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期限(1 / 1)

不错,今天正是法院公审的日子。

虽然子杰和许子扬已经胜券在握,去也只是走个形式,可那日被小叔叔问得心虚后,连着几日都有些烦躁,今儿早上起来后心里跟猫抓一样。莫名的,就想跟着他一起过去,事后一总结,如此重要的时刻,他身旁怎能缺了我呢。

“那还不去换衣服?”

惊愕,这么容易就过关了?本想了一箩筐的理由来劝服他,甚至做好他要坚决不同意的话,我就悄悄地跑去,找小叔叔疏通下偷着进庭。这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哪想他居然立刻就答应了,一点难度都没有,真是出了鬼了。

法庭,自然是庄严肃穆的地方,我与子杰落座在了听审席。发现许子扬与上回见到的那名精炼女子居然是坐在陪审席,也就是说这场审判,毫无悬念。

注意到,他们身前桌上放着陪审团各位成员的名牌,那个女人叫童晓涵。从小叔叔那里大约得知童家是许家的合伙人,而她与许子扬貌似......关系挺密切的。内里关系我搞不明白,也似乎与我没太大关系,不过我还是朝他们暗比了个不屑的中指。

一扭头,呃,与我家大人清灼的目光相碰,缩手的动作太过明显,大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立马就心虚了。他不会觉得我对他堂哥不敬吧,可我中指比的是那童姑娘也。

突然,缩在桌子底下的手被他大手给捏住,直觉反应是惊惧,他要捏我手骨惩罚?但等了会,发觉他就只是捏在掌心里摩挲,暖热相交,我......出手汗了。如此庄严肃穆的地,这人居然跟我搞小暧昧!不禁赞赏地飘了眼身前的桌子,构架不错,恰好可以遮住底下的小动作,委实设计的精妙啊。

一声肃静,正式开庭。赶紧敛心凝神,端坐好,聆听着场上的审案。余光却时而飘向身旁的男人,只见他气定神闲凝目在场上,唇角牵着若有似无的笑。若不是手还被他扣在掌中,还真以为他在那凝心听审呢,不过这样浅笑着的他,挺丰神俊朗的。

审判近尾声时,我无意中朝身后瞥了一眼,转头时愣了下,又再回转过去看,只看到庭审的后门从外面被轻轻掩上,刚好像看到小叔叔的身影了。这才发现,今天这个场合居然小叔叔不在,心底微微纳闷。法官最后裁定一周后正式判决。

散场后,许子扬等人向我们这边走来,走到近处,与已经站起的子杰相视而笑,两人的神色除去意气风发,还有着如释负重。两人并行而上阶梯时,他松开了我的手,心莫名的抽动,原本暖热汗湿的手很快就变凉,而这股凉意透过皮肤,窜流进了心头。

出了厅,男人们走在一起谈着刚才公审的事,不知是被呛着了还是怎么,许子扬突然猛咳起来,童姑娘在旁扶着探问,其他人停驻下来凝目。到这时我才注意到那许子扬的脸色,按理被呛着如此猛咳也该涨红了脸,可他却是满面苍白之色,看着有点像......病态啊。

还没等我疑惑起,就听耳畔子杰低语如轻喃:“若若......”

然后,我看到那许子扬如定格了般,手背轻掩着嘴缓缓抬头,眼睛越张越大,瞳孔却在收缩。茫茫然转头去看子杰的神色,他的视线没有停留在他堂哥身上,而是飘向了外面,满目都是震惊与不敢置信。

下一秒,没等我转目,就觉身旁劲风而闪,两道身影先后冲了出去,其中一道,是......我家大人。记忆飘然,若若这个称呼,我听他只对一个人喊过,那两个字如眷珠般滚在他唇间,含着无尽的温柔。

眸光流转而随,定住视线。法院大门处,衣影飘飘、婉柔静怡,迎风而站了一名女子,如记忆中一般的纤柔,她,回来了......

余浅姑娘。

终于了悟小叔叔那句问话的涵义,也了悟这阵子心中莫名的惶惑不安,更了悟为何今早起来心里猫抓般难受,原因在这里了,我在害怕......

