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久话只一半,她眉间有一丝痛楚,酥胸半露,肩脖的曲线若雪中缓起缓落的山棱,胸前半掩去的喘息更是惹人遐思。可因着风月久的拒绝,央君临并未强迫而行。
此刻二人皆从忘我激情中醒来,央君临稍一看风月久身前的美好便不由得定住了目光,目光中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风月久更是不知道,她本来只惊讶央君临被自己扯得凌乱的衣襟,她顺着央君临落下的目光低头,才知自己显露的几多诱惑。
“啊!”
风月久猛地一推开央君临往后一躲,完全失却沉静,赶紧扯回自己落下的衣裳。
“我先出去一下。”
风月久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物,跳下床便跑出了寝殿。
方才之事,风月久知道不该完全怪在央君临身上,虽然是他勾起的火,可却是自己迷情主动迎合,甚至,风月久再回想前一刻的激情,竟不敢相信那个疯狂的女子是自己。
风月久疾步跑到殿外,躲在一旁便按着小腹上的疼痛,她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若不是这个好家伙及时阻止,她恐怕真要和央君临乱情一晚,成为名符其实的夫妻了。
“我一定是喝多了,一定是被他迷惑了。”风月久如此抚平自己。
殿内烛火依旧晕开朦胧光亮,央君临被风月久一推之后便躺卧床上,虽说情到浓时被风月久一句喊停当真让他难以接受,而且风月久还抛下他跑走,他该如何想这事?
央君临能清楚地想起,最初他想吻风月久的时候有一刻因为曾经的承诺而停顿,是风月久主动吻上了他,这才撩起了二人之间的甜蜜缠绵。
央君临无意怀恋与风月久之间缠绵悱恻的感觉,却是陷入了完全无法自拔的地步,不只那事,更是那人。
央君临从床上起身,意欲去找风月久,轻烟却突然敲门走了进来。
“轻烟,太子妃呢?”央君临坐在床上问,被风月久扯的凌乱依旧。
轻烟显得羞怯不已,她走进寝殿,丝毫不敢正视央君临,这才让央君临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形象。
轻烟迈着小步走到衣柜旁,打开遮了自己对着央君临的目光,说道:“回殿下,奴婢只是听太子妃吩咐给她整理一套衣物出去,奴婢这就去看看太子妃还回来寝殿不!”
轻烟说着话时便伸手取衣裳,最后那句话说得万般焦急,说罢便抱着衣物飞跑出了寝殿。央君临已然整理好了自己,可轻烟明摆着是早看穿了一切的臊急。
央君临一人在寝殿,他起身推开一扇床,暗黑夜空之上,圆月一侧悬挂,洒落月光将一切眼所能见染得清浅冷色,可这会儿望月之人的心却暖暖的,爱与被爱的温暖。
一个月之前,大婚当晚本该有月圆,可天公却看见了世间二人真心不圆,才遮了月光。今日,又一个月圆,央君临相信他与风月久之间也能圆。
央君临仰首望月那刻,冷冷月光之色抹上他骏貌侧容,仿佛央君临的面容和眼睛都散射着光芒。
寝殿门推开,轻烟推的门,她推完便赶紧退去。央君临稍稍转眸,便看见了风月久,只穿着了轻烟匆匆忙忙取来的一身素白內衫,却不失娇美。
再见风月久归来,央君临更信了心之所想,完全忘记了今日早晨她还是一个要逃跑的太子妃。央君临往风月久走去,脸上挂着欣然淡淡的笑容。
身后殿门关闭,风月久注目央君临的脸庞略惊,又是那样浅淡却满溢幸福而自然流露的微笑,只因她而起的笑意。
央君临走到风月久跟前便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此生认定的幸福绝对不放手。
“太子殿下……”风月久的声音竟有小女子的娇柔。
“太子妃对我,已经不像之前那般冷淡决绝了,并不只有我爱上你而已,对吗?”
央君临的话,风月久竟愣住无法回答,确如他所说,风月久不再对他如之前那般冷淡决绝,甚至还对他做出今晚那种让人想起来便羞臊得想挖个坑埋了自己的羞羞事。
难道说,在央君临爱上自己的同时,在不经意之间,自己也爱上了他?
