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再施凌虚步法,就与七位魔皇周旋起来,如此兜兜转转,便来到先前斩杀青衣魔皇之处。【全文字阅读.】
那青衣魔皇的尸首以及随身法宝并不曾收敛。秦忘舒向地面瞧去,只见青衣魔皇尸身所在,已是一处小河,那每周壶浮在水中,裂口之处仍在汨汨流出水来。
铜壶中本装着魔域江水,此刻铜壶受损,壶中水自然流将出来,但那壶水毕竟被法诀约束了,因此那水势流出甚缓,若想将铜壶之中倒将出来,还需解开法诀封印不可。
秦忘舒用手一招,铜壶已在手中,用手掂了掂,那铜壶不过数斤重罢了,却也不知装了多少水。秦忘舒手中掐了道禁字真言,再将铜壶一拍,铜壶顿时四分五裂,壶中水涌将出来。好大的水!
不过片刻,地面顿成泽国,那水域长约三十里,宽约二十里,虽不算如何浩大,却也足够秦忘舒与对手周旋了。
此时七位魔皇魔息已近,秦忘舒笑了笑,掐起御水法诀来,身子已沉进水中。同时施展五行转化之法,将那大地厚土化为清水,就见那水势越发浩大,地底深陷百丈,便成了一处深潭了。
七名魔皇转眼便到,见到这地面深潭,皆是大皱眉头。
白衣魔皇道:“此人藏在水中,却是何意?”
广法魔皇苦苦一笑,道:“莫非他已瞧出……”
黑衣魔修道:“绝无可能,我那法宝灵识难探,目力难辩,怎能被其发现?”这话当然不敢公然说出,乃是动用了传音之法。
广法魔皇道:“看来此人善长水系法术,这才深藏水中,引我等去那水中斗法,既是如此,不可上了他的当了。”
黑衣魔修道:“不如我等守定此处水潭,看他能在水中呆到几时。”
广法魔皇道:“不妥不妥,此人设此水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莫忘了此人更擅土行之术,这一计叫明设水域,暗行土中,说不定早就逃之夭夭。”
诸位魔皇商议半日,也没个定策。白衣魔修恨道:“我本来也会些水中的勾当,只恨身子受损,否则定要将他从水中揪将出来。”
广法魔皇道:“若论水中的勾当,在座的谁不会?只不过都是些粗浅的工夫,依我的主意,这水域能有多大?我等齐皆入水,彼此莫要离远了,就这么步步为营,还怕他逃到哪里去。”
黑衣魔皇拍手道:“不错,这便叫瓮中捉鳖。我等七人联手,谅他也不敢贸然出手。”
正所谓人多势众,七位魔皇议定,果然各掐分水法诀,进水深潭之中。
秦忘舒立在潭底,见七名魔皇入水,不由笑道:“天轻,我给你变个戏法,你可瞧仔细了。”
云天轻嫣然笑道:“哥哥要变戏法吗,那定是有趣的紧。”
那秦忘舒的主意,是要将这整座深潭化为巨冰一块,此法亦是五行转化之法,但却从不曾用过,能否行得通,却也难知。
将水化冰瞧来简单,等闲修士亦能施展,但若想困住魔皇境界的魔修,那化冰的速度非得极快不可,且冰层亦得极坚极厚,这对秦忘舒来说就是极大的考验了。
若不能再数息之间将整座深潭化成坚冰一块,这法术便是不灵了。
秦忘舒深想了一回,那冰与水的区别,便于水中藏着火灵气罢了,若有办法将火灵气在刹那间收纳一空,那水自然就会化成坚冰,火灵气吸纳的越是干净,冰层自然愈加厚重坚实。
如此说来,此策若想施展成功,竟是用不着御水之术,反倒是要用到御火之术了,且那吸纳火灵力之大,亦要强大之极。在水中居然要施展御火之术,此事听来也是有趣。
若论御火之法,秦忘舒或可称之为凡间第一,便是到了魔域,那在御火术上能超过秦忘舒者,怕也是屈指可数。
秦忘舒在心中拟定法诀,左右推敲片刻,瞧来已无不妥,当下大喝一声“疾!”手掌翻转,法诀便出。
这套法诀瞧来简单,不过是将手掌一翻,其中却蕴藏了三道极强的道术,其一是御火之法,那是用来驱动水中火灵气而为已用。其二是归藏经中妙术,归藏经善于吸纳五行之气,自可替那御火之法加持,其三则为一道玄字真言。
玄字真言真是无双妙法,不管是怎样的法术施来,只需同施玄字真言,自然是威能加倍,妙不可言。
这一声大喝之后,水潭诸处皆传来喀喀的响声,那潭水在刹那间就结厚冰,七名魔皇猝不及防,已被这坚冰困住,动弹不得了。
