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卿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并没有死,而是重生为《红楼梦》中的贾宝玉,原来的贾宝玉九个月时因为丫鬟一时疏忽从床上跌落,就便宜了他。
楚卿原本亦是豪门独子,自幼锦衣玉食,又继承了家里的产业,也是颇有手段,年过三十时因车祸而亡。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好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那管世人诽谤!
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楚卿原本最为讨厌《红楼》中这荣国府的金凤凰,生于豪门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毫无担当,薄情负义。所以他一穿过来便下定决心,自己既为宝玉,定要出世立业,护得家人姊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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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荣国府二房二少爷从床上跌落后仿佛撞开了窍一般,自此渐渐能走会言,周岁时便能说出完整句子了。又因在抓周时抓了一方前朝徽墨宝砚,颇得贾政喜爱,所以自幼也是府中一霸。
这日宝玉三岁生日,又逢荣国府大摆宴席,相熟的亲戚族人不知请了多少,及至晚间,只余家中姐妹姑嫂并贾母等人,又在贾母房里小饮。
宝玉便起身向贾母叩头问安,说道:“老祖宗,我今日生日,以后就是大人了,老祖宗给个恩典吧。”
贾母笑道:“你这泼猴,又看中了什么好东西,巴巴的来求了?”
宝玉不依道:“老祖宗可真是冤枉我了,我原看着大哥哥每日为了光宗耀祖,读书十分辛苦,便想着分担一二,再不是来寻宝贝的。”
贾母正色道:“你还太小,你大哥哥六岁才进的家学,你去了两天就坚持不了,岂不惹你老子生气?”
宝玉正色道:“正是因为年幼,所以才求老祖宗的恩典,想请一位德高望重又有真才实学而已经辞官的大儒来,单拜师求学,又求老祖宗将二门旁的小院子赏我做书房。再在外面挑几个机灵的小子签了死契,也不要家生子,只找那无根无依的做伴读。求老祖宗答应吧。”
贾母大哭:“你这个讨债的,才多大就想着去外面住,可是我和你娘碍着你的眼了!”
宝玉冤道:“并不是这样,我只想着日后年岁渐长,又要读书,又要身边找小厮相随,在内宅恐扰了姐妹们清净,我是万万舍不得离开老祖宗和太太的!”
这日后,宝玉又哭求了几回,贾母和王夫人方才松口。
原来这大户人家子弟,养在母亲、祖母身边的常有,但都是跟着奶嬷嬷单住的,似宝玉这般都三岁了还歇在祖母屋里,当真是少见了。贾母此时便是想到了这层,这才松了口。又将宝玉身边的人细细的敲打一番,又将宝玉奶嬷嬷一家人都签了死契,又另派了两个嬷嬷跟着。
又过了两个月,又在二门处修了一个小院,内有四十几间房,拨给给宝玉做书房。宝玉起名为“静心斋”,警戒自己切不可急功近利。
又将丫鬟婆子都叫来训话,“我虽然年幼,却也不是任人拿捏的,我知道你们都想着如今跟我到外院来,没有老太太、太太盯着,我又年幼,便可以趁机偷奸耍滑。你们也不用存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心思,我现在给你们分总入册,今后谁负责什么事都有定数。哪处不好了,哪处银钱有缺了,我只按照名册上来,一律发卖出去,不管谁是几辈子的老脸,在我这里都没有用。”
众人本以为小主子年幼,老太太、太太又鞭长莫及,自己在此定可以捞足油水。过几日宝玉新鲜劲过了,仍旧可以回原处做活,如今看来,宝二爷不亏衔玉而生,心思可不简单,定不是个好糊弄的。
又听说道:“还有,今后我身边的四个大丫头,别再叫什么可人、媚人的,就叫金风、梧桐、绿酒、小窗,我身边的丫头都要识字的。金风、梧桐总管我身边的衣食住行,要注意格调,不要弄的像暴发户一样,整日红彤彤金灿灿的。你们一个学琴、棋,一个学书、画。不仅你们要学,你们手下的丫头们也要学,你们总管四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余下小丫鬟和洒扫婆子也都归你负责。绿酒要学酒、茶、药膳,你也负责四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小丫鬟若干。小窗则要学武,你单管二十个从外面买来的丫鬟,你们负责在府中打探消息,护着我们院里的安全。紫薇、朱槿则跟我去从商。你们这名字也不是一辈子的,日后年岁渐长有了好出处,新的一等丫鬟仍旧叫这个,说是名字,不如说是职位妥当。跟着我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只是有一点,今儿个我吩咐你们的事不准说出去一个字,从今往后我是你们独一无二的主子,什么老太太、太太的人,我一律不认,若是叫我知道背主的,定叫你们好看。”
众人先前有什么心思,经过这一番敲打,也都暂时歇了,是以连连应下。
此后宝玉每日里由贾政找来的一举人启蒙,长姐元春也时时照拂。
又两年,宝玉五岁时,贾母娘家史家寻来一个先生给宝玉。此人姓李,是前科探花,年方三十无子,官至正二品学士,两年前因偶犯旧疾辞官。贾母派人再三相请,又看过宝玉字迹,方才答应。
这日宝玉第一次去拜见先生。进门就见李先生长袍青衫,半倚在贵妃榻上,手指轻抚着一本薄书,却是个风流妩媚的美男,与前日在贾母处死板迂腐的书生形象相差甚大,就知这人不是个不知变通的,定是个妙人,连忙拜倒:“弟子贾宝玉给先生请安。”又叩头奉茶,这才正式拜了师。
李先生道:“贾老太君既请了我来,我自然是要倾囊而授的。你可想好要学些什么了?”
