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联村地势非常偏僻。五峰山就像一个竖起五指的手掌,而五联村就在这个手掌的掌心。唯一通向外部的道路就是处于手腕位置的崎岖山路。山路的尽头是暗礁密布的千礁海。
若不是五联村所处的位置实在险恶,中堡和前寨的祖先也不会凭借一个小小的城堡和寨子从元末就一直抵抗官军的围剿,直到解放才被我军英勇的指战官兵击破。
不过到了现在,五联村却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深受其害——基本无法和外界沟通,就连电也是进入新世纪才接通的。
由于交通不便,村里人轻易不会出山。不过今天赵小军要将四个血燕巢卖出,所以早早就起来下山。
来到海滩前,却连一只船都没有。赵小军知道是前寨的人给他使坏了。
因为前寨离海最近,所以村民出门都是找前寨的渔夫摆渡到最近的码头。这回连一只船都没有,明显是前寨的人痛恨赵小军丢了他们的面子,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过这难不住赵小军。他用绳索捆住两根废弃的木头,以手代浆,向海面划去。
上了码头,赵小军将绳索解下,木头放到一边,背上背囊上公路等车。
赵小军运气不错,没一会就等到了一辆从省城开往龙城的大巴。
司机为了多挣几个钱,让赵小军上了车。不过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赵小军只能站在过道里。
燕窝本身就有一股霉味和腥味,血燕巢更是如此。再加上赵小军是自己划水,浑身的海腥味,混杂了燕窝以后身上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一上车,靠近他的几个乘客就皱了皱眉头。
赵小军笑了笑,自觉地往车厢后部走去。
“麻烦你能不能往旁边站站,我闻不得怪味。”赵小军刚站好,靠窗户位置的一个打扮得体的三十多岁的端庄少妇就对着他说道。
还没等他回答,坐在端庄少妇身边的一个和她岁数相仿,留着分头,打扮十分中性的女人开口道:“怎么就你事多?你这人怎么这样?这又不是你家!我坐在小兄弟旁边都没闻到,就你闻见了?”
接着中性女子扭过头对赵小军说道:“小兄弟,这是我朋友。她就事多,没关系,你就在这呆着好了!”
端庄少妇听见中性女子的话,“哼”了一声别过脸去,显然是在赌气。而中性女子则没搭理她的茬,低下头打开手机看新闻。
赵小军笑了笑。看来这个中性女子还是十分通情达理的。不过有些人确实对海鲜过敏,闻不惯这个味。再说车里的空间这么大,没必要犯这个犟。
赵小军扭头瞅了瞅,走到大巴后部门口的台阶位置。这附近没有人,十分宽敞。他手扶着车厢看着窗外。而端庄少妇正对着中性女子嘀咕些什么,大概是在抱怨刚才没有站到她这边。
这两个看上去十分亲密,似乎都超过了闺蜜的感觉。
从码头到龙城的路是县乡公路。由于是山路,而且维护不是很好,路面上全是密密麻麻的坑洞。车辆行驶在上面,就像坐在过山车上一样,时不时会有超重和失重的感觉。
坐在车上的乘客也是时不时被颠起来又坐下。个别碰到脑袋和屁股的还在那里骂骂咧咧。不过赵小军并不是这样,两条腿就好像生了根一样牢牢扎在车上,整个身子随着车厢的运动而上下起伏。
“瑞喜!瑞喜你怎么了?瑞喜!”突然,端庄少妇的喊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哇”的一声,那个被称为瑞喜的中性女子吐了一地。
“疼!疼!”中性女子手捂着脑袋不断叫唤。
周围的乘客都围了过来。只见中性女子两个眼珠子都红了,太阳穴青筋蹦得老高,嘴里也吐着白沫,面色苍白,头上、身上不断有豆大的汗珠流下,两只手捧着头,呼吸非常急促。
“快!赶紧送医院!”乘务员大声提醒道。
司机也知道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把油门踩到最大。大巴在山路上飞快地颠簸起来!
“住手!你们想害死他么!”
一个宏亮的声音响起。接着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赵小军已经从车厢的最后面窜到了司机的旁边。
“吱!”的一声刺耳的声音。车子的轮胎在地面划过了一条长长的刹车印。车子已被赵小军停下。
“你干什么?你要害死我家瑞喜吗?”端庄少妇站了起来,流着泪大声质问赵小军,好像赵小军只要答不上来,就立时要和他拼命一样。
“大姐,我是个医生,刚从老家回来。我能不能先看看你朋友?”为了缓解端庄少妇的情绪,赵小军耍了个花招。
“你是医生啊!大夫,你赶紧看看我们家瑞喜是怎么了?她要是死了,我也活不成了!”端庄少妇哭道。
“大姐你放心。‘医者父母心’,我一定会尽全力治好你朋友的。”
赵小军一面说,一面走到了中性女子的旁边,伸手搭在了她手腕的寸关尺上开始号脉。
“大姐,你朋友平时是不是有高血压的毛病?”赵小军向端庄少妇问道。
“对对对!”端庄少妇拼命点头,“瑞喜平时血压就挺高,一直是用药控制的。她现在是高血压引起的?”
“没错。”
赵小军点头肯定道:“你朋友是由高血压引起的脑出血。是脑底小动脉的管壁上发生玻璃样或纤维样变性和局灶性出血、缺血和坏死。严重的会危机生命。”
“是吗?”赵小军的话让端庄少妇慌了神。
她扭过头对着司机大声说道:“师傅,赶紧去医院!越快越好!”
“不行!”
赵小军再次制止道:“脑出血患者最忌盲目移动。否则会导致脑部二次出血或者是出血点扩大!咱们现在走的是山路,车子太颠。恐怕车还没进了医院,你朋友就没了。”
“这可怎么办?去医院是个死,可不去医院就是等死啊!这可怎么办啊?”
端庄少妇彻底没了注意,抱着中性女子嚎啕大哭起来。
赵小军则站在一边摸着中性女子的脉门苦苦思索。
看见赵小军这个样子,端庄少妇“噗通”一下跪在了赵小军的面前:“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瑞喜!要是她死了,我也不能活!”
赵小军伸手将端庄少妇搀起:“放心,我是个医生,我一定会治好你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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