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深夜,秦羽便率一支劲旅走秘道绕过巨雷国大军的防御工事,直袭其后方。
巨雷国诸人并未想到还有谁人能够窜袭至他们身后,所以没有派遣任何部队巡察。
而秦羽也按照郝文定下的计策,没有直接从后方发起突袭,只是连夜攻城拔寨,取了后方几处关键的险隘,并以此为据,落营驻扎。
等那些失了地盘的逃兵来到巨雷国前方阵地传递消息,已经临近次日凌晨。
守卫台州的上将当即做出安排,一面命人在此死守抵抗,一面准备派遣将士到后方驱逐秦羽的伏兵。
可云**队早已占据主动,待前方哨探发回探报,便立刻引兵东进。
巨雷国在台州所建军事、工事还算坚牢,至少两寨一城,形成一堵横亘台州的墙,虽无地势之险可守,但凭借城寨互为犄角之势,也能拒敌于外!
沈闲自然晓得,要进入台州,必须得攻破这里的工事,而此一战,又定然是消耗巨大的硬战!
郝文看了看城寨的布局,结合之前哨探的回报,似为安抚众将士的心,便有几分自信和轻蔑地说道:“此战巨雷军必败!敌方守将犯了三个关键错误,一是临战之际废自家猛将不用,退而据守城池,令士气大衰!二是工事之建立不符合兵法要害,不依靠地势据守关键的险隘,却在平旷之地建筑营寨拱卫城池,无险可守自成四战之地,必受围困而伏诛!三是临阵慌乱,用错计谋,我等刻意派遣劲旅深入敌后,本无意与其争锋,可敌将却有后顾之忧,加派兵马先去攻伐后方险要,犯了用兵之忌,分兵两处,自然战力大减。有此三者,敌军气势衰减,又无兵马支援,再有后顾之忧,如此必生慌乱,而我军连连作战,乘大胜之喜,兵锋正盛,又有勇将指挥,定然能够旗开得胜!”
郝文虽说得有据有理,可沈闲还是隐隐看出其内心有一丝担忧。
只是当下战局急迫,他不便深问,就没有说破,转而指挥将士攻城拔寨。
经过一番鏖战,巨雷军与云国大军均损失惨重,但到底如郝文所料,巨雷军连连失利,士气已然跌落谷底,再无英勇之势,而云国这方军势盛极,又主要攻破了两侧的营寨,守城的巨雷军见大势已去,立刻弃城而逃。
如此,便又中了郝文的计!
巨雷国大军自然不愿舍弃台州,便只得一路东撤。可秦羽所率劲旅早已夺得后方关键险要,败走的巨雷军战力又不足以攻城略地,被秦羽在后方几次骚扰,损兵折将之际,自然丧失斗志,也无心再攻取关隘突围。
而秦羽也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若是逼迫得紧,恐惹得巨雷军“狗急跳墙”,来个回头掩杀,是故按照之前所定的计策,与前方攻下城池的云国主军留出东南一隅,供其往雷州溃逃!
见得巨雷军大败,郝文这才松了口气,恰此时又有探子从北面归来,向他汇报了军情,他才庆幸地笑了笑,说道:“方才我军突击,还有隐患。若是巨雷军与北面据守蒙州东部的大齐军联手,我等不一定能够如此顺利就拿下台州!看来,这真是天助我云国啊!方才得到探子消息,东面的大穆国正举兵攻伐大齐国。大穆国借十大世家之一的李家威势,一路兵逼齐州,就要到皇都之下了,蒙州大部紧急返回救援,自无暇南顾!而蒙州西部驻守秦安的巨雷国劲旅,被孙卫和少宇拦截在海州之上,也无法前来驰援,如此我军大可在台州地界施展拳脚,按计划而行!”
他这方刚刚讲完局势,那方巨雷军便要突破东南的口子。
可就在这时,一支早就埋伏在半道上的云**队突然杀出,趁势冲乱了巨雷****阵不说,还连连斩杀敌兵敌将,使得巨雷军彻底被围困而丧失斗志,唯独统领后方的言承焕一部,趁乱掩杀而出,逃窜到了台州与雷州的交界,隔着一条大江与巨雷国皇都所在的雷州相望!
