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冷冷清清,暴雪终于消停了。
岳长威站在窗下,沐浴在月光之中,吹拂着寒风,手抚冷月之刀,喃喃自语:“冷月,冷冷的月色,月冷,刀更冷,莫非此刀真是一把不祥的邪恶之刀?”
这时,一条白影从窗前闪过,他从沉思中惊醒过来,顾不上其他,提气一纵,从窗户穿了出去,施展轻功,猛追那道白影。
那白影似是不知有人跟踪,只顾向前奔走,忽快忽慢,来到一条岔路口时,忽然停下。
岳长威急忙躲到树后。
白影左右张望了一下,随后朝南继续奔跑。
岳长威加快速度,紧紧追了下去。
他见白影步履平稳,像闲庭信步,很轻松的样子,而自己则拼尽吃奶的力气才勉强追个不即不离。
走着走着,距离渐渐拉远,不免有些泄气,以为追不上了,正考虑是否追下去时,忽然前面出现一片花海,白影一闪,就没入花丛中不见了。
这下,他就不用纠结了,肯定追不上了,只好放弃。
他心中明白,白影肯定是发觉被跟踪了,这才借花海来摆脱自己。
说不定花海中有埋伏,专等自己上钩?
忽然,他又想到,这可能是敌人的调虎离山计,惊呼:“糟糕,白儿他们只怕危险了……”
急忙转身,陡见白影就在前头正望着自己笑。
岳长威心念飞转:“看来敌人有备而来,也不知家人此刻如何?想必这些人都是冲着冷月之刀来的吧?”
岳长威定眼一打量,只见眼前之人身材修长,秀士打扮,白面乌发,剑眉虎目,腰悬一把青铜宝剑,含笑松立,正气凛然。
这人正是白面灵官朱刚,他含笑道:“岳大人,既然已经出来了,又何必急着赶回去?眼前的雪景多么美丽,梅花多么鲜艳,有道是,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多有意境啊,何不留下多观赏一会呢?”
岳长威不耐他烦,淡漠道:“阁下是何人,究竟有什么指教?”
朱刚仍保持微笑,说道:“在下姓朱,单名一个刚字。指教可不敢,倒是有事想请教你一下。”
岳长威皱眉道:“什么事?”
朱刚道:“想请教一下赏梅之道,譬如,据说梅的别称有很多种叫法,不知岳大人知道几种,望不吝赐教。”
岳长威心想此人醉翁之意不在酒,绝非真的想请教什么赏梅之道,他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什么?
岳长威沉吟一会,张口道:“梅之别称确实好多,瘦仙,状元花,花魁,清客,清友,玉奴,香雪,花御史,天下尤物,君子香,驿使,琼儿,白玉条,玉霄神等,绿萼梅可称为九疑仙人,睡梅则可称为玉珑葱。”
朱刚道:“哈哈,受教了!岳大人果真是爱梅之士,博学多才,佩服佩服。”
岳长威道:“佩服就不必了,阁下如有闲情就慢慢赏花吧,鄙人有事待办,就告辞了!”跨步要离开,却被朱刚伸手拦下。
朱刚说道:“岳大人何必如此心急离开?是担心家人的安危么?大可放心吧,令公子已被在下的一位朋友带到一处安全的地方,暂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岳长威心中一凉,急道:“你、你们到底把他怎样了?”
朱刚笑道:“岳大人但请放心,令公子安然无恙,不会有半根头发的损失。”
岳长威很快冷静了下来,沉声问道:“阁下故意引鄙人出来,到底想要怎样?爽快点,划出道来吧。”
朱刚敛笑,正色道:“岳大人可知皇上为何突然下旨召你回京吗?”
岳长威以为他要挟自己交出冷月之刀呢,原来对方却是关心这个,他仰天一叹,道:“不知道,鄙人也感困惑,莫非阁下知道内情?”
朱刚道:“知道一点。那是因为有奸佞小人在皇上的面前搬弄大人的是非。”
岳长威哦了一声,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鄙人也没什么坏话可让他们说的。”
朱刚道:“岳大人确实没有什么坏话让他们好说,可是他们搬弄的是是非呀,无中生有的是非。”顿了一下,接着道,“有人在皇上面前造话,说宣府总兵岳大人与瓦剌暗中勾结,准备谋夺大明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