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占了理,韩毓婷马上脾气大爆发。伸手,粗鲁地一把推开唐糖。
“你眼睛长了是做摆设的吗?没看到有人吗?你是存心想谋杀是吧……”
唐糖气得差点儿想送她一记耳光。要说原本她有歉意,现在看到韩毓婷这副嘴脸也已经烟消云散了。
她也懒得跟着泼妇骂街,到时候丢的是她家大叔的脸。所以她直接转身去推电动车,打算走人撄。
“你给我站住!撞伤人就想走吗?”韩毓婷一把抓住电动车的尾座。
唐糖不得不停下来。“那你想怎么样?要不要给我爸打个电话,让他心疼心疼,顺便教训我这个不孝女啊?”
“你——”韩毓婷今天之所以来找韩非常,一方面是因为从家里带了点东西过来,另一方面就是想跟韩飞常说说唐少杰最近的态度问题。现在听唐糖提到唐少杰,想到他最近的冷淡,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好啊,难怪少杰最近总是怪怪的,果然是你们在背后捣鬼!我告诉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让少杰跟那个老女人复合,只要有我在,这辈子都不可能!”
唐糖一把抓住她那根快戳到自己鼻尖的手指。“你再骂我妈一句,我就折了你这根手指,你信不信?偿”
韩毓婷被吓得赶紧把手指给抽回来,还退后两步。“我就骂她怎么了?她本来就是个老女人,还是个丑八怪!”
“你——”
“干什么?”韩非常一声喝。
两个人都被吓得颤了一下。
韩毓婷像是等到了救兵,赶紧跑过去抱住韩非常的手臂。“哥,有人欺负我。她不仅开电动车撞了我,而且还要折了我的手指。”
唐糖原本欢天喜地来看情郎的,现在看到韩毓婷就已经全然没了心情。
以前她虽然知道韩非常跟韩毓婷是兄妹,但几乎没将两个人连起来过。直到这一刻,她才意识到他们是血浓于水的亲人!而她要跟一个勾搭自己的父亲伤害自己家庭的女人做亲人,感觉怎么也爽不了。
唐糖嘴巴一撅,连招呼也不打,直接骑上电动车走了。
“唐糖!”韩非常想追,却被韩毓婷抱住了胳膊不放。
韩毓婷不满了。“哥,你干嘛追她啊?我才是你妹妹,她是我的敌人,你应该跟我同仇敌该才对!”
“韩毓婷,她不是你的敌人,她是被你伤害的人!”
“我——”韩毓婷本来就理屈,对着一向畏惧的哥哥更不敢狡辩。“那再怎么样,我也是你妹妹,你不能帮着外人。”
“对我来说,她不是外人,而是我的女人,懂吗?”韩非常原本不想这么早让韩毓婷知道这件事的。他不怕是不敢公布唐糖的身份,而是不想韩毓婷因此而找唐糖的麻烦。韩毓婷不是省油的灯,他的养母更不是。唐糖毕竟还小,同时对上两个不省油的女人对她来说实在太辛苦了。
韩毓婷见鬼似的瞪着他,半天也没消化这个跟炸弹似的消息。过了好一会儿,她嘴唇抖了又抖,终于吐出一句。“哥,你、你是开玩笑的对不对?要不就是我产生幻觉了,我一定是幻听了。”
“我没有开玩笑。唐糖是我的妻子,是你的嫂子。”
韩毓婷又愣了一会儿,终于用力地摇晃脑袋,不停地往后退。“不可能的!这根本不可能的!哥,你疯了吗?她是少杰的女儿,你跟她结婚,那我跟少杰怎么办?不,你一定是开玩笑的。你是生气我做了错事,所以故意吓唬我,是不是?”
“我很认真。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他本来就是个性子严肃的人,当然,对着唐糖除外。
韩毓婷面容都扭曲了,疯了一样大叫大喊。“你怎么能这样?哥,你怎么能这样?哥哥娶了女儿,妹妹嫁给爸爸,这会让天下人都笑话的!”
“那很简单,你别嫁就是了。天底下多少男人,你何苦就要唐少杰?”事实上,韩非常也不认为她们两真能成。
“为什么要我不嫁给少杰?而不是你不娶唐糖?明明是我跟少杰先在一起的!”
