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修不知秦忘舒怎样来历,但既与神龟同来,想来与老龟关系不俗,既见秦忘舒堕海,怎敢用法术来救,慌忙齐齐赶至,各出一掌,将秦忘舒托了起来。【无弹窗.】
此三修本是海外大能之士,早达金仙境界,就这么伸手一探,便知根由。黑须修士道:“原来是体内真玄激荡,这才立身不住。”
赤面修士道:“探其真玄之变,或为强力丹药。”
还是那黑胖修士恭时越探的分明,此修道:“以在下瞧来,那是一粒蛟丹,此丹急烈若此,若不能及时发散,实有性命之忧。”
那神龟也不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瞧着三修,三修心中雪亮,神龟刚才那句话,便是出在秦忘舒身上,那是要来考较三修来着。
以三修手段,若救秦忘舒性命,不过是举手之劳,又算什么考较?恭时越将手搭在秦忘舒灵脉上,探看了良久,早就明白了神龟深意,看来神龟不光是要救秦忘舒,更要让秦忘舒境界飞升,以便通过海中禁制,非得如此,才对三人有些难度。
于是道:“这蛟丹甚是厉害,若想化解此丹,非得三五年不可。”
黑须修士道:“哪里能等这么长的时间,前辈东行,这小道友定是要随行的,便是三五天也是耽搁不起了。”
赤面修士道:“此事倒也不难,且让恭道友将忘时塔祭起,管他修行三五年也好,七八年也罢,塔开人出,也就一瞬而已。”
恭时越却摇头道:“不好,不好。”
赤面修士道:“怎地不好,莫非你舍不得动用此塔?”
恭时越忙道:“莫说此塔,便是舍了在下的性命又有何妨,只是在下想来,用我的忘时塔修行,毕竟是偷天换日之举,根基难免不稳,他日遇到变故,这小友的境界瞬间就崩塌了,岂不是害人?”
赤面修士道:“若依着你,该当如何?”
恭时越道:“我这里有个计较,就是略略麻烦了些,且要劳动两位奔走。”
赤面修士道:“便是千里万里,我二人瞬行瞬至,又能费得多少工夫?恭道友只管说来。”
恭时越向黑须修士道:“烦请贺道友去丹鼎岛上去求一粒定元固魂丹来,若有此丹,便是偷天换日,那境界也是稳若泰山,岂不是好?”
原来黑须修士姓贺,俗名贺百胜,其后虽修仙家妙术,因此名大吉大利,虽稍嫌俗气,却也用到至今。
贺百胜笑道:“此事不难,丹鼎岛上只有三修能炼制定元固魂丹,其中有两位与我有过命的交情,恭道友稍候,我去去就来。”
恭时越又向赤面修士道:“管道友,不消说得,玉龙岛怎样也要劳烦你走一遭了。”
赤面长髯修士名叫管卜子,听到这话便笑道:“不错不错,那在忘时塔中修行,心魔最易滋生,若无玉龙澄心静性,如何顺遂,我便去玉龙岛上,去将那玉龙请来。”
恭时越道:“管道友速去速回,我先在这里替小友调息运功,最多半个时辰,就可苏醒了。”
此话未曾说话,那管卜子早就无影无踪,大能修士遁法,自然是如神龙见首不见尾,只是一瞬时间,早就千里万里去了。
神龟只是静静伏在那里,闲看三修施为,那恭时越便替秦忘舒运功调息,未及片刻,岛外又来了三修,见到神龟唯悄然施行,却不敢说话,原来神龟早有吩咐,三修知道岛上有事,怎敢喧哗。
其中一名修士上前瞧了瞧秦忘舒,不由道:“莫非是罗道友提过的秦忘舒?”
恭时越奇道:“道友竟认得小友?”
那修士道:“我自碧玉岛而来,岛上有位道友名叫罗援,数年前曾去过北氓雪域,曾听他提过秦道友事迹,我观其相貌,与罗道友说的有七八分厮像。这位秦小友虽是初入仙修之道,却难得的是古道热肠,心怀苍生。”
恭时越暗暗点头,忖道:“若非这样的人物,那神龟岂肯替助他修行?”
诸修何等阅历,瞧见这情形,就知道神龟有意成全秦忘舒,要助他突破境界,通过海中禁制了。
那冲玄入境,本是至难之事,但诸修皆是金仙修为,手中灵丹奇宝无数,又是众志成城,如今只来成全一人,倒也不算难事。
这也就是神龟的面子奇大,诸修皆是海外高士,心境淡泊,就算未必有求着神龟之处,但毕竟神龟资历极老,谁敢不敬?
