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黑王，请上前。”
步履，蹒跚。身披白纱的女孩从笼子内走出，身后的人们高举着长明灯，灯上米黄色【全能眼】一睁一闭，乔治温柔抚摸长明灯的灯壁。
真是温暖。
他看着女孩已经花白长发数秒，用灯擦亮她，用余光欣赏她，配合举手投足中味道，缝目鸟看得入迷。
“黑王，接近神明的时间，还是不肯开口么。”
他不忍心看那溃烂的血肉横亘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但心里狂喜。
近乎痴狂。
在意识里，似乎某个女子的大腿内侧也有相似的痕迹，工笔画的味道。他揪起思绪，试图看清那人的下巴角度多少，是白是暗。
模模糊糊，强迫自己看到一种微笑。黑色的，哥特裙摆，十字架。
关键字法很久没用。
“是黑十字。”
愠怒堵在心头。
女孩张嘴答道，在抽动声中闭合。
缝目鸟上前，拉开乔治，
她也痛恨这样的坏笑，像在看自己的未婚夫与别的女人走近一样，暴露身上的东西，各自拥有的东西。
“杀了你，杀了你！你会笑到最后的！没错，就这样吧！保持作为你的“自我”最后的尊严吧！哦，还在笑呢，缝目鸟，可怜我这个老人吧，是不是？”
“先生，你必须冷静。”
她被乔治压在身下，莽撞爬起，害怕扫视周围的目光。心里滚烫，躲到一旁。
乔治似乎也在受到影响，不过，这是他的选择，亲自押送这样的重罪犯不是他的义务。
但这样真的好么。
但他了解自己的做法。
心冲破胸膛，似乎滚到了外边，扑通扑通的伸出血管开出花来。
“内啡肽不太稳定，你想说的是这个吧。”老人抱怨，甩开手臂横过黑王白纱跟前，贴上脸，也笑笑。
.
“撒谎是会上瘾的，但我不建议你戒掉。”
.
“那，谢谢了。”
.
吐一字，红三分，不止其身，合麻木义理。
在黑王成为女孩之后。
.
极渊阁，上有三百天，下有三百天。
下界，上界，一览无余。
极渊阁是不是造物，这是一个有趣的哲学问题。因为它在建成之时回避了所有人最迫切的回答：是归属与上界，还是归属于下界。由于建造者运用的造物手法无法归类并处于秘密保护之下，因此此建筑属于“自由人”范畴。而什么是此建筑的定义，还没有准确说法。
然而，极渊阁的客人，很少归家。于是有了这样的传说：极渊阁没有建造者，也不存在造物一说。客人才是它作为实在性建筑的意志表现。等哪天，梦界成为虚无，它也就消失了。
个体化原理的不恰当表述，意外的招人喜欢。【个体的人作为意志【假象部分】的分子结构形式而存在】
.
一行人背上有黑塔标志。
行人，侧目最大化。
.
三百天，在时间的层面上来说，一层为一天的时间，客人行经不同楼层，都会像过去回溯，而未来永远模糊。在每一层的走道上，设置了数尊挂钟，表示经过的时间。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
“所谓的，传说的，记载的。”小海神嘟着嘴，咬着字。“讲述的就是这里吧？”她是人们的焦点，她喜欢蝴蝶结，也喜欢将鱼形的水滴造出，游荡身后，身前。
形物鸟走近前台红漆桌面，按钥匙一把，和服女子解了发簪，配上太刀。
也是红色刀鞘。
他注意到一行行梵文的反光。
红白色巫女从屏风后穿风而出，口含朱丹墨，手指行走过形物鸟的胸口。
多了一个圈。
“衔尾蛇？”
“最近更换的。还请您多多留意，关照，小心。”
风雅折身后，攒臂后腰，一行人进入罗汉门前后，神社与鸟居组成的长廊。缝目鸟赶到这里格外宁静。鸟居半蹲孔雀，羽毛多色，坠声，荡影。
月光。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岸离。啊，真是伤脑筋，我又不是滥情的东西...也太过分了，这样糊弄自己的话，不，是责怪的意思吧。梦界发生了这些事情，他现在在哪里，恩，好想知道，实在太难忍受这样的事情了。
缝目鸟看到乔治高大的身影，想象不出他一个持有狄奥尼索斯观点的人所具备的冷酷的一面。如举办厄流西斯秘仪的罕见。【狄奥尼索斯，古希腊神话中酒神。】手心发热，搓了搓，碰上小海神冰凉的瞳孔，她一下子被“冻”住。
“你在担心？”
“类似的，就算是吧。”
“那个，千小姐呢。刚才还在的。”
两人回头望去。
“大概是不想参加了。”
“据说，她在现实界里是东方人。”
“很...奇怪？”
“不，这样的话，我还是喜欢梦界一些呢。对了，”她们远离了形物鸟。“黑王，那个女孩，去过现实界？”
“这个啊，呀呼...根据之前的记载，是在有关精神疾病医院里度过一段时间。你关心这个...”