韩非常实在不堪她的魔音入脑,眉头打了个死结。“你给我闭嘴。你应该清楚,你是最没有资格强调先来后到的人。”
“我——”
“跟我来。”韩非常不打算在这里丢人现眼。
韩毓婷被他带进消防队,带到一个僻静的角落。走了这么一段路,她的情绪总算冷静了一些。“哥,是唐糖勾引你的,对不对?一定是她勾引你的!她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报复我!哥,她不是真心喜欢你的,她就是为了报复我!哥,你千万不能上她的当!”
“说完了吗?”韩非常淡淡的一句,就让韩毓婷再也嚷嚷不下去了。
“我——”韩毓婷看着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自己其实不介意这混乱的关系,但她知道唐少杰一定会在意的。她怕的是唐少杰以这个为借口跟她分手!
“别把人想得那么龌龊。在知道你跟唐少杰的关系前,我跟唐糖就已经认识了。我们在一起单纯是因为对彼此的感情,跟你跟唐少杰都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所担心的问题,我认为大可不必。在阳城这个地方,谁有空管我们这点事情?”
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你的哥哥。
最后一句,韩非常咽下去了。因为说出来,难受的只是他自己。
“你来找我不是有事儿吗?说吧,什么事儿?”
韩毓婷呆愣愣地站了半天,终于失魂落魄地摇摇头。原本确实是有事的,但现在已经没有了说出来的必要。
了好一会儿,韩毓婷突然又喊他一声。“如果唐少杰要因为你们的关系而选择跟我分手,你会不会——”
“不会。如果唐少杰因此而不肯娶你,只能说明他对你的感情也就这样了。搬出我跟唐糖的关系,也不过是他的借口罢了。”
“那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前不久。”
“你选择跟她结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有没有那么一刹那犹豫过?”韩毓婷仍不肯死心。
“没有。”
韩毓婷瞪着他,鄙夷地冷笑。“难怪妈总说你是一头白眼狼。你真是一个冷酷到可怕的人,你心里除了你自己,根本没有亲人朋友!我真想不懂,唐糖到底喜欢你什么?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在报复我!你不过是她报复我的工具,仅此而已!”
韩非常沉默。他早已经习惯了当一头“白眼狼”,反正不管他怎么做,他都是白眼狼。这么多年,他们吃他的喝他的住他的,他还是白眼狼。就算他把心掏出来,估计也还是白眼狼。既然如此,已经没有辩驳的必要。
“你不是我哥,我恨你!既然你不是我哥,那你也没资格再管我。我不会再住那个破地方了!”扔下这句话,韩毓婷气呼呼的走了。手里拎着的东西被她当垃圾似的丢在了地上。
韩非常抽出一根烟点着,慢慢地抽了起来。抽完了,掏出手机给唐糖打电话。
毫不意外,电话被按断了。打一次按一次,摆明在怄气。
韩非常无奈放弃了。也不知道小屁孩到底要生气多久,想想就觉得头疼。
……
唐糖一口气又骑着车回了服装店。
楚小柔刚送走一位客人,就见到唐糖气呼呼地冲了进来,脸颊鼓得跟青蛙似的。“怎么了?跟韩非常吵架了?”
其实她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她虽然不喜欢韩非常,但也看得出来他对唐糖的纵容。况且以他的性子,估计一辈子也没跟谁吵过架。多半是有什么不顺意,唐糖的公主脾气发作了。
“没有。只不过碰上韩毓婷了,想到他们是兄妹,我一生气就回来了。”
楚小柔一愣,随即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掐了一下她的脸蛋。“你不是早知道他们是兄妹了吗?现在才来想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晚了?”
“谁说的?又不规定结了婚就要过一辈子,要是不——”
她话未说完,楚小柔就黑着脸呵斥。“胡闹!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没事儿更不要轻易地说离婚。当初我不让你们在一起,你还连我都恨上了。现在你们才结婚几天啊,你就想离婚了?”
“妈,我没想离婚。我就是开个玩笑!”