半个时辰未到,却见十八岛修士已是来得齐全,诸修见礼之后,皆是悄无声息,端坐一旁,那秦忘舒经恭时越施手,此刻已缓缓醒来。
偷眼瞧去,那岛上十六名修士错落有致,虽是随意安坐,却也是隐成阵势,有心无意之间,就将秦忘舒围在当中,充作了护法。
秦忘舒暗道:“不想今日竟有如此多的大能替我护法,这机缘可不是千载难逢?”
堪堪过了半个时辰,贺百胜果然及时现身,此修自千里之外,一步跨到岛上,见到诸多老相识自然欢喜,却来不及寒喧,就将手掌摊开,道:“恭道友,在下幸不辱命,这定元固魂丹已然到手了。”
恭时越笑道:“贺道友辛苦了。”
这边话音未落,忽见那海风吹来清风一道,此风吹到身上,真个儿是百虑皆消,诸修不由齐声欢笑,碧玉岛那修士道:“快哉此风,莫非是玉龙岛上的玉龙到了。”
空中传来管卜子的声音道:“道友倒也是识货的,今日因有神龟前辈光降,在下冲着前辈天大的面子,方能请得玉龙来此,这才使诸位道友恩惠均沾。”
碧玉岛修士笑道:“我等心中明白,自然不谢道友,唯谢神龟前辈罢了。”说的诸修皆笑。
秦忘舒瞧向空中,只见管卜子身侧围着一条三尺玉龙,此龙明明是古玉雕成,却是个活物,正在那吞云吐雾。那玉龙身侧,有清风一道,极是清正无浊。秦忘舒长吸一口气,本来忐忑之心,就此平静如水,方知这玉龙清风极是不俗。
恭时越见秦忘舒醒来,便道:“小友,你体内的蛟丹极是厉害,需得三五年方能化解,如今你且入我忘时塔中修行,三五年也好,七八年也罢,也只由你。”
秦忘舒忙道:“前辈救命之恩,如何得报?”
恭时越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我等总有一日,要飞升仙界去了,那时凡界谁来镇守,只叹如今仙修界淍零,放眼瞧去,那庸才遍地皆是,人才万中无一,却让人如何放心得下。小友他日若能修成金仙大道,也不妨我等一番劳苦。”
秦忘舒肃容道:“忘舒定不敢负了前辈心血。”
恭时越点头道:“如此最好不过。”
就从贺百胜那里取了定元固魂丹来,令秦忘舒服了,这才将手中忘时塔祭起,将秦忘舒轻轻推进木塔之中。
秦忘舒刚进木塔,那条三尺玉龙便来相伴,此龙在秦忘舒身侧盘旋一周,便伏在秦忘舒肩头,秦忘舒见那玉龙娇憨可喜,心生顿生好感,道:“玉龙儿,如今要劳烦你伴我三年,在下心中甚是过意不去。”
那玉龙并不会开口说话,却可与秦忘舒心神相通,只听玉龙说道:“我此番可不是白来,你也不必谢我,等我伴你三年之后,那位贺百胜便会采来灵焰三朵,替我炼制其体。”
秦忘舒道:“原来如此,却不知是那三朵灵焰?”
玉龙将嘴角一撇,道:“你连三大灵焰都不知,算什么仙修之士,你可听好了,那三大灵焰是为真离玄焰,金锃紫焰,无妄碧焰。至于那青鸾冰焰,因与我禀性不合,却也用不着他。”
秦忘舒道:“原来玉龙要借三大灵焰再造玉体,只是灵焰虽好,终不及神火之威,玉龙何不去借来神火一道,再造玉体?”
玉龙不屑地道:“说你不通,果然不通,就连那三大灵焰,也要花费贺道友多年心血,几多人情,那神火虽好,却又能从何时得来?这可不是痴心妄想?”
秦忘舒微微一笑,道:“这话也说得极是了,我听说世间有三大神火,分别是元极神火,九渊神火,太一神火。这三大神火的确无处寻去,我虽有凤火一道,可惜却算不得什么神火。”
玉龙笑道:“三大神火你倒不曾说错,那玄极神火不必说他了,此为元极仙子所用之火,九渊神火唯有九渊大帝可用,亦是难得,太一神火乃朱雀用火,以朱雀性情,更是别想了……咦,你刚才说什么凤火?”
原来这玉龙性情懒散憨直,此刻方才回味起秦忘舒的话来。秦忘舒忍笑道:“不错,我刚才所言,便是凤火了。”
玉龙大叫道:“难不成你竟修成凤火?真正岂有此理,火凤在凡界虽有弟子,也不见有几人能修出凤火来,能修得几道凤篆也就是极不易了。”
秦忘舒正色道:“玉龙儿,我又何必欺你,在下因缘巧合,的确修成凤火一道,却不知你想不想借我这凤火,再造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