“她的审讯不会...轻松...那样的经历，多多少少的，都会...不公平。”
冰凉瞳孔借着月光，再次滚烫起来。
“这样的话，你还喜欢梦界么。”
她接不上话，收起手指，小拳头摇晃。
“当然，喜欢的。否则...我就不得不创造另外选择了。”
.
.
.
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数个月，一行人得到时间之外的钥匙，打开了鸟居的剩余部分，直到尽头的巨大殿堂前，形物鸟才回忆起久远伤痛。
【活坟】曾经的子宫，造物的坟墓。
黑王低头不语，只听得泪水高声道，低语时，动荡心情。
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呢。
没有“再见”这样的话语了。
判断性的丧失，黑王的身子软了下去，在这巨大的牌匾前屈服。
【崩识殿】。
她被压得喘不过气，肌肉痉挛之下的女孩，回想起自己作为女人的时光。
在一处记忆的车站旁边，破碎的人偶向她招手，希望人偶雪白面容下的黑色口腔，再次抖动一下。
太阳停歇，地平线是最好的巢穴。
强行走马灯，黑王的血从胃部翻滚而上，撞击在上额骨的黏膜旁，抽缩，瘫转，叫。
“让她安静些。”
从匾额下延伸出的影子附和道，哭声尖锐异常，形物鸟似乎没有注意得到。
影子中流出手掌，柔美捏住肉体之下的灵魂嗓，“安静，安静，脱离那里，你在这里。”形物鸟不禁后退，影子得到接触灵魂的直接特权，这是异常现象。
“你们试图审讯生命？”
“她是罪人。”
透过月光手指玻璃嗓喉分寸左右，黑王又向前退化一步。
“现在，她是孩子了。孩子不会说话，也不知道真相的变化多端。况且，她对撒谎成瘾，不可救药。”
“根据律中这样的审讯是必须进行的“存在形式”。如果违反，那么梦界将会无“法”，也不会有常驻的思量。生物体的时间需要被重新定义，但在这之前，审判必须是公正的。”
“取决于我们至今记载过的所有法律？”
.
影子为难起来，仍没有将黑色长袍掀开的想法。
.
“那就创造法典，否则罪人不会得到归宿。”
“可惜，法典不是我能够触摸的东西。”
.
“《怖心论》？”
“正是。但我更喜欢称它为《个体化原理》。”
.
.
枪身明晃晃，摇曳过极渊阁脸颊各处。
.
“需要多少人。”
“根据上一次的法典，除必要对象之外，还有梦界最高存在的在场。”
.
七锁，是女孩举办的清唱与交响。
.
“白十字？”
“白王。”
.
跌宕混乱的白色小人目向慌错神道。
人们叫。
人们让。
人们沉默。
人们疯狂。
.
“她，好像知道了，在前往的路上。”
.
混杂人群里的自由意志党派一拥而上，其中有和服的影子，血红色的发簪扎进地面，飞舞起佛珠在地面上的曲线，直到宁静的大堂中央。
血肉却还在下坠，噼里啪啦。
.
“您是崩时殿的主人？”
.
她掂量着反抗者身体的重量，扔进身后开合獠牙，自己也在咀嚼中配上真实吞咽手法。
比喻义多样，同位如同伤痛通烫的统因曈状。
是什么味道，需要秩序医疗。
.
“主人？不敢当，自从我知道她的名号，还是个孩子。”
赞叹抚摸胸膛，玩味低头叉腰。
“你可曾知道，我在她面前，就跟这孩子一样。”
.
她当众换了衣裳，男女视线的扫合里游荡，俯视胸前盔甲，拧了一把衣襟上的血水。
哗啦。
哗啦。
.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