80后、90后两代人,很多都是没事儿就提分手提离婚,然后分分合合,直到感情都耗尽了为止。唐糖虽然不把感情当儿戏,但也有着这一代人的特点,也不觉得嘴上说一说分手离婚是什么大事儿。
“婚姻大事也是能开玩笑的?要真是这样,你趁早离了,别浪费青春。”
唐糖急了,赶紧抱住她的胳膊安抚,顺带撒娇。“妈,我错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拿这个开玩笑了。我就是看到韩毓婷,想到她害你伤心难过,一生气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楚小柔了解自己的孩子,自然也不会真的生气。她之所以这么严肃,就是怕唐糖不懂事总把离婚挂在嘴边,那是很伤人的。一次两次,韩非常可以包容,但说多了,也许他也就当真了。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你爸也有错。要追究起来,最大的错还是在你爸身上,你看到他怎么不生气?”
“我生气啊。只不过你都原谅他了,我也不好把他赶出门去。”
楚小柔吐了一口气,抓住唐糖的手轻轻地拍她的手背。“我也原谅韩毓婷了,否则我不可能同意你跟韩非常在一起。糖糖,我要是不原谅他们,其实折磨的不是他们,而是我自己。那等于在时时刻刻地提醒自己曾经有过的伤害,那这伤口就永远都好不了。”
虽然她现在伤口仍会疼,但终有一天会好的。
“妈!”唐糖心疼地抱住她,鼻子有点酸。
楚小柔拍拍她的背,然后推开她。“行啦。你妈我现在好得很,你就别哭鼻子了。去吧,给韩非常打个电话。”
“不要!我就不打,让他着急!”
楚小柔无奈地摇摇头,果然还是小孩子啊。看来,韩非常也不容易。
……
再说韩毓婷,从消防队气呼呼的走了之后,她就直接回去收拾行李,拎着直奔唐少杰住的地方。
唐少杰今天倒是准时下班了,这会儿正一个人窝在沙发里喝酒。他心情不好,所以典型的借酒消愁。
敲门声响起,他走过去开门。结果门一开,就被人扑了个满怀。
“老公!”韩毓婷娇喊一声,一把抱住唐少杰的脖子,凑上去亲他。
“干什么?先放开!”唐少杰还没醉呢,急忙把门给关上。
“我不放!”韩毓婷用力地咬他的嘴唇,手也急切地去拉扯他的衣服。
唐少杰正烦她,所以直接捏住她的手腕,让她吃痛松了手。“有话好好说!”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说!我就想你了!”韩毓婷一把将他推倒在沙发里,然后坐到他腿上,急促凑上去亲他,脱他的衣服。
唐少杰哪里有这个心情,于是不停地用力想将她从身上剥下来。无奈她跟八爪鱼似的,剥了这个爪子,那个爪子又缠上来。“韩毓婷,你别闹了!”
韩毓婷终于停了手,瞪着他,眼泪就冒出来了。“唐少杰,你果然变心了。你现在口口声声喊我韩毓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唐少杰无力辩解,他对韩毓婷的感觉确实变了。
“怎么的?你还想跟那个老女人复合不成?唐少杰,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想玩玩就丢是吗?你试试看,我让你下半辈子做太监去!”
唐少杰看着她那狰狞的表情,顿时觉得某个地方疼了起来。他知道,女人疯起来是很可怕的。“你看你?又扯到哪里去了?我要工作,忙起来连吃饭睡觉都没有时间,哪里来的时间哄你开心?你就不能体谅一下吗?”
“那你以前怎么就有时间?别告诉我,你最近才开始忙起来的,我不是傻子!唐少杰,你到底娶不娶我,你给我准话。”
唐少杰还没回答,她直接跳下去,把桌上的水果刀拿起来,抽掉刀鞘。
“你这是干什么?”唐少杰一个头两个大,觉得面前的韩毓婷再也没有了原来的温婉可爱,而变成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韩毓婷从果盘里挑了一个苹果,晃了晃。“我想吃水果。”
“我帮你削吧。”唐少杰现在可谓是胆战心惊。他当然不至于打不过韩毓婷,可他怕她来暗的。
韩毓婷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削。”
唐少杰觉得额上要冒出冷汗来。他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路边的野花不要采,有毒!