那时小叔叔就说过,他日许家两兄弟功成名就时,就是余浅姑娘归来期。

我刻意的,逃避了、忽略了这个事实,潜藏的意识却深知,也许就在今天,也许就在今天以后的每一天,余浅姑娘都将会回来。

脑中闪过那日与宁一的对话。宁一说我等我家大人可能要等到天荒地老了,我回了她一句特么煽情的:其实能够等到天荒地老,也是一种幸福。事后还为这句话傲娇了下,确实当时我就是这么想的,喜欢这个人,无处不觉他是温柔的,那么再长的等待也是值得的。

然而,得知他是因为余浅姑娘而被迫娶我后,我的潜意识里,就明白这段许他天荒的单恋有了期限。

期限就是,余浅姑娘归来的这天。

脚步沉重地跟上前,掩在子杰的身后偷偷注目,只见她眉宇轻皱着,似有万般轻愁。目光转向我时,油生莫名的心虚,她向来待我温善,可是小叔叔却软禁了她,不管理由和动机是什么,我无颜面对她。

侧转而看,子杰的目光至始至终没游离开半寸,他的脸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炙痛,还有......脆弱。这些名词很陌生,却在此刻,在他身上诠释。

眼睛开始发酸,赶紧垂眸,将思绪放空抽离开来,不去看,不去听,固守在自己的方寸之地内。等耳旁传来唤声,我才茫然抬头,发现原地就只剩了我和我家大人。

咦,他们去哪了?

他往法院门外走了两步,见我没跟上,回头注目,“还不走?”我立即小跑步上前,悄悄观察他神色,貌似恢复了以往的清冷肃面,只是眼底又好像藏了什么。

正要去拉车门,他突然开口:“你来开吧。”说完走到我身边,把钥匙塞给了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心中纳闷,他不介意我开车如蜗牛了?上回还把我给损得面目全非呢。嘀咕着起动了车子,缓缓而行,朝他瞥了一眼,不觉有异样,沉目定在窗外,低眼间恍然而悟。

他垂在两侧的手,在轻颤着......

原来平静都是表面,他的心上掀起了狂潮,以致于抑不住激动的颤抖。他向来有多面,对外敌,对兄弟,对我,对......余浅姑娘,好比一张张不同的面具,他在重见余浅时,竟是情不自已。不知此刻我脸上正挂着什么面具?苦涩、惊慌、不安?

咂吧了下嘴,淡而无味里确实溢出了苦,也觉摸出了点悲情味。

“看路。”他头也没转地凉声提醒。

立即收回视线,原来前方百米处有个红绿灯路口,不过以我的龟速爬到那里还要一时半会,无需太过紧张。等车子缓缓停靠到公寓楼下时,车还没停稳,他就身形利落的跳下了车,要在平时我定要吹个口哨赞声酷!今天却看着那萧瑟的背影,心戚戚然也。

回到公寓后,似乎一切如常,他在书房忙着什么,空了就去逗逗小白,我窝在沙发里......发呆。这就是不同之处了,往日里他鲜少白天在家,我独自偷着乐,晚上他回来了,我就围着他团团转,被他训了也在旁傻乐。到底还是因为什么而改变了,也不再如常了。

半夜里,又一次发现他站在阳台上抽烟。从前后两次吸烟的现象来分析,他应该是在焦虑的时候会吸,也就是说余浅姑娘回来,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不过他的内心世界到底在想什么,我无法猜度。要窥视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就像一次冒险旅程。因为每一个人,不管他有多真善,他的内心深处往往是漆黑一片。

前一次我悄悄看着他落寞的身影,心疼之余还会做梦,想守着这个人到天荒地老,反正只要呆在他身边我就快乐。可这一次,心疼依然会,但不晓得约周公如何续梦。想了想,既然周公那里不好说话,就直接跟他面谈吧。

是刀子,总得往心窝里捅一次,才知道疼;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长痛不如短痛。如许道理在嘴边信口拈来,可真执行起来,却委实困难。纠结了好半响,那边忧郁男人已经点到第五根烟了,才终于鼓足了勇气,准备去挽救......可怜的阳台。

二手烟,危害生命!呃,阳台好像没生命,这个理由找得有点弱。

推开玻璃移门,他闻声回头,小眼神深瞅着我,看得我有些心猿意马,默了两秒他问:“怎么醒了?”我装作睡眼惺忪状打着哈欠,然后挺文艺范的来了一句:“孤枕难眠。”

心里应景地哼起了这首老歌:想着你的黑夜,我想着你的容颜,反反复复,孤枕难眠......嗯,这歌不错,挺写实的,这一晚上,我都在反反复复地思虑,反反复复地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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