黑衣魔皇慌忙摇动身躯,只盼能震碎坚冰,脱困而出。不想那冰层冻得极厉害,远比钢铁强上十分,极力挣扎之下,竟连一丝裂纹都不曾出现。
黑衣魔皇叫道:“怎地这般坚硬。”这话只说出了一半,其后舌头便是僵直了,后面的话就是一片含混。原来他整个人都被冻住,头顶离冰面足有数丈的距离。
广法魔皇虽被冻住,倒也不惊,在他想来,这世间的寒冰再厉害,自己修成魔焰,还怕被冻住了不成。他叫道:“魔友莫慌,待我来救你。”这话动用传音,倒也能够发出去。
虽然四肢皆被冻住,但胸中法诀仍是不受阻碍,广法魔皇张口一吐,就是一道三尺魔焰。不想秦忘舒那三道法诀威能不失,魔焰刚从口中喷出,便化成一道白气,其中焰力已然被吸纳的干干净净了。
广法魔皇这才知道这坚冰的厉害,他转向黑衣魔皇,二人相对无言,唯剩下满目惊恐。
秦忘舒也想不到这法诀如此厉害,三道法诀同施之下,莫说七名魔皇,便是自己也被困在这坚冰之中,动弹不得。他将真玄运转,双臂一架,少说也有数十岳之力,然而那坚冰仍是纹丝不动。
秦忘舒心中苦笑,原想在云天轻面前变个戏法,不想连自己也被困住了。原来那极寒之冰,竟是坚固如斯。且那寒气袭来,全身已有僵直之感。
幸好心中默诵极寒诀,体内真玄运转不绝,方免去这寒气入体之苦,更急急吐出一口凤火来,借那凤火之能,将身周坚冰化去了。
片刻之后,身周寒冰化水,秦忘舒一跃而出,只见七名魔皇皆被冻得结实,唯有一名魔皇力气极大,身周冰面已现出裂缝数道。但若想脱困而出,只怕还需挣扎上数日不成。
云天轻自正气堂中掠出,见这奇景也不由笑道:“这一片水域,竟能困住七名魔皇,若不是亲眼瞧见,谁能相信?”
秦忘舒叹道:“五行诸术之中,水系法术向来被人轻瞧,但若是施展到极致了,那水系法术伤人的威能,绝不亚于其他诸术了。”
云天轻亦道:“世人常言,至柔者莫过于水,至坚者莫过于水,前一句且不论,自是世间常理,但这后一句,我本是想不通透,此刻方才深信不疑。”
她脚下便是一名魔皇,但这魔皇深陷冰中,离云天轻约有数丈,云天轻取出一柄法剑来,向那魔皇头顶斩去,但法剑斩到坚冰上,也只是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罢了,又怎能斩得动。
云天轻皱眉道:“虽是困住了七名魔皇,只怕斩杀不得,若化了这坚冰,又被这七名魔皇逃了去,这可如何是好?”只因立在寒冰之上,那寒气袭来,云天轻大有不耐之状。秦忘舒忙伸出手去,云天轻紧紧握住了,觉得那秦忘舒手掌滚热,更有一股暖流涌来,全身如沐汤泉,竟是舒畅之极。
身子虽是暖和了,体外仍是森寒之极,就觉得双颊火热,借那冰面照来,恰是双颊尽赤,好一个明艳照人。那秦忘舒便向着她面上瞧来,双目一眨不眨。云天轻饶是性情开朗,不计男女之别,莫说一名男子深瞧,便是被千万名男人瞧来,也是毫不在意。
但被秦忘舒瞧来,那滋味却又不同,不由的面色更红,低下头去,吃吃笑道:“忘舒哥哥,你只管瞧来,天轻好生不自在。”
秦忘舒笑道:“你生得好看,自然就要多瞧两眼。”
二人携手并行,风情无限,却苦了冰面下七位魔皇,那厚厚的冰层压将下来,七名魔皇皆是呼吸不畅,真玄难行。更要命的是寒气丝丝入骨,先行体内仍有热意,到最后连骨头也被冻住了。
秦忘舒转向冰层,道:“上天虽有好生之德,只可惜仙魔不两立,也只好对不起诸位了。”就手中赤凰刀祭了起来,那刀上神光一闪,就没入冰层之中。
在暗物神光之下,这世间的诸般物事,皆若无物一般,云天轻瞧见赤凰刀这般神通,自是又惊又喜。
那赤凰刀不由分说,就将一名魔皇斩为两截,鲜血自尸身中流出,却很快就被冻得结实,可怜千年修行,却死于一块坚冰之中。
赤凰刀在冰层纵横飞舞,绝无阻碍,片刻间,就将七名魔皇统统斩杀。
云天轻瞧着那赤凰刀如此利害,先前犹在欢喜,其后却渐渐没了笑容,等七名魔皇斩杀一尽,云天轻忽道:“原来至坚者并非为水,忘舒哥哥,这件法宝究竟是怎样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