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有那位小姐,作出诗句了?”灰衣小厮看了一眼即将要熄灭的第二柱香,朝台下看了一眼。
“那我也来一首吧!”一紫衣女子起身,面容精致,黑眸清澈,身材高挑,这女子是尚书大人马厉之女,马琳。
“那小姐,您请。”
“新茶已上焙,旧架忧生醭。旋旋续新烟,呼儿劈寒木。”清灵的嗓音,听得人心旷神怡。
“好诗!”徐筠山不由得赞叹出声,如此意境,此女不凡呐!
就连一向不近女色的魏晨都多看了马琳一眼,而后收回目光,不过没有多言。
“还有吗?还有那位小姐想出诗句了?”灰衣小厮看了一眼燃尽的第二柱香,又问了一遍。
“我来一首,”又一女子起身,“虚室昼常掩,心源知悟空。禅庭一雨后,莲界万花中。时节流芳暮,人天此会同。不知方便理,何路出樊笼。”
陆陆续续的有别的女子起身,“芳丛翳湘竹,零露凝清华。复此雪山客,晨朝掇灵芽。蒸烟俯石濑,咫尺凌丹崖。”
“三献蓬莱始一尝,日调金鼎阅芳香。贮之玉合才半饼,寄与阿连题数行。”
“采茶非采菉,远远上层崖。布叶春风暖,盈筐白日斜。旧知山寺路,时宿野人家。借问王孙草,何时泛碗花。”
“竹下忘言对紫茶,全胜羽客醉流霞。尘心洗尽兴难尽,一树蝉声片影斜。”……
“诸位小姐作的诗都很好,可还有那位没有作诗呢?”灰衣小厮见陆陆续续起身的名门小姐,心里美滋滋的,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呃,我记得我庶妹还没有作诗,你看?”刚刚作完诗的谢潋滟,目光灼灼的看着角落里的谢紫衣,好似要把她看出个好歹来。
灰衣小厮也是个会来事的人,毕竟这么多年的爬滚可不是闹着玩的,“谢二小姐说的对,那三小姐也请起来作一首诗吧。”权衡了一下利弊,一个傻子,一个是谢候府的嫡出小姐,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了。
在坐的众位小姐,窃窃私语的话语传了出来:“都说这谢家嫡女温柔大度,可今个儿我怎么觉得她对她的庶妹这么苛刻啊?”
“是啊,今天的谢潋滟有些刻薄了点,往日她可是大方的很呐,还是说这才是她的本来面目吗?”另一女子轻声开口,顺带着撇了一眼谢潋滟的方向。
“都说自个儿的庶妹是傻子了,怎么现在到吵着要她作诗了?真是有些可怜那个傻,不,是谢三小姐了。”
“是啊,是啊,她那样木木呆呆的,看着就让人心软,也不知道谢潋滟是怎么想的,真是心思歹毒啊!”
“你说的对啊,不知谢三小姐要怎么应付啊?”那女子担心的摇了摇头,这候府的水,果然也不浅呐!
花笺听了谢潋滟的那番话,腮帮子气的鼓鼓的,这是什么人啊,故意把她家小姐忘死路上逼,还能冠冕堂皇的说出这样的话,这是姐姐吗?有这样的姐姐吗!
“小姐,你……”花笺看着自家小姐起身,心颤了颤,她家小姐不会是要作诗吧,这,虽说自家小姐不傻,但是作诗,这难度也是有的啊!半个月,不可能吧!
谢紫衣缓缓起身,连看都没看谢潋滟一眼,嗓音清澈,目光澄澈,“洁性不可污,为饮涤尘烦。此物信灵味,本自出山原。聊因理郡馀,率尔植荒园。喜随众草长,得与幽人言。”
她的话音刚落,气氛就这样静了下来,就连灰衣小厮也没有再开口,他这次是踢到铁板了,谁能想到一个傻子竟然不但会对对子,还会作诗,他这次是狗眼看人低了,这下该如何是好?
灰衣小厮的心颤了颤,“绝了,好诗,好诗啊!”徐筠山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下可惊坏了众人。
“老爷,你这是?”柳氏看着神色激动的徐筠山,神情诧异的很,不过是一首诗,为何会如此激动呢?这不合常理啊!
“你一妇道人家,又如何会懂这诗精华,这个谢三小姐可是绝了,就是不知师从何门?”对于谢潋滟对谢紫衣的不待见,徐筠山都看在眼里,此刻的他正是给了谢紫衣一个台阶。
“爹,就让我来告诉你,紫衣师从何门吧!”姗姗来迟的徐莹,嘴角上扬,目光灼灼的看了一眼容离,朝着凌王魏晨行了礼之后,便走到徐筠山的身侧,乖巧的开口。
“哦?莹莹你知道?”徐筠山捋了捋自己不太长的短胡须,心里有了几分猜测,莹莹不会是想说她吧,这个可能性大些啊。
“紫衣是我教的啊!”徐莹的下句话,果然如徐筠山所想,“众位姐妹也都饿了吧,我让厨房准备了午膳,大家去吃吧,就在中厅。”
撇了一眼被吓到的灰衣小厮,“今日的比赛就结束吧,明日继续,大家也都饿了,倦了。”神情淡淡,嘴角带着笑意,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寒冷。
“是,是。”灰衣小厮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灰溜溜的走了,众人也在徐府仆人们的带领下去往中厅用膳去了。
“小姐,你说那二小姐是安得什么心呐,这不明摆着想让你出丑吗?”花笺和谢紫衣走在最后,一路上花笺叽叽喳喳的念叨着,听得谢紫衣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花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些事就看命数吧。”谢紫衣淡淡的一句话,竟噎的花笺将刚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小姐,这次的才艺比试,二小姐会不会像那次一样,找人来害你啊?”用完膳的花笺陪谢紫衣回到了住处,刚关上门,花笺就在谢紫衣的耳边说着悄悄话。
谢紫衣似乎还是对上次的事情,有些阴影,抓住手帕的手紧了紧,她不想在发生上次的事,真的一点都不想。
她不敢想若是徐墨潇没有及时赶到那她今后的人生,究竟是如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