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抢走了我的一切,我都要一一拿回来。”白衣男子平静的说道。
“你的一切?包括傅以涵吗?”礼嫔嘲讽着说道。
“如果你还想救你的家人,就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白衣男子嘲讽的笑着说道,礼嫔这样的小角色,永远都只配做被他支配的木偶。
最后嘲讽的用眼角扫了地上的礼嫔一眼,转身,无声的离去。
只剩下兀自坐在地上的礼嫔,握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手掌,从牙缝里恨恨的吐出三个字:“傅以涵……你毁了我的一切。”
两日后,礼嫔还是被影阡墨派人送回川崎,傅以涵坐在队伍必经之路的凉亭里,来送她最后一程,看着那仅仅几人组成的队伍,叹她的可气可悲。
队伍停下,礼嫔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向傅以涵坐着的凉亭方向走来,不似往日的神采奕奕,面容枯槁,面色苍白,就连衣袍也不华丽,显得她整个人颓废的很。
她走的很慢,有的时候甚至还需要身旁的宫女搀扶一下,但是却总是甩开别人搀扶的手,不甘心在傅以涵的面前示弱。
走到凉亭,她假笑着向傅以涵盈盈一拜,说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
傅以涵似乎有心事,只是淡淡的说道:“礼嫔身体初愈,不必多礼。”
见傅以涵并未让她坐下,礼嫔也不在意,只是对她说道:“臣妾想要单独与皇后娘娘说几句话,不知可否。”
傅以涵看向礼嫔莞尔一笑,就连礼嫔这样的对手也不禁在心中赞叹她的美丽与优雅。
挥挥手示意水墨丹青和紫苏退下,三人却担心她的安危不愿意退下,但是最后还是转身离开,却并未走远。
礼嫔看着那并未走远的三人,心中又涌起强烈地嫉妒,傅以涵,为什么就连你的丫鬟也比我的衷心。
“就只剩下你我二人,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傅以涵优雅地将手中的茶碗放在桌上,淡淡的说道。
礼嫔深深地吸了口气,刚刚浅笑的神情再也维持不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怨恨与愤怒,说道:“傅以涵,我恨你……”
“恨我?呵!”傅以涵觉得很可笑的笑了,抬头看向依旧站在那里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礼嫔,说道:
“你为什么恨我?你凭什么恨我?”
“因为,你夺走了我的一切……”礼嫔有些失控的说道,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掉下来。
傅以涵觉得越发的可笑,她站起身来,直视礼嫔愤怒的脸,说道:“呵呵……礼嫔,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我何曾得罪过你,何曾为难过你,何曾与你争过什么东西,一直是你在背后耍些手段陷害我,我只是在自保而已。”
礼嫔的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激动的说道:“对,你一直是什么都不与我争,什么都不在乎,就是这样我才恨你……就算你不争不抢,他的宠爱,尊贵的身份,崇高的权势,别人的尊重,你还是什么都拥有,可是我呢……就算我怎样的费尽心机,还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
“你从一出生就什么都拥有,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可以随意的挑选天下间最优秀的男人做夫婿,可是我……我却要耍心机,去欺骗,去陷害,才有可能得到这些……现在,我还是什么都没有了,而你,我在乎的,你统统都不在乎,可是你却还是拥有着我梦想的一切……”
“凭什么……”礼嫔最后有些疯狂的喊着。
傅以涵嘲讽的看向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你眼中就只有这些,所以你就只能看到别人拥有的这些,却看不到别人的无奈。”
“对,我就是只能看到这些,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乎你,所有人都帮你……而我却只是别人利用的棋子。”
傅以涵深深地看向她,眼中怜悯,或许,同样被别人当做过可有可无的棋子,她明白她的感受。
“傅以涵,我诅咒你……永远也无法和相爱的人在一起……”礼嫔恨恨的瞪着傅以涵,留下这样的一句话,转身有些踉跄的离去。
傅以涵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礼嫔离开的背影,她只是一个可悲的人,却贪婪的可怕。