风月久扪心自问,对央君临态度的改变显然,只是爱他与否,风月久依然迷惑不解,央君临所不知她心中的那道最大鸿沟,只有风月久默然承受。
风月久不再有那时的迷惑,此次出逃失败,但她的决意不变,她认为也坚信,迟早有一日,她还是要离开。当下一刻,风月久便打定了主意,不管央君临如何爱她,她绝对不能爱上他,甚至连一点可能成为羁绊的好感都不允许自己有。
离宫去往皇陵之时,便是她逃脱牢笼之日。
风月久这般依靠在央君临怀里做了对他最无情的决定,更气人的是她还要假装,在央君临面前演戏,不让他起疑。
“太子殿下,你这么问我,我一个女子怎么好意思回答。”风月久心中泛起一分自恨。
灯月清明,风月久与央君临坐在床上,风月久蜷抱着自己的腿膝,全然像一个怕受伤害的孩子,她心无所惧,此刻的她身体有最大的挡箭牌。
风月久凝眉若思,目光却又似出神空洞,央君临蓦地扶住她的肩膀,风月久乍一下僵持,放光双目直盯央君临。
“太子殿下,今晚不合适!”
风月久的语气里满是急切惶恐,而央君临早也懂了她的状况。央君临依旧淡然自若,将风月久扶着躺下,她于内侧,央君临自己脱去衣物在外侧躺下。
尽管央君临当着风月久面脱了衣服,她仍然不觉得有何恐惧,她想央君临该是知道了自己的不适,不过他却仍然想与自己如夫妻一般同床共枕。
一如风月久所料,央君临在在她身侧躺卧而睡,二人互视的目光情思复杂。
今夜一事,央君临几乎相信风月久对她并非毫无感情,更信二人的将来会如自己所愿,一生一妻,他庆幸,上天降于他身上的命运并非绝然无法接受,更庆幸那个人是风月久,冥冥之中来到它身边,成了他所心爱。
央君临伸手从风月久身上而过,她还有一刹紧张之感,却是央君临拉过她里头的被子盖在自己二人身上。
“睡吧。”
央君临的语气曾经是冷漠的利剑,如今是温柔的陷阱,风月久的无惧多锋利的刀剑,可柔情陷阱,却是这般难以逃避。
“嗯。”
夜静,人静。
一连几日,风月久身为女子的几日不适几乎恢复,这几日来,央君临几乎夜夜相伴,仅一晚留在宣政殿未来,风月久竟还因此觉得不习惯难以入眠。
又到傍晚,一身自由畅快的风月久却是内心沉重复杂,她在寝殿内来回快步,所担忧之事显然,若今晚央君临又来,想与自己再续前事,她都没了理由拒绝,自己已然拖拖拉拉了好些日子,央君临不是傻子一定会察觉。
“啊,世上为什么要有男人和女人,为什么要有夫妻,为什么男女夫妻要做那种事,乖乖躺床上睡觉不就好了嘛!”风月久崩溃得一阵胡闹的埋怨。
芙笙殿外,牧天元带领侍卫巡逻而过,央君临从宣政殿回来,迫不及待的心情想见到他无时无刻不想念的人。这些日子以来,他与风月久之间的相处越发像一对夫妻,尽管有一步始终没有跨过去,但央君临只要每日抱着风月久睡下,醒来发现有她在身边,便好像此生足矣。
牧天元正往央君临过去,越能见他脸上一抹浅淡却幸福的笑容,是他在东宫多年来从所未见。牧天元印象中的央君临,威严十足的储君,不苟言笑,心怀家国。
“卑职参见太子殿下。”
央君临本只是严肃向牧天元点头示意,正要擦身过时,央君临突然停步喊住了牧天元,跟他提了一句有关去皇陵一事。
“牧统领,此事还需要你陪同,太子妃同行,一切都要有万分准备,随行之人也由你斟酌选择。”
“卑职遵命。”
央君临与牧天元分路之后便继续往芙笙殿行去,只是表情凝重不少,只是去一趟皇陵,来回不过三五天的时间,但央君临却知道绝对不会顺利。
从央君临被立为太子开始,只要他离宫,便会遭遇危机,几乎一次不落。央君临心知肚明事实如何,但他不管是否受伤受害,都从来隐藏真相不向他人提起,而是自己默默隐忍。
此次不同以往,之前都是他一人面对,无论是怎样的危机重重,他只需要自保,但这次,还有一个风月久的牵挂。尽管风月久的武功高强,央君临早有而闻,更亲自见识,但心仍旧放不下。
央君临进到芙笙殿内,寝殿里愁眉烦恼的风月久听见外头的动静,从慌慌张张到故作镇静,飞跑到床上面朝里侧躺着,假装并不太舒服的样子。
风月久听着央君临推开门的声音,这几日来,她都已经能计算得精准无缺央君临从关门走到床边的时间。
“这样装下去也不是个头啊,难道要来一辈子月事,那还不得血竭而亡?”风月久恨无对策。
风月久想罢,却觉得有一丝异常,她缓缓回头,又见央君临从殿门外进来。风月久正是疑惑着,早早的听见了央君临推门声,可他这会才进来是怎么一回事?
风月久不知,央君临进来见她卧床,便又向经过的轻烟询问了几句风月久的情况。而轻烟所说的情况让央君临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