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雨依旧下着,西郊林中,一只白鸟扑哧着翅膀,这是随千夜香入凡界之时,掉落在西郊林间的小云白。
西峰的羽兽,虽带有天生的神力,但也无法与轮回之力相抗争,通过轮回之道之时跌落凡界,直直变成了一颗鸟蛋。
羽兽的鸟蛋与寻常凡界的普通鸟蛋有所不同,非一朝一夕能够孵化,云白这只羽兽鸟蛋落在西郊一处崖洞处,足足在崖洞内吸收了二十多年的天地精华才终于成了鸟形。
但是,由于刚从鸟蛋孵化出,灵体比较脆弱,如今还难以随此前一般翱翔天际,想来在吸收几日的天地精华,便应该差不多了。假以时日,它就可以去找它的小主人了。
......
将军府,冉院。
参商撑着伞,大步提着食盒进了冉院。
清儿伸手接过食盒,闻着饭菜得香味笑道:“参侍卫,你怎么来了?”
参商一脸冰冷,瞥了清儿一眼,伸手将食盒递过去后,好不犹豫转身离去。
清儿望着他的背影,做了个鬼脸,道:“冰木头!”
赵冉草坐在榻上一日,原本只是肩上的伤痛,现在却觉得全身都不爽利了。
这参商送药膳大应该是上官烨授意。
送完膳后,参商便回了锁月阁复命去了,肩上落了不少雨,看来是方才出去之时淋了些雨,若是细细看着那发间还有一片林间的叶子,这脚后沾染了些泥土。
“主子,药膳已送至冉院了。”
“嗯。”
上官烨放下手中的笔,抬眸望了参商一眼,拿了伞便提步往冉院去。
参商蹙眉,也跟了上去。
他去了西郊,尊主知道主子在将军府险些受伤,大怒,罚了他一鞭子,这背后是火辣辣的疼,由于下了雨,雨水渗进了衣物与皮肉融合在一起。
虽疼,但他已习惯。
护主不利,这是他该受的。
上官烨只顾着往冉院去,便也没有注意属下的怪异之处。
“小姐,上官殿下来了。”
清儿将食盒之中的药膳取了出来,分食出一些放在小碗之中,给赵冉草端去。
赵冉草的手中正拿着的是新出的话本子,见上官烨一来,不知为何有些心慌,慌忙将话本子藏在了被褥下。
耳根子发热,想来所阅的并非是正经书。
“你在看什么?”上官烨凤眼微眯,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
“本小姐没看什么。”赵冉草侧头望着清儿,看似有些心虚的模样。
“清儿?”
上官烨唤了一声,清儿身子哆嗦了一下,立马急急离开床榻,把碗勺递给了上官烨。
对赵冉草说了一句:“奴婢告退。”便退出了屋,与参商在外头赏夜雨。
“喂,冰木头,你怎么了?”
冰木头?参商瞥了她一眼,并未说话,他今日有伤在身不想说话,若是她见到他杀人红了眼的模样,会不会说他是魔头。
将军府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倒是将她取外号的能力学了个十成十。
屋内,上官烨手捧着碗,坐在榻间,望着她,午间她让他休息,他便回了锁月阁小憩了片刻,本想着休息好便来看着她,又怕....于是便等参商送了药膳过来陪她用膳。
“这是新开的醉香楼的药膳。”上官烨将勺子递到了她的嘴边。
赵冉草张嘴,这心下有几丝忐忑,又有几丝甜意。
原本胃口不佳,由上官烨喂着,竟也能吃些东西下去。
“现在能告诉本殿,方才在被褥之中藏了什么书册么?”
赵冉草一口饭菜还未咽下,差点喷了出来。
“吃饭之时,不可议方才之事。”
上官烨见她憋红了脸的模样,觉得好笑。
“好了好了,本殿不问便是。”
“......”
赵冉草的手被褥下的手拽着那书册的一角,若是再拽一下,可能便给拽下了。
这些书若是被他看到了,那还得了,虽然她声名在外有些狼藉,上官烨是个君子,自然不会听信传言,但若是让他看见......反正终究是不妥便是。
“病秧子,你说过,本小姐好起来,就会多给本小姐银子?”
“嗯。”
上官烨望着眼前这个小财迷,嘴角微微扬起。
其实他很想告诉她,若是他日继位,他的国库也可交于她.
在他心中,喜欢一个人,便是应该给她全部。
拱手山河讨她欢喜......也无妨......
昏君么?似乎有些像了。
上官烨淡淡道:“本殿此前思忖你这女子定是不会有人喜欢的。”
“总比所有女子都喜欢你扰你清净好。”赵冉草一脸黑线,小声嘟囔:“不喜欢本小姐,那分明是他们没有眼光,想来当年阿臻眼光好,看上了本小姐。”
虽是小声嘟囔,上官烨还是听清阿臻...喜欢之类的词,大抵也是也能猜到她说的事景家氏族的三公子景臻,景臻的那封密函,他已过目...
景家不过是小家子气的氏族,梁国不过是小家子气的小国。
哼,他们也配与他谈条件,真当他上官烨是个无用的病秧子么?
见上官烨神色微冷,像是想什么入了神。
赵冉草伸手在他面上晃了晃:“怎么了?”
“本殿与景臻想比谁更俊美?”
上官烨突然来的一句话,让赵冉草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好端端的为何要与阿臻想比。
他将碗勺放在一侧,正经对她道:“日后,唤我阿烨可好?”
“不好!”
“为何?”
上官烨俯身,在她耳畔道:“加银子如何?”
赵冉草心中微颤,侧头,此前总是她戏弄他,如今他戏弄起她来,倒也熟练的很。
总是拿银子与她议事,也真够败家的,他日后军营无需银子了么?
万一她将他的银子全骗来,他又该如何。
“傻草,本殿的银子,没有那么容易全败在你手上。”他自然看穿了她那盘算着的小眼神,
反正在将军府闲来无事,若是日日陪她斗嘴,也是极其快乐之事。
他俯身轻轻吻了她的前额,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起身端着碗勺继续喂她。
突然想起了话本子里的...她躺下将被褥盖住了头,肩上虽疼,但是总比见着他那张天神共愤的脸生了坏心思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