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西城的街道上缓慢行进，杰西卡和乔伊一身晚礼服，分别坐在车厢两侧。乔伊身穿一套得体的黑色服饰，左手边放着自己的法杖，他腰间配着自己的精灵短剑，银色的短剑闪闪发光，泛着一股奇异的魔力。
这柄短剑是精灵女皇赠给艾玛的礼物，自身材质绝佳，入手轻盈但却锋锐无比。艾玛当年十分喜爱这柄短剑，除了乔伊以外，很难想象她会将如此重要的礼物转送给别人。
泽鲁斯帝国的男性向来喜欢佩戴刀剑，这几乎已经成为了帝国的一种风俗。男性职业者哪怕自身其实是一名法师，根本不会有机会用到刀剑，也会在正式场合佩戴刀剑。
杰西卡端坐在乔伊对面，正在闭目养神。
这几天圣殿内部事务繁多，如果不是要参加晚宴，杰西卡根本不可能有闲暇来与乔伊三人小聚。圣女的职位不仅仅是一种荣誉，更多的是责任。杰西卡不仅要随时随地体现出圣殿的威仪，还要在各方各面达到出类拔萃的水平。
“大祭司有几个孩子？”眼见已经距离圣殿不远，乔伊开口唤醒了杰西卡。
“两个，你想调查的那个索菲娅并不是其中之一。”杰西卡睡眼惺忪的看向乔伊，然后揉了揉眼，“到了么？”
“马上就到了。”乔伊点头，“大祭司都邀请谁参加晚宴了？”
“除了我们两人之外，应该就只有李察、蒂娜、安娜三人。或许安娜会带一个男伴，但你知道安娜的性格，她大概率独自赴宴，不会带同伴。”
“这么说来，可以不带男伴？”乔伊一愣。
“来都来了。”杰西卡闭目养神，显得十分从容，“你难道不想与大祭司交谈一番么？”
“想倒是想。”乔伊挠了挠头，“但以这样的形式总觉得有些诡异。我何德何能可以来参加大祭司的晚宴。”
“你可是安德鲁特家族的子嗣。”杰西卡说道，“你还可以问问大祭司，莱特家族是否有一个名叫索菲娅的女子。你不是很关心她么？”
“关心倒谈不上。”乔伊摆了摆手，“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走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
“不朽者。”乔伊没有隐瞒。
不朽者只是稀少，并不是什么无人知晓的秘密。曾经跟随过不朽大帝的诸族都知晓甚至尝试过这条成神捷径，只是大帝都未曾走到尽头，谁也不敢断言，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就一定能够成神。
这个世界已经很多年没有神灵降世了，自从昔日精灵帝国的最后一位女神失踪后，奥兰多大陆上再无真神。百年前的川谷大战中，奥兰多最后一位圣者陨落，自那之后，这个世界再无新的圣者出现。
游戏世界中，精灵女皇露西恩是百年来的第一位圣者，如果有机会的话，乔伊很想去精灵帝国拜见女皇。
精灵修行速度快于人类，第四圣殿内更适合修行。因此，天赋卓越的精灵往往都能在三十岁以前晋升九阶，但若想成为贤者，所需要的就不只是天赋了。
“你说的索菲娅在尝试不朽者的道路？”杰西卡蓦然睁开眼睛。
“不错。”乔伊点头，“没有意外的话，她现在应该已经是七环巫师了。”
“巫师？”杰西卡若有所思，“自从圣殿成为奥兰多的主宰后，真正的巫师可不多见了。符文巫师？”
自从法则巫师成为巫师的主流方向后，巫师这个词越来越少被人提起，取而代之的是法师。法师们凭借对元素的掌控以及对法则的参悟，逐渐成为了大陆主流的法系职业。
“是的。法师虽是巫师的一种，但归根到底，还是与正统的巫师有差距。”乔伊深有同感的点头说道。
曾经的巫师职业种类繁多，巫师们各具异能，造就了盛极一时的大精灵帝国。后来帝国崩塌，第三圣殿失落，主流巫师的传承因为连年战争遗失极多，最终导致法则巫师因为门槛较低逐渐成为了法系职业的主流。
“虽然没有听说索菲娅·莱特的名字，但莱特家族似乎的确有人在尝试走不朽者的道路成神，只是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你说的索菲娅·莱特。”杰西卡说道。
“但你说过，你并不认识一个名叫索菲娅·莱特的人。”乔伊一愣。
“只是不认识，并不是不存在这样一个人。”杰西卡顿了顿，“莱特家族历来神秘，这个家族在当年伊凡大帝反抗精灵圣殿时就已经十分强大，但如今数百年过去，知晓它的人反倒越来越少。”
“或许是大祭司是为了保护家族。”乔伊猜测道，“圣殿的古老家族大都生活在各地的修道院中，说是与世隔绝都不过分。”
“或许吧。但如果是符文巫师的话，没必要尝试走不朽者的道路。”杰西卡轻声道。
“神阶遥远，不朽者之路虽然并非一定能够成神。”乔伊说道，“但如果不去尝试，谁也不知道这条路的尽头究竟是神道还是绝路。而且符文稀少，以此成神的难度更大。”
“怎么突然对不朽者感兴趣了？”杰西卡追问道。
“唯有圣贤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乔伊黯然道，“不成圣贤，终究只是蝼蚁。”
“照你这么说，这个世界的芸芸众生大都只是蝼蚁。”杰西卡面上不悦，“但很多主宰自己的命运的人是蝼蚁，反倒圣贤往往都被别人左右着自己的命运，不能随意贯彻自己的意志。”
“圣贤已经能够随心所欲的行事了吧？”乔伊反问道，“这个世界上除了同样是圣贤的存在外，哪有其他能够制衡他们的存在。十贤者议会不就是圣贤为了利益均衡而成立的么？”
“但圣贤们要考虑的更多，他们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个体，且不再有单纯的目的。”杰西卡轻叹一声，“他们背负的太多。除非是孤家寡人，否则贤者尚不如蝼蚁自在。”
“这话倒也有些道理。命运无常。”乔伊没有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