韩毓婷就慢条斯理地削苹果,一边削还一边看着唐少杰笑。
唐少杰就觉得那个地方更疼了。他觉得自己身上真的就像被蛇缠上了似的,难受得很。
“好啦,苹果削好了,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咔嚓”,咬一口苹果。手里的水果刀也没放下,在那比来比去的玩儿。
唐少杰偷偷咽了一口唾沫,脑子有点空白。这几天他找各种借口对韩毓婷避而不见,就是还没想好对策。在知道唐糖嫁给了韩非常的情况下,他不可能跟韩毓婷结婚。他不能真的喊自己女儿做大嫂!
韩毓婷见他不吭声,站起来,一屁股坐到他大腿上。一手抓苹果,一手抓水果刀。
唐少杰趁机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将水果刀夺下来丢到一旁。“别随便玩刀,危险。”
“那结——”
唐少杰直接吻住她,一边抬手剥她的衣服。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很清楚韩毓婷的敏感处在哪儿。
不一会儿,韩毓婷就软了身子,痴迷地缠了上来。
唐少杰根本没有情动,所以着实做了一番心理建设才总算成功地有了感觉。在这个过程中,他一直闭着眼睛,不去看韩毓婷的脸,否则他怕自己马上就软下来。
可能是因为喝了点酒,正是恰到好处,所以唐少杰这一通折腾着实花了些时间。
韩毓婷被伺候得舒服了,脑子都不好使了。蜷缩在他怀里,不一会儿就甜滋滋地睡着了。
唐少杰抽出手臂,将人放到一边,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低头看着韩毓婷,突然伸出手,虎口卡在她喉咙那……
……
韩非常很清楚唐糖只是耍一下小脾气,不会真的跟他闹腾。可是唐糖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又看不到人,他可真是急得抓心挠肺。
本想让小屁孩自己气消下来就好了,可最后还是没忍住,请假直奔幸福之家。
唐糖母女两都洗好澡,准备睡觉了。
韩非常来敲门的时候,楚小柔刚要进房去睡觉。她以为门外的是唐少杰,却没想到是韩非常。
两个人相对,因为称呼问题,实在尴尬,只好点点头就算了。
“你们聊吧,我累了,先去睡觉。糖糖,有话好好说,别耍小孩子脾气。”
糖糖撅撅嘴,一扭头就进自己房间去了。
韩非常没办法,只好跟着进了房。不过特意让门敞着,免得楚小柔以为他欺负唐糖。
“你来干什么啊?我要睡觉了。”唐糖把被子展开,准备钻进被窝。
韩非常失笑,伸手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轻吻她的脸颊。“还在生气?”
“没有。我气什么啊?为别人气坏了身子,那多不值啊?我才没那么傻呢!”嘴上这么说,可怄气的意思明白得很。
韩非常也不知道怎么哄她,只是不停地亲她。对着一个不讲理的小姑娘,他说什么都是白费口舌。
“说话就说话,不许动手动脚。”唐糖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韩非常配合地举起双手。“我不动手动脚,换你来。”
唐糖没忍住笑了,但马上又绷住脸,拿手戳了戳他的胸口。“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本姑娘不吃这一套!走走走,从哪里来滚哪里去,别妨碍本姑娘睡觉。耽误了本姑娘的美容觉,你赔得起吗?”
一口一个“本姑娘”,惹得韩非常直想笑,偏偏还得憋着,委实痛苦。
唐糖又走到门边,一手抓住门把,一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本姑娘要睡觉了,你听不懂人话吗?还不赶紧走?”
韩非常走过去,一把将门给关了。反正他们是夫妻,就算做点什么,他丈母娘也管不着吧?
“怎么,你还想来硬的不成?”唐糖眼珠子瞪得老大,努力做出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实际上,她快要笑场了。
“我就来硬的。”韩非常一把将人扛起来,丢到床上去。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喊人了!”
韩非常动手解开外套,丢到一旁,接着解衬衫和裤子。剥得只剩下最后一块布,两手往床上一撑,俯身压向她。“怎么不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