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满是蛊虫的水袖直奔自己而来,傅以彬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他‘啪’的一声合上右手的折扇,侧身躲过,那水袖就在他的眼前擦过。
水袖在那少女的手上舞的飞快,而傅以彬就只能一味的躲着,任何人都不敢碰她的水袖,右手持着折扇背于身后,趁着水袖的空挡,左手时不时的飞出几枚银针直奔少女而去,那少女一边舞着水袖,也只是堪堪的躲过。
傅以彬一边躲闪着水袖,一边一步步的向那少女的身边挪去,这水袖满是毒蛊,自己碰都不能碰,只能躲着,若是自己与她近身相斗,那她就只能弃了水袖,然而这水袖实在是太过难缠,他每前进一步都是及其的费时,但是还好,他有的是耐心。
感觉相距的差不多的时候,趁着水袖的空挡,傅以彬六枚银针射向那舞着水袖的少女,在那少女闪躲之际身手敏捷的避开水袖,向前跨出几步到达少女的身边。
那少女看看躲过六枚银针,一回头只见傅以彬已经到了她的身前,只能暂时弃了水袖,左手成掌想也不想的就向傅以彬攻来。
而傅以彬持着折扇的右手却仍旧背于身后,只用左手颇为艰难的接着对方的招式,两人近身过招,而傅以彬只用一只手根本无法使用银针。
傅以涵看得着急,她想要告诉自己的三哥把右手也用上,却又怕打扰到他使他分心,就只能在那里干着急。
傅以彬弯弯左手掌,将藏在左手指缝里的银针取出,找准时机直刺向那少女的心脏,却被那少女双臂呈十字交叉拦住,挡住他的手臂狠狠地将他推出。
她几百年的深厚内力,怎是傅以彬能够抵抗得了的,被她的内力弹出很远,落在地上后退了两步才堪堪站住,强压下喉间翻涌着的血腥味,他微微皱眉看着那老妇。
她的内力好奇怪,怪不得十名龙脊会莫名其妙的全部受伤,他知道她的内力必定很强劲,自己无法抵挡,所以刚才他明明是顺着她的内力后退的,本不应该受伤才对,可是为何还是会受伤,而是伤的不轻。
现在只有自己炼蛊针法传人的身份还可能让她忌惮几分,不至于向她所说的大开杀戒,所以,绝对不能让她看出自己受伤,傅以彬如是想到。
可是现在他被她弹开,两人又拉开了距离,她必定是已经知道自己想要近她的身,所以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自己有机会近身,可是现在他受了伤,想要像上次那样耐心的一步步前行恐怕自己是做不到了。
“就你这三脚猫的炼蛊针法,却还不用右手?呵!”
那少女紧紧盯着傅以彬,并未看出有任何受伤的异样,她出言嘲讽道,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他的针法已经很透彻了,自己刚刚对付起来也有些吃力,若不是自己有着几百年的内力撑着,今日恐怕就要输了。
“我的右手,是用来执笔的,从不会用它来伤人杀人。”傅以彬勾唇笑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傅以涵不禁要晕倒,她在这里干着急着,可是他的三哥似乎是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对手如此的强大,他却还在乎他文人的清高,君子的原则,坚持不用他执笔写字的芊芊右手。
试问若是命都没有了,谁还在乎你哪只手是用来做什么的。
“呵!既然如此,那就受死吧。”那少女轻嘲一声,便又将水袖向着傅以彬的方向舞动起来。
傅以彬正要躲闪开的时候,冲向他而来的水袖却被一个人牢牢地一把抓住,是夜殇书笺,他的右手牢牢地攥住水袖的一端,只有他发现了傅以彬的异样,知道他明明受了内伤,却还在硬挺。
然而夜殇书笺自己,他的身体虽然还未恢复,但是他只知道他的小涵将她的家人看得很重要。
而且,他有百蛊之王在身,不惧百蛊,只有自己,能够碰触这条水袖,其他人只要沾上,水袖中的毒蛊便会让那人顷刻间身亡,所以,他这样做了,紧紧地抓住水袖的一端,与那少女,两人将这条水袖绷成一条直线,但是那少女注入水袖当中身后的内力还是令他伤上加伤。
