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什么?”孩子妈妈问。
“我扯不下去了……小何,你去说,这活归你。”
夏雨唠叨那么多不就是不愿意告知家属事情么,感觉自己能说出口的,但总是说不出来,就一直一直很快速地说别的东西。
即墨道:“小何不在,去现场了。”
“那支队随便抓个人做这要命的不好张口的活吧,反正我不管了。”夏雨撂挑子。
每个人都想去大城市,有一首老歌这么唱着:一样的天,一样的脸,一样的我就在你的面前,一样的路,一样的鞋,我不能没有你的世界。
大城市有更好的生活条件,有更高的楼更高的大厦,有一片科幻电影中一样的楼群,灯红酒绿,奢侈享受,最重要的,大城市有更多的机会,很多人觉得比小城市好,基本上年轻人体会不了小城市的宁静,不仅年轻人,很多人都不能体会,即使能体会也不会放弃大城市选择小城市。
他们想着,生在大城市的人天生就享受着这些,我们生在小城市、生在偏远经济条件不好的地方,我们也要享受这些,并且,我们愿意付出努力,我们有梦想,去拼。
他们想着,生好像王思聪一样,生下就是国民老公,就算有烦恼也更高级的在云端烦恼,烦恼今天晚上翻哪个网红的牌子,烦恼自己入手的第三艘游艇不够拉风,烦恼豪车太多车库放不下,
不像他们,每天十二小时辛苦学习,十小时不间断工作,看别人脸色,拿着很少的工资,要负担小城市也不低的房价,出国游玩,只能羡慕,凑假期要凑好久,攒钱要攒好久,被生活重担压着,亚历山大,没有多少笑容,也许一辈子能出去玩一次,也许在网上淘到做活动的五元九毛还包邮的毛巾就是开心的事。
他们想着,王思聪天生就有他们都不敢想象的物质生活,那是他的命,他们连续三年加班还房贷也是自己的命,不要求王思聪分一点,哪怕一点点都不会要求他分给自己,自己去努力,寻找更好的机会,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的生活,能拼到什么程度就拼到什么程度,这样都不行么?不对么?
对,很对,只是被留下的孩子和老人会很可怜。
日渐迟暮脑子越来越不清楚的老人带着还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明明是需要照顾的群体,互相照顾这孤独支撑,留守。
“兔子爱蹦才对,快乐地玩耍才对,我常常在计算,”夏雨道,“世界,这个星球上所有的资源平均分给大家,每个人都能过得很好,每个人都能有五六份适合的工作可以选择,只要好好工作,每个人能买得起两套风景区的别墅,三辆豪车,而这份工作也不用辛苦,每周工作三天就可以,七八月和冬天放假旅游,对了,只要平均分,认真工作的人都能买得起度假用的游艇。”
即墨默默摸她的头,揽进怀里吹她敏感的耳后。
夏雨还在自己的思维中,“明明都可以很幸福,为什么没有发展成这样呢,从古至今,资产总是快速累积,穷的人工作越来越辛苦,但越来越穷,富的人越来越轻松,越来越有钱,社会矛盾也会加剧,我知道从古至今一直有人在尝试平均的农场、共-产-主-义的理想小镇,没有人真正成功过,最后都倒闭解散了,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形成平均的都富足的生活呢?幸福不好分,经济上都折算成钱,非常好分啊,为什么呢?”
即墨环抱着她,轻轻摸着她的肚子,这里面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可惜,即墨转移她的注意力再次失败。
夏雨还在想,“是不是因为这样缺成就感。是啊,没有竞争没有差距,也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就觉得没意思了吧?但可以炫耀爱好啊,比如街舞跳得好来炫一段?汽车diy改造也可以拍了跟网上炫耀,书法,书法也可以炫耀,搞不好还能成书画大家呢,实在不行还可以炫妻啊,妻子做了一桌好菜,拍下来跟朋友圈炫耀一番,这最近不是很流行么?还有……”
“贪心,因为贪心,这么简单的问题要想多久?”即墨终于不耐烦了,觉得自己语气太不耐烦,连忙哄道,“雨,宝贝啊,我们不想了啊,亲亲,亲亲……”
“咿,走开,你好恶心……”
…………
孩子奶奶由于精神问题被判入精神病院关押治疗,讽刺,她的病从十几岁就开始了,没有人注意到,没人关心,只是觉得她烦人,想离开她,摆脱她的控制,如今,一个无辜孩子的生命,让她终于得到治疗了。
由于有治疗药物等费用,要求家里每月支付8千元,他们家表示负担不起,后来转了一个每月三千的小病院,被判刑入住精神病院这个具体每个市的细则不一样,像江月市政府经济条件还比较好,还有即墨这样的“大赞助商”顶很大一部分,所以如果是江月市本市户口,就不要家属出钱的,另外精神病院也好,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病院,病人由护士领着,每天可以遛弯四小时以上,用药归于医疗福利,也是全部免费;
卓月市政府财政和福利负担不起,加之这几年政府纷纷有财政危机,更负担不起了,只能负担一部分,三千的小病院条件也不是很好,每人关一个十平米的小单间,每天大厅公共活动放风四小时,不能出去,可以跟其他病人聊天,比如病得很严重拿本书当自己电线杆的病人啊,都关在一起。
不过,只是跟好的比相对显得差了,只要不比较,也还好的,比差的,还有更差的。
都活着,怎么样也不会死。
死了也就死了,对自己和亲人朋友来说是悲痛,对星球的转动来说,不影响。
顺带一提,她消失的丈夫找到了,小何和冰冰怀疑丈夫也被她杀了,没有,他们这回想多了,即墨搜了一下数据库,她丈夫在江月市,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儿子通知了他,他回来了,原来儿子知道他在哪儿,女儿也知道,只是一直没有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