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初情撇撇嘴。
电梯门开,两个人走进去,没人说话,四周悄无声息的。
秦初情盯着正在一点点攀爬上升的数字盯得出神。
陆迟在桌洞里摸到一袋碧根果,递到她手心里。
秦初情飞快地抬头望了一眼数学老师,见她没注意到后排,于是赶紧低下头去剥碧根果的外壳。
“给我一把。”
秦初情听到身边的人开口讲话,以为他也想吃,就抓了一大把放到他手上。
细白的指尖擦过他宽厚温暖的掌心,如同电流般的触感,让她很快就缩回了自己的小爪子。
这气氛真的很尴尬,全天下估计没有哪一对母女,会比自己和宁秋雅的相处方式还生硬。
但令她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中午吃饭的场景比这还要尴尬——
餐厅是宁秋雅预订的,T市最出名的一家私房菜店,环境清幽,菜品精致。
秦初情眼睛亮晶晶的,点了点头。
宁秋雅语气很平静,但眼神里的不耐烦,还是隐隐泄露了她的情绪。
秦初情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筷子尖戳着碗里的米饭,张了张嘴,不知道还该说点什么。
宁秋雅也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开始炮轰。
没过多久,陆迟就把一大包圆鼓鼓的东西放到了她桌上。
秦初情还在剥壳的指尖一顿,目光落在那袋东西上。
下面是一张干净的餐巾纸,而上面是一大包剥好壳的碧根果仁。
想娶回家做压寨夫人,天天给自己剥碧根果壳、剥小龙虾壳……
或者,或者让自己做他的压寨夫人也行……
小姑娘不自然地抿了抿嫣色唇瓣。
她最近的想法真是越来越不纯洁了。
她抬起手臂,攥起一颗果仁:“给我的?”
“嗯。”陆迟喉结滚了滚,褪去了慵懒的目光里,盛着一丝炙热,“你只管吃就行,我帮你剥壳。”
讲台上骤然传来数学老师的声音。
被点到名字的陆同学慢悠悠地举了下手:“这儿呢。”
店内还放着轻舒缓缓流淌的轻音乐。
宁秋雅侧耳听了一会儿,抬眼打破了沉寂:“这首钢琴曲,你小时候弹过吧。”
秦初情都想感谢这段音乐了,要是没它做背景,估计这顿饭的气氛会更尴尬。
她夹了一块鲫鱼。
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秦初情继续问:“妈妈,你这次回国是出差么?”
她讲话和举止一直都很注意,时刻谨记自己出身名门,但提到秦志业,情绪总是波动很大。
秦初情垂下眼,脸色十分平静地点了点头:“嗯。你说得对。”
宁秋雅还在继续批判秦志业,她的话一直萦绕在自己耳边。
秦初情听的有点烦躁,捏住筷子的手越来越用力,根骨突起,青筋隐约可见。
年幼的她躲回二楼自己房间,重重关上门,但楼下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哪里会听见。
她小心翼翼地翻出一副画,上面是爸爸妈妈和自己,还有一颗红彤彤的大爱心。
红得耀眼,红得讽刺。
……
秦初情突然就有点难过了。
想哭。
她想起读小学时,有天放学回家,那会儿他们还没离婚,但争吵已经愈演愈烈,到了乱摔东西的地步。
眼圈都发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