宝玉歪头笑了一笑,道:“四书五经八股,琴棋书画诗酒茶,先生只管教就是。”
李先生挑了挑眉毛,“你倒是个机灵的,这些我都不全会呢,怎么教你?”
宝玉转了转茶杯,沉吟了半晌,道“先生也太过谦了,我可是知道的,山野子先生可是个妙人,手下字画人人竞相收藏,最是风流文雅不过了,先生说呢?”
李先生失笑,“是我小瞧了你。”
自此宝玉就沦入李先生的魔爪,每日读书堪比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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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转眼又过了三年。
这五年间贾宝玉将身边下人清理干净,余下忠心耿耿又聪慧灵巧之人为己所用。又在外面置办了三家首饰铺和三家成衣铺,都叫“闺中锦绣”,在京中大有名气。因招待的女客居多,因此归紫薇掌管。分店在全国各个重要繁华的城市也是有的,只不过并不叫这个名字,东西也没京中的好,常人是看不出之间联系的,宝玉深知树大招风,因此其余各地的首饰铺只是一般,并没有十分费心思。
京中还有一间酒楼,叫天上人间,这个名字在现代虽说颇有争议,在古代看来却是个好的。酒楼服务员比较多,培训到位,服装统一,当然都是男的。不过是比旁人家的干净些,还提供打包和外卖服务,桌布一天一换,所以生意非常好。由朱槿掌管,另外负责打探各路消息。
宝玉每日除了给贾母、王夫人、贾政请安外,上午和李先生学习八股科举为官立业御下之道,下午则跟着因伤归隐的前征西大将军麾下第一护卫徐术习武,晚间则向李先生请教各种风流杂术,依然又是一个王怜花、黄药师的稿子。手下丫鬟小厮伴读婆子也被他□□的各个出彩,不输于小户人家的公子小姐。
这日宝玉去贾母处请安,只见众人都围在贾母身边劝慰,贾母手中攥着一封家信,不停的大哭。“我可怜的敏儿啊,竟叫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宝玉转念便想到应该是黛玉之母贾敏去世了,上前和众人一起劝了一场。
贾母止了哭,又吩咐人写信要将黛玉接来抚养。
宝玉道:“正巧我想派人去扬州城寻几幅名家字画,不如就顺路给姑父送信吧。”
贾母想了想,道:“也好,你向来办事是最稳妥,就依你。”
这日扬州城内,盐政林老爷家迎来了几个与众不同的下人。林如海只见面前几人,说是小厮丫鬟,却不不比寻常人家公子小姐差什么。
只见走在前面的小厮叩头问安,又将贾母的信奉上。林如海看完后说道:“岳母大人所言极是,待小女痊愈便启程。”又问道“你们几人在家中都有何差事?”
小厮又一揖道:“小人在宝二爷手下做事,二爷手下有伴读小厮十二人,赐姓贾,命名为‘仁、义、礼、智、烈、忍、勇、毅、信、忠、孝、节’,我们十二人四人随二爷读书识字,四人从武,四人从商,小人贾信,托二爷的福做些生意。这四位姐姐也是二爷□□出来的。春风最会打理人际关系,礼数极佳。夏雨多才,琴棋书画遛鸟斗鸡,会学会玩。秋霜则善药,师从太医院王老太医,最会给人调理身体。冬雪则善武,师从前征西大将军麾下第一护卫徐术。二爷说林姑娘今次入京日常所用并丫鬟仆人都要带些用惯了的,四位姐姐则是二爷的一点心意,这是卖身契。二爷又另寻人打听了四位宫中出来的教养嬷嬷,只是还得林姑父遣人去请才妥当。”
林如海眉头微微一皱,觉得这素未谋面的侄子是个有大本事的,可是对自己女儿也太过上心了。
贾信像是知道林如海心中所想,又说道:“我们爷还说了,贾家虽是挂着荣国府的匾额,却早已势衰,家中子孙也无人上进。先生说我们爷明年春天便可以参加科举,只是朝中无人扶持,贾家交好的都是一些世家贵族,空有虚名却无才干。我们爷说日后希望姑父能够提点一二。”
“我们爷还说,大家族里面是非多,即便有他和老祖宗护着,林姑娘多病,年纪又小,上无亲母教养,下无姊妹兄弟扶持,难免有人逢高踩低的,还望姑父经常来往才好。”
林如海这才放心,有求于自己就好,若真是无欲无求的话,才要当心呢。这个贾宝玉实在不简单,不过八岁稚子,深知御下之术不说,又是个文武双全的,若是科举及第的话,贾家后继有望了。
林如海收下了宝玉送来的四个丫头,送到黛玉身边做了大丫鬟,又给黛玉请了四个教养嬷嬷。花了三日时间将黛玉日常所用物件收拾妥当,又给贾家众人备了礼,方托黛玉老师名叫贾雨村的与黛玉一同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