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旁边,带着一丝淡淡的独有的药香,夜殇书笺轻轻地开口:“她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她虽然可恨,却也只是一个求爱而不得的可怜女子而已,后宫之中,多得是这种深宫怨妇。”
傅以涵只觉得心中温暖,她释然的一笑,说道:“我不会放在心上的,她只不过是一个路人而已,我们今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转过身抬起头看向身边挺立的紫色衣袍,傅以涵轻轻地一笑,百媚生柔,夜殇书笺同样的微笑着看向她,眼神中的柔情不言而喻。
他轻轻地抓起傅以涵的小手,摊开她柔弱的手掌,另一只手轻轻地将一只紫色的兔子放在她的手心,柔声说道:“我只是希望小涵开心,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感受着他的温柔,傅以涵笑的灿烂,可是夜殇,我必须为你完成一件事。
夜幕降临,百里景禧的御书房内却灯火通明,御案上摆着许多的奏章,他埋头挥笔,终于将今天的最后一本奏章批完。
手肘拄在御案上,低下头,右手的食指和中指轻轻地按揉着自己的鼻梁,一副很累的样子,果然,皇位不是这样容易坐的。
即使很累,但是唇角依旧轻轻地上扬,本就俊美的脸上更加的生动,可是,能做天下权势的主宰,即使很累,也是值得的。
身旁时候的贴身太监小心的看着他俊美的侧脸,轻轻地奉上一杯参茶。
之间他轻轻地抬起头,整个身体靠在龙椅上,脑袋轻轻地枕在上方闭目养神,淡淡的吩咐道:“把烛火吹灭。”
早就知道他的这个习惯,屋内的太监们轻手轻脚的熄灭烛火,然后悄悄地出去外面候着。
每天晚上批完奏章的时候,百里景禧都要命人熄灭御书房内所有的烛火,然后让所有人都出去,他都会静静地在黑暗中思考谋划。
他的一生,不甘心只做一个国家的皇帝,他要做主宰天下的王者,而成为王者之前,他注定要牺牲很多,注定要承受孤独,注定要费尽心思的谋划,可是这一切,在他看来,都没有关系。
不仅仅是因为他庞大的野心,而是因为,他励志做一个好皇帝,而且他坚信,自己也会是一个好皇帝。
暗卫轻轻地跪在他的面前,说道:“启禀皇上,川崎国皇后娘娘在殿外求见。”
百里景禧缓缓的睁开眼睛,傅以涵的到来让他感到惊讶,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傅以涵会主动来找自己。
他邪魅的一笑,轻轻地呢喃道:“她来找朕,究竟所谓何事呢?”
思索了片刻,无果,百里景禧笑着说道:“请她到偏殿来见朕。”
傅以涵一身的黑色斗篷,松松的帽子遮在头上,只露出了一个下巴,身后的太监为她推开偏殿的门,里面黑漆漆的并未点灯。
傅以涵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百里景禧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很特别,抬脚没有丝毫畏惧的走进去,身后的太监又把门轻轻地关上。
向前走了几步,傅以涵便看见窗前站着的百里景禧,他一身明黄的帝王常服,黑发一丝不苟的用金冠束起,负手站在窗前,抬起头正在欣赏着半圆的月亮,不得不承认,月光照在他的身上,很美。
傅以涵轻轻地将头上黑色斗篷的帽子摘下,向他走过去。
御书房的正殿与偏殿相通,所以百里景禧会在偏殿等着她,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身边,百里景禧并未转身,依旧抬起头看着半圆的月亮。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轻笑着说道:“还记得朕小的时候,常常会坐在屋顶看着月亮,每次都会看上好久,但是朕却不喜欢满月,只喜欢这种弯弯的月亮。”
傅以涵也同他一样抬起头来安静的看着半圆的月亮,轻轻地说道:“人人都喜欢圆圆的满月,而你却喜欢缺损的月亮,你的喜好很特别,你的待客之道……也很不一样。”
闻言,百里景禧笑着转身,说道:“或许你会不习惯朕的待客之道,朕习惯了黑夜,不喜欢掌灯。”
转身不经意间就这样看着月光洗礼下的傅以涵,她抬起的小脸上并无装饰,包括头上都几乎没有什么装饰,但是这样的傅以涵却美的好像月亮上的仙子。
百里景禧的心里莫名的悸动一下,又迅速地恢复平静,这样的她,要比晚宴上盛装出席的她更加的动人,他在月光下的样子,好像自己的母妃当年的样子。
傅以涵缓缓的转过头来抬头看向他,微微一笑,直白的说道:“礼嫔的事情没能成功,你应该很失望吧。”
百里景禧没想到她竟如此的直接,低头看向她轻笑,说道:“朕是有些失望,但是,这件事情与朕没有关系。”
“我当然知道与你无关,但……却对你有利。”她淡淡的开口。
“那么,你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百里景禧笑着说道。
“和你谈一笔交易,只有你能谈的交易,同样对你有利的交易。”傅以涵认真的说道。
“交易?”百里景禧看着傅以涵玩味的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