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烨勾唇,她这模样倒是像极了那狡黠的狐狸,认真的想要坑他。
“二小姐有何事寻本殿便直说,这副眼神望着本殿,本殿这心里觉得有些不安。”
“上回不是用了殿下的玉肌膏么?本小姐这就想着礼尚往来,改日邀请殿下去吃京都醉虾。”
他未想到她来是为了说这个。
“若是本殿记得没错的话,这京都醉虾可是招牌菜,要些许银子,二小姐舍得?”
他这人,上回不随他多言了几句银子的重要,他怎么还与她杠上了。
赵冉草走近案桌,望了一眼他方才放下的经书。
上官烨略有不解,便随她也望了一眼经书,就在此时,赵冉草突然伸出手直直揪着他的耳,狠狠道:“病秧子,我,本小姐,想请你吃便吃,上回不过与你多说了几句银子罢了,你怕不是掉进钱眼里了,才与你说上几句话,便扯上银子!”
“.......”掉进钱眼里的,难道不是她么?
清儿见状,与方才跟进来的参商相视一笑,两人心照不宣同时悄悄退到了屋外。
“你们家殿下真有意思。”
“你们家小姐才是真有意思,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谁能揪着主子的耳朵不放。”
清儿与参商一同站在屋外的檐下聊起了天。
“你这才刚来府中不久,说的好像在上官殿下身边待了很久似的。”
确实待了很久,他自小在暗蛟门里头长大,除了外出执行任务,便一直暗中待在主子身边。
参商望了一眼阁院树上叽喳的鸟儿,道:“主子是昭国的殿下,寻常人哪能对殿下做那种事。”
清儿笑了笑:“我们小姐确实不是寻常人,不过,除了上官殿下,我也未见着小姐揪过旁的公子的耳朵。”
两人纷纷叹了一口气,参商心里虽然觉得这将军府的二小姐与自家主子看上去也挺相配的,但是这赵远毕竟是敌国将军,日后这孽缘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
清儿心里想着的是小姐还是早日与上官殿下成亲,她随着小姐一块儿去昭国也好。
谁都没想到这八字没一撇的事,在几个月后竟然真的成了,那时,清儿后悔未将所有家当押上。
屋外的两人各自说着各自主子的事,屋内的两位主子正还纠缠着。
“你放手。”上官烨的耳朵被扯的泛着红色。
赵冉草微微再用了些劲儿:“不放,病秧子,你为何每次都喜欢惹本小姐生气。”
“本殿何时惹你生气了,分明是你泼妇,蛮不讲理。”上官烨的语气难得有了起伏。
她泼妇?她蛮不讲理?这死病秧子在说些什么?
赵冉草松了手道:“本小姐那便与你讲讲理。”
“......”
窗外的日光突然强烈,透着那桌案旁的窗子,照入了屋内,照在赵冉草的身后,让上官烨有一瞬间的晃神。
赵冉草见上官烨的眼中水光微闪,问:“怎么,不说话?”
上官烨轻咳几声道:“本殿暂时没有什么与你好说的。”
“......”
“你若不愿去便算了。”
这是赵冉草平静了心绪后,缓缓道出的话,语气之中听的出有一丝丝的落寞里头。
反正她已同他说过了,下次入梦之时,若是碰见“他”也有交待。‘’
见赵冉草转身便要离去,上官烨的手不自觉地抬起,去握住了她的手。
感到手背上传递过来的凉意,赵冉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抬眸望了一眼上官烨,“你...”
“师傅。”
当唤出这两个字之时,上官烨的心恍若被什么扯着,生疼生疼的。
记忆之中,那个女子是穿着红衣的,腰间有金色的铃铛,额间有金符,光也是这么洒在她的身上。
“你是他?”
赵冉草的眼神之中含有些欣喜,只有他才喜欢唤她师傅。
大吵之后似乎有些伤了心神,其实,她并不是来寻他吵架的,只是不知为何会变成这个结局收场,不过,面前这个男子好像是那个在梦境之中说喜欢她的青衫男子而不是病秧子。
上官烨起身凝眸望着她,赵冉草不自觉上前轻轻拥住他,像是遇到故人般,她的心中有说不出来的雀跃,就这样什么都抛在脑后的上前去拥住他。
方才还在大吵的二人,现在竟如胶似漆地相拥在一起,真是匪夷所思。
“小青龙,本尊可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本尊。”
他的眼眶湿润,脑海之中却只有这些残留的片段,他的手抚了抚她的腰间长发,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另一边,兰家布坊的人已将衣衫送到冉院了,院里的丫鬟便来锁月阁通报。
清儿知晓后,便直直进了屋,刚开口唤道:“小姐...”
她本想让小姐与上官殿下不要再吵下去了,不料见到了自家小姐与殿下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怎么了。”参商见清儿进门后只唤了一声小姐,便没了声音,以为二小姐对主子做了什么,便也一块儿进了门,没想到......
“主子....”
赵冉草这才意识到什么,急急松了手,两颊渐红,将上官烨推开。
清儿小声道:“小姐,布坊将衣衫送来了,人在冉院,唤你快些去。”
“嗯。”
赵冉草转身,随着清儿径直走了,未回头看一眼上官烨,也就没看见上官烨脸上的两行清泪。
她曾说问过,他们是不是在哪见过,他想或许他们真的在哪见过。
参商上前递了帕子:“主子...”
“参商,你说本殿此前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上官烨接过帕子,将那泪拭去。
“属下愚钝,不知主子指的是...”
参商从未见过主子这副模样,这些年,在南国的日子再苦,也未见主子流过泪,这不免让他猜疑今日二小姐究竟做了什么。
“罢了,你先下去,本殿想一个人静静。”
“是。”参商出了屋,顺道将门也带上。
这日光透过窗子打到案桌的经书上,让经书上的字微微发着亮光,隐隐约约似乎能瞧着“西天千魂宫”几个大字。
上官烨依靠在梨花椅上,伸手用指尖触碰那日光,犹记得她方才说的是“你是他?”
她一定是记得‘他’,才会这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