郝文和秦羽率众前往劝降被困的巨雷军,收编残兵败将共计三百余人,而台州一地,也算是彻底攻占了!
至于沈闲,率领一支五百人的精兵,一路追着言承焕来到大江边。
“大哥……”言承焕遥遥看了看身后的追兵,且看见沈闲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便在心头唤了这么一声。
然而此时他身为巨雷国将领,又是鹿鼎公的义子,还娶了虹霓郡主,早已自视为巨雷国的“故乡”,恰逢兵败逃亡,来到这幽幽江边,与家乡隔江相望。
再看看丢盔弃甲、哀嚎不断的残兵败将,一种莫名的悲伤瞬时弥漫在他心口,忠义之魂也瞬间被激起,于是拔剑指天,叫道:“此生不能为国尽忠、建立功名,愿做忠魂以报吾皇赏识栽培之恩!”
说着,就要引项自刎,好在沈闲快他一步,隔空借劲一打,将他手中长剑打落,然而从马上跃起,几乎一步就窜到了他的身前,将他肩头一按,愤愤责备道:“你怎么这么傻!”
言承焕却未料想到沈闲的功力进步如斯,便有些恍惚。
沈闲趁机喝道:“你我早在秦安城当兵时,便已知道尹子龙是个什么样的人!况且你与秦羽在巨雷军中呆得时日不短,难道你还不知道秦羽的难处?还看不透那尹子龙的心思?他让你拜陈焕为义父,让你娶虹霓郡主为妻,便是将你捆绑在他巨雷国的战车上,让你为他冲锋陷阵、收复失地,而他却安坐雷州,一心使坏,还曾图谋你最向往的冰旋女神,如此帝王,怎可称得上明主,又怎可配得上让你已死相谢?”
不等言承焕回答,沈闲继续说道:“你那义父陈焕,深明大义,名是鹿鼎公,可尹子龙却只授予他爵位而不予实权。想必你也知道,他这些年过得如何艰苦,就连子嗣都不曾有过,其内心自然也是有怨难发,虽然明面上维护皇权,可实际也属无奈之举。至于你的妻子,虹霓郡主,你该晓得,她也是诸多皇亲之中最不受宠的一位,自也多年饱受屈辱,敢怒不敢言。作为人子,作为丈夫,你该担负起责任,努力使他们过得幸福,你若在此自刎,你可想过,尹子龙会如何对待你的义父,又会如何对待你的新婚娇妻?”
言承焕听进去几分,长叹一口气,问道:“那……我能怎么办?”
沈闲说道:“不如,你趁此机会,加入我云国,我等兄弟联手,顺天应道,共创丰功伟业!”
言承焕犹豫道:“可我家人还在……”
沈闲道:“便知你难处!你放心,我早派内应将你家人接出,如今陈焕和虹霓郡主都在我后方大营,他们也都是深明大义之人,特让我好生规劝!”
“可我……败军之将、敌军降将,可有容我之地?”言承焕问道。
沈闲笑道:“你忘了?当日你大婚,我将舅舅所谱的全全交给你,早已在告诉你,你我兄弟之情,不受当世阵营所累。而我云国一向待人真诚,只要你跟我回去,同众家兄弟饮过豪侠酒,从此再无介怀!就算你觉得兵败,心中结郁难过,不愿再侍奉君王,也可归隐而去,谁人也不会瞧不起你!你要晓得,如今你也不是那个卖鱼的言小虾了,你现在可是神武大陆上有名的大将——言承焕!”
言承焕听得,当即跪下,感动道:“一切……听从大哥的安排!”
沈闲十分高兴,带着言承焕和他仅存的部下,返回台州大营。
众人相聚,如何高兴不提。
待众将士饮过豪侠酒,摔杯立志均成兄弟后,便立刻商议起下一步的计划。
那自然是,攻克雷州,统一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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