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汐颜感受着苏浅白如此强劲力道的拥抱,似乎要把自己揉进了他的怀中一般,勒得她骨架生疼。
由于身高的缘故,刚才那样一撞就被揽上的楚汐颜的那张绝美的小脸就这么直贴着苏浅白的胸口,感受着从他薄薄的衣裳下传来的炙热,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跳声,纤细的手臂也主动地环上那精瘦的腰身。
可是尽管这样生疼的拥抱却让楚汐颜空寂的心一下子被涨得满满的,从苏浅白午时离去后,虽然嘱咐了祁云初追上去,可是却心底却还是止不住的担忧,所以便一直就这么站在城墙之上,目光盯着前方,不想错过他回来第一眼见到他的机会。
“我很想你。”苏浅白松了松揽紧楚汐颜腰身的手臂,俯下了身子,头埋在楚汐颜的削瘦的肩侧,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小巧的耳垂旁,削薄的唇瓣,吐出充满眷恋的四个字。
被如此直白的话语感染到的楚汐颜,蓦得红了脸颊,淡淡得粉红由绝美的脸颊一直蔓延到修长白皙的脖颈处,染红了那精巧的耳垂,似黄昏后的晚霞一般。
恰似那一低头的温柔,如水莲花般不胜微风的娇羞。
众士兵们看着原本那风华绝代,傲视天下的公主殿下,就这么被这位俊美无疆的驸马爷揽在怀中,尽显女儿家的娇羞,简直是瞪圆了眼般的不可置信。
在他们眼中,公主殿下,尤其是戎装着身的殿下那是英姿飒爽的将军,是运筹帷幄的统帅,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充满女气,娇羞的小女子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士兵们都不觉得失望,而是相当的满意。
楚汐颜透过苏浅白的宽阔的肩膀,看到了那些目瞪口呆的士兵,一下羞意更甚,有些恼这人怎么在外头就如此放肆乱来。
想到刚才苏浅白那样危险的举动,居然就这么从城下飞了上来,饶是你轻功再好,也不能这样乱来啊,而且还这么不知羞的一上来就当着众士兵的面做这样亲密的事情。
越想楚汐颜就越不满,挣了挣苏浅白的怀抱,直接抬起头,一双水眸带着危险的气息,腾出一只手,纤长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捏上苏浅白那俊美的脸颊,狠狠地一拧,语气不善地开口:“谁让你做这么危险的行为的!”
苏浅白有些吃痛地扭了扭脸颊,眸子依旧是充满温柔,单手覆上楚汐颜捏着自己的脸的小手,侧首轻吻了一下,一双深邃的眸子带着毫不掩饰的情谊。
“想看你,想抱你,等不及。”明明是如此不知羞的话却被苏浅白讲得是如此的义正严辞,让原本不满的楚汐颜竟也不知该如何答复。
“呵~苏公子好不知羞的脸皮。”
一声充满调侃的话自楚汐颜的身后,那样张扬的声音,让楚汐颜一下子就听出了是何人?
楚汐颜收回苏浅白覆着的手,转身看着身后那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
“云初。”楚汐颜嘴角扯开一抹略显尴尬的笑意,被自己的小姑子撞到和苏浅白甜蜜的时刻,真当是不好意思。
而且自己一开始还嘱咐了祁云初去帮衬着苏浅白,结果这苏浅白倒好,直接丢下祁云初,飞奔回来。
“嗯哼~”祁云初双手环胸,高扬着眉稍,一双凤眸带着不满的神色,看着仍旧相拥的两人,语气调侃地开口:“苏公子,何必如此急,公主殿下又不会跑。”
听着祁云初的话,楚汐颜的脸都不可避免的红了几分,手肘不客气地朝着身后捅了捅,都怪这人!害得自己被嘲笑。
收到了楚汐颜那不留情的白眼,苏浅白也唯有无奈一笑,再抬眸看着那个一脸鄙视地看着自己的祁云初,就更加地无奈了。
“云初!”还没等苏浅白开口,身后就传来了一声清朗的声音。
在祁云初挑眉回忆这声音的主人究竟是何人时,从苏浅白和楚汐颜的身后便窜出了一抹青色的身影。
祁云初看着一道阴影朝着自己扑了过来,还未做思索,长年训练到敏感之极的身体已经率先做出来反应,脚下一点,身形一转,那抹青色的身影就这么直直地扑了个空。
随着“砰”的一声,是一个高大的身形趴落在地上,发生碰撞的声音。
“呲!好疼啊!”那个趴在地上的身影被这样强烈的碰撞,撞得浑身疼痛,虽然护住了脸庞,但是下巴还是被撞青了。
“严寒之?”祁云初讶异地看着趴在地上的身影,那张俊逸的侧脸上扭曲着的神色彰显着主人的疼痛。
严寒之听到祁云初的声音,急忙地爬起身来,面对着祁云初,一张俊脸,眉头深蹙着,龇牙咧嘴地看着祁云初,抬手捂着下巴,一双清澈的眸子充满着控诉,语气委屈至极地开口:“云初。”
祁云初被严寒之这样充满委屈的眼神看得颇为不自在,也知道是自己刚才避开才导致这人摔在地上的,可是这也不是她的错啊,哪个女子看着这么一个男子的扑过来不选择避开啊,而且这本来就是她身体的下意识反应。
想到这里,祁云初就蹙着眉,傲着脸开口:“谁让你扑过来的。”
