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叶子看了宫外,今日夜未央并没有来坤月宫‘站岗’,傅以涵还有些奇怪,不知道他为何没有来,不过趁着这个时间溜出去最好不过了。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傅以涵便和江晨曦走出了坤月宫。
紫苏最近一直在准备自己生产时需要用到的东西,所以傅以涵的身边就只带了叶子和朵儿,到门口的时候,刘雨带着几名贴身侍卫随身保护着。
“皇后娘娘要不要乘凤撵去?”叶子问她。
傅以涵想着那样的话太招摇了,目标太大,况且自己的身体还是不错的,倒不如少带些人,悄无声息的走着去。
“不必了,我与晨曦慢慢的走着就好,你吩咐刘雨,不必带太多人手。”
叶子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为了保险起见又吩咐了傅以涵身边的暗卫跟着。
一行人缓缓的走着,就当做是在陪着傅以涵散步,看得出来,今日傅以涵很开心。
乾阳殿中。
黎忾走进书房便看见百里景禧手中拿着一本书,看得极其认真,走近一看,那书名竟然是《产妇四部医典》,面前的桌子上厚厚的一摞子书,最上面的一本是《妇儿论》。
“臣参见皇上。”若是黎忾不出声,他或许根本意识不到有人靠近。
百里景禧抬眼看了黎忾一眼,然后继续看着手中的书。“你回来了,余府的事情还顺利吗?”
“很顺利,余大人本就不是什么强硬的性格,安嫔娘娘受宠的风一吹起来,他更是两边倒,不过,他倒是一个老狐狸,依臣看,这两面的好处他都想要。”
百里景禧冷哼一声:“呵!际王也不是吃素的,他想要左右逢源、两面通吃,也要看际王答不答应,总有一日,会逼他做出选择的。”
“皇上所言极是,倒是余夫人心疼女儿,在余大人的面前劝慰不少。”
“余夫人不愧是世家大族出身的,看得自然是通透些,况且自家亲生女儿,自然是要比侄子来的亲近一些,想必贤太妃对安嫔做的事情余夫人还不知晓吧。”
黎忾想了想。“依臣所见,余夫人应该是不知道的。”
“那就让她知道吧。”百里景禧叹了一口气。
“是,臣让人安排。”黎忾点头,只见百里景禧看着手中的书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事情就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额……皇上,安嫔娘娘……在宫门口遇见了正要去坤月宫的江姑娘,和江姑娘一同去坤月宫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朕知道了。”好半天百里景禧心不在焉的回答,继续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书。
黎忾想了想,既然皇上没有说什么,那就应该没事吧,是他想的太多了。
安嫔回到自己的寝宫之后坐在那里想了很久。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带着一个嬷嬷便来到了她的面前,那嬷嬷的一张老脸上都笑开了花,跪在安嫔的面前请安。
“你起来吧,你在这宫中这么多年,有些事情自然是比其他人清楚的,本宫找你来是要问你一件事情。”
“安嫔娘娘请说,老奴一定如实相告。”
“听说,你曾经在冷宫那处当差?”
“是的,额……那个时候冷宫还不是冷宫呢,也不这么清冷荒芜,宫中住着一位颇为得宠的妃子,老奴就在那位娘娘的身边当差,只是后来那位娘娘的娘家被先皇以谋逆之罪诛了九族,这位娘娘也就被先皇冷落,关在那宫中,不久,就自尽了,那宫中自然也就成了冷宫。”
安嫔听了颇为感慨,她又问道:“那你可知道,那冷宫东面的院子里,是否种了大片的风信子花?”
“风信子?额……没有啊,那位娘娘最爱……额……最爱郁金香,所以在院子中种了一片郁金香,只是多年来无人打理,早就荒芜了,哎!”
那老嬷嬷说着还惋惜的叹了口气,当日的盛况她是见过的,只是如今,恩宠不再,便已然是物是人非。
安嫔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帕子,根本就听不进去她后来的话,她只知道,那处院子之中没有所谓的风信子,没有风信子!
