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脆弱,可是勾心斗角,争得你死我活的时候,又是那样的强悍。只是到头来,还是会一场空。”末香恍惚地说道,有些喃喃自语地感觉。
明曦有些好奇地望着末香:“想不到你小小年纪,感悟倒是颇为深刻。”
末香淡淡一笑,说:“太子殿下过奖了。末香只是忽发感慨,并无什么长见。”
明曦回望了池塘一眼,说:“经你这么一说,孤的眼前,竟有‘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感觉了。”
“怕也是由心所生。”末香婉约一笑。
二人就这样相互轻松快乐地交谈着,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他送她到宫门口,说:“今日,孤真是快乐。”
她说:“殿下待人如玉,宽温怡人,自然处处都会快乐。”
他笑着指指她的鼻尖,说:“今日孤倒与你学到不少。”
她笑笑:“过奖。末香走了。”
“去吧,怕是再不走,要在这门口说话,说到天光了。”他爱抚地朝她挥挥手,便坐上马车走了。
末香进了屋,叫来了绣儿问话,绣儿说文才来传话的那个婢女,她的确过去没见过,面生得紧。可是想不到是个传假令的。
“往后若有人来传令,且问清楚了。这宫里的斗争可激烈了,稍不留神就有杀身之祸了。你要学着聪明些。”末香对绣儿说。
接下来的选秀中,惠妃想办法让末香在第二轮被刷下来,直接不能参加第三轮的皇上亲自面试,而是直接选入皇宫中的御赐医馆中,成为一名见习女医官,宫中官名为司医。
而紫灵也得了云妃的帮助,直接被选为皇宫六局二十四司副主司,不必再进行选秀。
只是伊陌离,通过一轮一轮的殿试,被皇上选中,晋升为妃子,入住紫云宫内,为一级昭仪。
末香将一车的行李搬入自己的医馆边上的宿宫内,抬头看到紫灵也正将行李往侧宫里搬。看来自己与紫灵倒是住在隔壁,很近的。
今后可少不了要小心为上了。紫灵可是处处针对她的。说不定上次那个假传惠妃旨意的人,也是紫灵,她与云妃联合要陷害于她。
宿宫内收拾好了,她便过来查看医馆。皇宫的这个医馆,可不像惠妃自己宫内的医馆。这里汇集了好多御医,当然,都是品阶小的,官阶大的不会这里的,有他们自己的府给他们办事。
自然,这里基本上都是男医生。是宫内唯一允许男人进入的地方。
她一一整理着自己的座位与抽屉,这时,脚底下有一团黑影朝她移近。
“谁?”末香慌了一慌,连忙转身,一个人正站在她面前,他脸如冰刀般闪着冷冽入骨的寒光,一双冰眸盯视着她,很好看的俊眉往上挑了挑。
好妖邪的脸!那双眼睛的边角斜斜上扬,唇上是点点油光。
这不正是二皇子李若风么?
他怎么来了?
真是她要到哪,他也跟到哪呀!
“妾见过二王爷。”她又开始紧张起来,心跳也加速。
他那双玉白色的明靴今日擦拭得很是油光,前面尖头很尖。她低头盯着他的靴尖往前移了移,自己的那颗悬到半空的心不觉又紧了一紧。
“你总算如意入住皇宫了。”
她的耳边,风声凉凉地吹入这样一句冷若冰霜的话。
“回王爷,妾只是——”她舌头开始打结,不知所云地说了半句,竟然接不了下句了。
作死的!为何见到这个人,偏偏就紧张成这样了!
他却更加上前一步,好像还想让她更加紧张一般,嘴角勾出了一抹冷笑:“这正是你想要的,是么?”
“王爷!”末香再也忍受不住了,她发急地将声音提高了一些,仓惶跪了下来,“不知末香有什么地方得罪了王爷了,还望王爷明言,末香委实想清清静静地生活。”
这话一出,他愣了一下,目光探寻般在她脸上游移着。
“本王只是顺道路过这里,拐进来看看而已。”过了好久,他才说道,“你起来了,不必对着本王只是一个尽地下跪。就连人家宫女奴才,也没你跪得那么频繁的。”
见她不知所措地站起,他还嫌讥讽她不够一般继续毒舌着:“如果觉得自己膝盖太软了,喜欢下跪,以后不必站着走路了,只管跪着走路好了。”
这话倒有些伤害到末香的自尊了,末香这人也是有底线的,未触及到底线,她凡事都以大局为重,一旦触及她的底线,她怕是不还击也不行了。
“王爷,”她抬起头来,脸上敛去了原来的害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冷,连她美丽生动的眸子也变得冷漠无比,“请不要侮辱末香。末香的膝盖并不软,也从未软过。”
她话里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冷冽起来,他在她眼中看到了一座冰山。
还是冰蓝色的。
他听了,反而笑了,这次不是冷笑,反而开心地笑了。好像他就是喜欢被人还击一般。
“说得好!你不妨再冷一些,这才是你的原来面目。本王就是喜欢你的本色。”他挑衅般地说道。
原来他是这样欺软怕硬!她有些生气了,这时,来了几个医者打扮的同僚,见了若风,连忙行礼道:“见过二王爷。”
“免礼。”
他当着大家的面,略有些轻浮地上前抓了她的手,说,“随本王来。”
她被他抓得有些生疼,可是又不好拂了他的意,被他带出了医馆,她生气地说:“王爷,末香还有好多事要做!王爷,你可有什么事么?”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说:“本王要你陪本王,你不乐意?”
她被他当众这样勾着下巴,感觉很受羞辱,又不敢对他无礼,当下眼睛便瞪着他,泪光闪闪的。
他似乎就是要羞辱她,将她拉入花园内,还令人守在花园口,不让人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