与此同时,几名龙脊、魔萧、还有傅以彬,他们瞅准时机,几乎是在夜殇书笺抓住水袖的同时,便快速的出手同时攻向那少女。
那少女没想到夜殇书笺会突然拉住水袖,她内力深厚,拉扯着水袖一甩,便轻易的将夜殇书笺带飞,而他却依旧倔强的牢牢地抓住水袖的一端不放手,只有这样,她才不能再一次的控制水袖,他们才有机会近身攻击。
然而夜殇书笺这样做的后果,只有受伤,他被水袖里少女所注入的强劲内力带飞,那股练就几百年的内力是他不足以抗衡的,撞到白玉墙上,又狠狠地摔在地上,手中依旧紧紧地抓着水袖。
傅以彬左手一挥,几枚银针直直射向那少女抓着水袖的手,迫使她放弃水袖,这时几名龙脊、魔萧已经围上那少女,她也不得不放弃与夜殇书笺争抢着的水袖,全心得应对身边的众人。
“夜殇,你怎么样?”傅以涵赶忙跑过去,扶着摔在地上的夜殇书笺,担心的问道。
“我没事,放心。”夜殇书笺扔掉手中的水袖,轻轻地擦去嘴角的一丝血迹。
失了水袖,面对众人的围攻,她明显的吃力许多,不似方才水袖在手中挥舞时的从容淡定,但是大家想要拿下她,一时半会还是不可能的,而且太多人一起围攻的话太挤,根本施展不开,所以真正与她交手的也只不过三四人而已。
看准机会,傅以彬右手上的折扇重重的打在那少女的后背,那少女向前一个踉跄,人太多她本就分身乏术,所以下意识的忽略了傅以彬的右手。
趁她受伤之际,傅以彬左手一挥数枚银针飞出,那少女堪堪躲过,然而却没有躲过傅以彬右手上接连飞出的两枚银针,那两枚银针没入她的胸口,封住了她的气血,那少女捂着胸口踉跄的后退几步,站在高台的石阶之前,谨慎的盯着眼前的对手。
炼蛊针法专门针对蛊师和蛊虫,所以银针入体,她显然受伤不轻。
很显然,傅以彬是用了全力的,她已经没有能力在对付眼前的这群人了,恨恨的看向伤她的傅以彬气愤的说道:“你这骗子,竟然偷袭我。”
“我并没有骗你,我说的是我的右手从来不伤人杀人,可是,后来我想了想,我妹妹说你不是人,所以,我并没有骗你。”
傅以彬双手摊开,耸了耸肩,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偏偏这歪理还让他说的及其的认真。
“你……”那少女显然伤的不轻,被气得也不轻,她谨慎的盯着眼前的一群人,心中快速的思索着。
自己现在身上有伤,若是现在硬拼的话,似乎是没有把握,百蛊之王虽然与他融合,但是不代表阿神没救,为今之计……
她打定主意,不再多说,快速的转身一脚踏上身后的高台,接着力道向玉棺后面的墙壁上的石洞飞去。
一名龙脊快速的反应过来,飞身便追过去,他是龙脊当中除了流云之外轻功最好的人,那少女回身一枚小小的蛊虫便向他射来。
那龙脊脸色微变,半空之中无从借力,他只好旋转着身体躲过去,却被迫落回地面上。
当他再想要追的时候,却见那少女已经踏入了其中一个石洞,扶着墙壁跌跌撞撞的快步逃离。
傅以彬轻轻地抬手,示意莫追,同时胸中一闷,那被他强行压下的鲜血被他一口吐出,他身子微微摇晃了一下,又稳稳地站住。
“三哥。”傅以涵叫了一声,便快步来到他身边,将他扶住。
“三哥,对不起,若不是为了找我,你也就不会受伤了。”傅以涵蔓延歉意与自责的说道。
“不怪你,南疆圣地之行,对于傅家来说,只是早晚而已,但却是势在必行的。”傅以彬喘息几下,微微调整着自己的身体,他挺直脊背,回过头看向扶着自己的手臂自责的妹妹,神色认真的说道。
说完,他别有深意的看了站在傅以涵身后的夜殇书笺一眼,转过头向高台上的玉棺走去。
“以涵,你过来,见过先祖。”傅以彬走上高台,站在玉棺之前看着玉棺中的人,对傅以涵轻声说道。
傅以涵听话的走上高台,站在傅以彬的身边,随着傅以彬轻轻地跪下去。
“傅氏子孙傅以彬(傅以涵)前来拜见先祖。”
之后二人恭敬地磕下一个头,方才起身,傅以涵站在那里看着玉棺,透过玉质看得虽然有些模糊,但是依旧能看出棺之人的生动鲜活。
这便是上一代的傅氏之女,与自己有着相同的命运的女人,明明有家,却不能回的人。
你曾在乱世当中展露你的风采,但是我相信,或许你所经历的一切也并非你的本意,而我的乱世,正在南疆外等带着我,这是我们的命运,或许也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