那造谣之人的目的,便显而易见,她又要怎么做呢?烦躁的挥了挥手打发了刚才的嬷嬷。
告诉皇上吗?可是沉香的仇呢?她真的做不到不计前嫌。
还是隐瞒下去?让幕后之人得手呢?可是自己的宫中皇上的人很多,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让皇上知道自己知情不报……
究竟要怎么办?安嫔狠狠地捏着手中的帕子想了很久,她深吸一口气,只带着一个贴身侍女,便装作从容自若的样子出去了。
一个既能保护自己不受牵连,又能够在皇上面前邀功的好办法,就只有以身犯险,唱一出苦肉计了。
坤月宫门口。
好不容易摆脱了隋熙的夜未央,黑着脸来到坤月宫的门口报到,今日他总是心神不宁的,偏偏又被其他的事情牵绊住,这一切,自然又有不同寻常,让他觉得很不安。
“你们娘娘呢?”他突然寒声问门口的侍卫,因为他在这里站了这一会儿,却并没有看见往日一直守在宫门口的统领刘雨。
“回源池陛下,娘娘和江姑娘出去了,不在坤月宫中。”那侍卫如实回答,为了以防夜未央会去找她,傅以涵并没有告诉侍卫她去什么地方。
难道今日隋叔的异常,是故意拖延自己的脚步,是因为小涵吗?夜未央心想。“不好。”小涵有危险。
“她往哪个方向去了?”夜未央眼神冷的能杀人,那侍卫吓了一跳,连忙指着傅以涵离去的方向道:
“皇后娘娘往那个方向走了。”
还不等那侍卫说完话,夜未央一个起落就往那个方向奔去,只留下一句话:“告诉你们皇上,皇后娘娘有危险。”
那侍卫一听下个半死,连忙往乾阳殿跑去。
这里是蜀岚皇宫,他的人活动起来很受限制,为了小涵的安危,他必须通知百里景禧。
“这里还真是偏僻,荒凉的毫无人烟。”傅以涵缓缓的走着,越是往冷宫的方向走,就越是清冷,这里已经根本看不到任何人了,甚至这附近的宫殿之中也空无一人。
“是啊,很难想象这样的地方会有风信子花,恐怕无人打理,已经荒化了吧。”江晨曦一边看着这周围的荒芜一边答道。
“晨曦是爱花之人,若是真的看见一片荒化的风信子,可要惋惜的吧。”傅以涵打趣道。
“娘娘看臣女这懒散的性子,怎么会是那爱花之人,这爱花之人哪有自己懒得种花的,只不过是臣女对那风信子花莫名的喜爱罢了,臣女曾有幸见过两次,倒是绝美艳丽的很,想来若是成片的风信子竞相开放,又会是何等的盛况呢?”
傅以涵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前方一处破败的宫殿,宫门上的漆落得斑斓不堪,甚至结了蛛网,就连上面的牌匾都不见了,不知道是个什么名字的宫殿。
“想必就是此处了。”
“恩。”江晨曦看着这破败不堪的宫门,却还是难掩欣喜。
身后的刘雨上前几步来到宫门之前,大手轻轻一推便推开了破旧的宫门,落下了些许的灰尘和蛛网。
刘雨用手扇了扇,踏进门里环视一周,破败又有些凌乱,长满了杂草,一看就是很久没有人来过的样子,便略微放下心来。
快步回到傅以涵的身边,待到灰尘散去,才让傅以涵通过。
江晨曦扶着傅以涵走在前面,奇怪的嘟囔了一句:“奇怪,这风信子花奇香无比,怎么现在竟闻不到半点香味。”
傅以涵闻言脊背一僵,可是二人已经走进了宫门,那看似陈旧的宫门却突然之间关上了,待着一丝强劲的力道。
“皇后娘娘。”门外的叶子、刘雨还有一众随身侍卫皆是一惊,在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还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宫门之上震起的灰尘带着那丝强劲的风力便已经吹进了众人的口鼻。
刘雨感觉到了身体上的异样率先反映了过来,抬起袖子掩住口鼻大叫一声:“掩住口鼻,这灰尘有毒。”
只是话音刚落,已经为时已晚,门外的众人便已经相继倒地,就连刘雨和叶子也不意外。
这灰尘无色无味,常人根本无法察觉,而且药效极快,往往在人刚刚觉得不对时已然发生作用。
傅以涵和江晨曦反应过来连忙往回走,可是那道门却不是她们微薄的力道可以打开的。
只听不需片刻,门外完全没有了丝毫的声音,傅以涵便知道门外的人恐怕已经自顾不暇了,而抬起头看了看随身的暗卫经常出没的地方,也没有发现暗卫的踪迹,想必也已经被人牵绊住了。
是啊,若是别人精心布置好的陷阱,又怎会不解决掉自己的外援呢?只希望叶子和刘雨没事。
“来人啊,来人啊……皇后娘娘,我们现在,现在怎么办?”
江晨曦焦急的敲打着宫门,转过头来看着一旁镇定无比的孕妇,有那么一瞬间,她对于自己的慌张觉得无地自容。
“别慌,他们也一定出事了,否则不会这样没有回应,我们找找院子里有没有别的出路。”傅以涵沉了口气想了想,便转身往院子里走去,总之这扇宫门是没有希望了。
江晨曦连忙跟上,扶着傅以涵的手臂愧疚的说:“皇后娘娘,都怪臣女不好,若不是臣女说什么风信子的事情,便不会让您身处如此险境,对不起。”
傅以涵反而越发的镇静了下来,与江晨曦在院子中缓缓的搜索着。
“傻丫头,这分明就是有心人安排好的,就算是没有你,也会有别人诱骗我入其中的,如此说来,还是我连累了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