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杰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记耳光,感到十分羞囧难堪。
当初楚小柔为他付出很多:相仿的年纪,她却像母亲一般一步一个脚印搀扶着他走,摔倒的时候都恨不得自己给他当肉垫。最艰难的时候,她甚至偷偷去卖血。为了救他,她差点死在地头蛇的折磨之下……所以他那时真觉得这辈子都不能对不起她,发毒誓自然也很极端,否则不足以表真心。
真真应了那句话:爱的时候确实是真心实意,只是高估了自己的长情。
往事纷纭沓来,唐少杰窒息般沉默了好一会,捉住了楚小柔的手,嗓音微哑道:“我从来没想过弄散这个家,从来没有!”
这句话似乎成了最好的理由,用以遮掩他的卑鄙无耻和忘情负义的同时,仿佛还是对她的天恩浩荡。
楚小柔凄惨地笑着,眼泪更加如雨纷飞。“所以我应该感恩戴德,是吗?”
唐少杰还没回答,她突然剧烈咳了起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柔柔!”
这咳嗽叫唐少杰想起两人最艰难的时候,她总是累得病倒,却总舍不得花钱去看病。咳嗽或者疼痛时,她怕打扰他睡觉,寒夜里跑到外面呆着,在黑暗里走来走去御寒。他偷偷地跟出去,七尺汉子也止不住潸然泪下……这一切他其实都记得,只是在长长的岁月里逐渐风轻云淡了。
楚小柔终于咳完了,一脸的泪,十分难看。她突然又一把抓住唐少杰的衣领子,发狠地叫道:“唐少杰,你想跟我离婚,除非我死了!”
唐少杰动容地抱住她。“我们不离婚,永远也不离婚。”
得到这个自己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的承诺,楚小柔失声痛哭,一手揪着他肩头的衣服,一手不停地捶打他另一个肩膀。
……
又一次去医院处理了伤口,唐糖却没有跟韩非常回消防队,也没有回学校。“大叔,我……我还是想回家看看。”她怕楚小柔会被欺负。
韩非常揉了揉她的脑袋,心里软软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知道你也很忙,好不容易休一天假,不能全让我糟蹋了。”她更不想闹起来殃及池鱼,害得他也跟着受罪。
韩非常也知道这事儿他不方便插手,只好把她送上出租车。“有事情给我打电话。他们要是打你就赶紧跑,别傻乎乎地等着挨打,知道吗?”
“我知道。大叔,谢谢你。”他虽然不能帮忙解决,但一路陪着也叫唐糖很安心。
韩非常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关上了车门。
唐糖回过头去,看着他挺拔的身影迅速拉远变小,突然从心里生出一股难以离清的情愫。她从座位上跪起来,趴在后车窗那,脸抵着玻璃一直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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