听到祁云初的话,严寒之的眼神更加委屈了,看了一眼相拥的苏浅白和楚汐颜,心口涩涩的。
面前这个一直挂在自己心口的女子,一直都是神出鬼没的,一身高强的武功,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而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他,若不是当初驸马离京之际,告诉自己云初会和他一道去定北城,那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行踪。
当知道云初就在定北城时,严寒之毅然地请旨要押运此次行军的粮草,追着祁云初来到定北城,经过十几日的长途跋涉,吃了多少苦,才到达定北城,这其中的酸涩也只有他知晓。
今日午时后到达定北城,却意外地从公主殿下那里得知她和驸马一起去见元二皇子了,心中深深地为她担忧,便和公主殿下一道在这城墙之上等着她的归来。
当真正看到她那张自己日思夜想的脸时,心口的欣喜无法抑制,直接冲了过来想拥抱这一直思念的人,结果却遭到这么一个下场。
为什么每一次的追逐都是这样的结果,严寒之很难过地想着,不知道为何这一次比起楚汐颜的那次更加的痛楚,更加难以让人自拔。
严寒之落寞地垂下了眸子,掩饰住眼眸底的悲伤,低声道:“是寒之冒犯了。”
说罢,便捂着下巴,瘸着腿,转身离去了。
祁云初看着严寒之离去的背影,心口也是急躁的同时多了一分不爽,凭什么这人说走就走,虽然自己闪身躲开了他的拥抱,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见到他的那一刻,心口跃动的欣喜是激烈的。
“云初。”楚汐颜看了眼严寒之渐行渐远,就快看不到身形的身影,转头对着祁云初解释道:“严大人午时到达的定北城,听闻你去会面元熙,便在此等候了至此,他很担忧你。”
听完楚汐颜的话,祁云初的眉头蹙得更深了,心中暗骂了几句,真是个傻人!
“莫错过了,刚才看他很难过。”苏浅白也应时开口,是他告诉严寒之,祁云初的行踪,也是想考验一下他是否会为了云初来定北城。
严寒之虽说不是天朝贵子,但是也是个官家子弟,根本就没吃过这种押送粮草,长途跋涉之苦,而自己和云初才到定北城没几日,严寒之就赶到了,可见这一路,他的心是多么急切的。
苏浅白很是满意严寒之作为,虽然他曾经是他的情敌,曾恋过楚汐颜,但是如今他喜欢的祁云初,也是掏心掏肺的那种,苏浅白便也不会多去在意。
祁云初抿了抿薄唇,看着苏浅白和楚汐颜相拥时的温馨样,以及耳边萦绕着刚才严寒之那声喊着云初时那样充满欣喜的声音,脑中又同时闪过了严寒之刚才那样充满控诉和悲伤的眸子,心口不觉地一疼,有着很多不舍。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占据了自己心口这么重的分量。
意识到这点的祁云初猛地抬眸,转身,提气,向着严寒之离去的方向追去。
看到祁云初极快离去的身影,楚汐颜轻笑了两声:“这云初是动心了吧。”不然的话,这样一个张扬嚣张的人怎会如此焦急。
“嗯。”苏浅白闷闷地应了一声,揽着楚汐颜的纤细的腰肢的手也更加的用力。
觉察了身后这人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同的楚汐颜疑惑地转头,看着苏浅白,虽然这人脸上并无其他表情,也没有不满,只是似乎过于淡漠了,刚才那腰间的霸道也不是错觉,这是怎么了呢?
思虑了一番又一番,聪慧的楚汐颜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眉眼突然张开,好笑地看着苏浅白,不语,只是那充满揶揄和无奈的眼神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苏浅白。
原来这人是吃醋了!
是在在意自己单独和严寒之待了那么久,还是在意自己刚才为严寒之解释呢?
看着苏浅白的吃醋,楚汐颜并没有觉得无理取闹,反而心口划过了甜意,都说小醋怡情,看来说的不错啊。
苏浅白也看出了楚汐颜眉眼间的笑意,一时有些赧然,不好意思地避开了眼,看向了别处。
忽得唇角传来温润柔软的触感,苏浅白讶异地回头,却见那人投入自己的怀抱中,双手圈上自己的腰身,在自己怀中似柔似嗔道:“傻瓜。”
这样两个简单的字一下子柔软了苏浅白的心口,没有回应这样的嗔怪,而是扬起了唇角,伸手同样揽着她的腰肢,享受着这样充满幸福的拥抱。
城墙之上,原本有些庄严枯燥的城墙也因着这样萦绕着温馨之意的两人而变得柔和感性,成为一道让人移不开眼的风景线。
微风拂过,吹起两人的发丝,缠绕交织,分不清谁是谁的,只知难以割舍,生死相连,一如他们之间的感情一般。
多年后,大楚传颂着当年安阳公主殿下和驸马的情深时,那日在定北城墙之上守城的士兵们都不约而同地想起这令人向往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