道。

年轻人看着那已经残缺的棋盘先是有些不解,接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声音恭敬地答道:“对方已无子可落,师父果然厉害,不过……这棋盘却是损……”

“你既然重视这结果,又何必执着于过程呢?”青衫老者看着徒儿却是长声一叹。

“输赢何用?不过是昙花一现,短暂一念罢了。棋局亦如人生,不到最后又怎言输赢?无论是执迷的当局者还是扰局的旁观者,都可以轻易让局势扭转。我太阳文明如今早已冲出那云雾之外,可永享阳光的滋润,又何必执着于起源与结束?年轻人,莫要太过于斤斤计算,珍重当下,随心随欲才是王道啊。哈哈……”白衫老者拖着长长的笑音忽然腾空而起,那白色身影围绕苍云峰一周后,竟然化作一条白色巨龙,随着一声长啸那白色巨龙便入了脚下的茫茫云海之中。

那青衫老者见状便也是身形腾空,就在陡然之间,他便化作一只翼垂九天的巨鹏,也是一声长鸣之后便沉入了云海之内。

年轻人望了望脚下的云海,又看了看石台中间的破损棋盘,忽然他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蓝光,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立刻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蓝色的星球已经褪去了往日的黑暗,翠绿的大陆与湛蓝的海水相依环抱,从空旷而深邃的太空望向它,已是如此的幽静、神秘与迷人。

忽然,寂寥的太空中闪过了一线亮光,然后伴随着几番扩散的电芒和一阵如水纹般震荡的空间波动,一艘形状奇特的巨大飞船破空而出,它全身圆滑而无棱角,状如厚实的积雨云,不单形状像,就连那灰暗的色泽以及其表面时而游走的电光也与积雨云层大致无二。

它一现身,就停在那里,当然,那是相对于蓝星而静止的悬停。它与蓝星遥遥相对,俯瞰着整个星球。

暗绿色的飞船驾驶室内充满了怪异的液体,两个身材奇特的生物浸在其中。

“这就是那个具有奇特灵魂的星球?”

“是的,从遥感器上可以看出,这个星球上的生物魂能和我们之前到访的几个有很大的不同。”

“的确不一样,似乎有很多能极可以与我们的互相抵消呢,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魂能?”

“不清楚,在我们目前所探知的宇宙领域里,这还是第一例。”

“先不要接触,密切观察。也许这不是首例!”

……太空中集结了数以万计的飞船战舰,他们各式各样,千奇百怪,从那风格迥异的外饰就可以看出,这次的来客并非一家。

他们将蓝星团团包围,似乎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时,地面上浮动起了万点蓝光。少顷之后,太空中便闪现出了一个又一个幽蓝而飘渺的人形光影。很快这些光影就已经渗透于舰队之中,他们的数量似乎也绝不在战舰之下。

“这些人……他们竟然进化到了纯能体?而且他们拥有的魂能跟我们相同,根本就不是我们要找的生物。”中央旗舰之内,一名指挥官模样的生物大声叫嚷着。

“将军,对方要与你通话。”操作台上的一名士兵报告说。

指挥官模样的生物晃动着全身的触须,又坐回到自己的座椅上,他用柔软的小手拂动了一下座椅把手上的一个光球,一层波动的虚影渐渐稳定在全息图像的成像台上。

那图像中是几个散发着淡蓝色光华的人形生物,他们全都浮身于炽热的岩浆之内。

“好强的生物能!他们单凭自身的魂能就可以与我们的通讯设备实现连接。”飞船中一位端坐在仪表显示台前的士兵惊讶地自言自语道。

少顷,飞船内便响起了一段浑厚的声音信号:“你们不能带走这里的任何一个生物,这样做很危险,你们还是放弃吧。”

“为什么只有这里有能极独特的魂能?你们不能将这整个宇宙唯一的资源据为己有!”将军的语气也是步步不让。

“你错了!这并非资源,而是祸源!”

“那你们为什么不直接让他们消失?”

“这……我们做不到。所以我们只能守护他们,为了尽量降低那可怕事件的发生概率,我们不允许他们与任何能极相反的生物接触!”

“哈哈哈……。荒谬!只怕到头来你们监守自盗!这次我们集结了七十二个顶尖文明的舰队,我们这次来不是绑架这里的生物,而是要占领这里!”

“之前你们的几次绑架,我们出手阻止也只是救人,并没有威胁伤及你们,你们何必要苦苦相逼?”

“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七十二个星际文明一致通过的文件,我只是来此负责执行。”

“这场战争你们不会赢……”伴随着最后一言,全息图像陡然熄灭。

“哼!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指挥官稳坐于舰长座椅上,用一根顶端卷起的触手承托着自己的下巴,他的眼中一缕寒光闪现,然后语气冷冷地道:“按原作战计划,准备进攻!”

……“外患刚平,又起内忧。难道我们真的要被人嘲笑说是监守自盗?”灼热的岩浆流内一个散发着湛蓝色光芒的人影说道。

“是宿命吧,六亿年前阴阳魂能的完美调和已被我们湮灭在了萌芽之中,然而这次他们竟然用整个太阳文明做挡箭牌!”另一个蓝色人影苦苦一笑言道。

又一个蓝色人影接话道:“不过这次阴阳魂能已被分散的很是微弱,而且还被大量的阴极魂能所掩盖,就连我们都已寻不到踪迹,也许……不会有什么大碍。况且创世人的遗书刻文上明确指示我们不得灭杀任何阴极魂能的人……”

“这一切自有定数,既然我们阻止不了,那就任其发展吧。而且对于我们和太阳文明的接触上的确是有些过于频繁了,以后对检察者的筛选要更加严格才行!”

忽然,浮动在最左侧的那位泛着深蓝光芒的人影长笑一声言道:“太阳文明……哈哈哈,现在他们早已从太苍时代越入太玄时代了。现在的他们已自称为太玄文明了。”

“太玄文明?现在距离人类文明还有两亿四千万年,我们任重道远啊。”

“你还是关注一下四千万年后的圣战吧,那可是有史以来与我们灵元文明关系最为密切的大事件。”

“莫提那事件了,要我灵元文明损失近半,我可是想都不愿去想。”

“宿命是不可以逃避的……即使是两亿四千万年后的玄魂乱世,我们也只能去面对。”

“玄……玄魂乱世,我们终结于此,而后******诞生。创世者的遗书刻文就写到这里。”位列中间的一个亮蓝色的人影说道。

最后,位于最右侧的那浅蓝色娇小的人影用一个婉转动听的女子声音说道:“玄魂乱世,我倒是有些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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