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响起的手机铃声又把睡梦中迟勇惊醒。
迟勇很来气,他想准是那个神秘陌生人。
“迟总,我是支玉平啊。”电话另一头传出支玉平声音。
“支主任你好,有啥事吗?”迟勇揉揉眼睛。
“就是竞拍房子事,我定好了,后天可以吧。”支玉平大嗓门震得迟勇耳朵嗡嗡响。
“好的,好的,我肯定去!”迟勇放下电话,一看时间快八点半了。突然想到今天还有业务要谈,得抓紧到公司,简单洗漱完,迟勇就开车到公司。
这几年迟勇做监控项目如雨得水,加之他干过警察,所以很多客户找迟勇做监控,也都对迟勇娴熟专业所信服。公司业务不断拓展,有时还去省外做,所以每年挣个百八十万轻松。
迟勇到办公室后,销售经理王晓燕快跟进来,给他汇报了今天与县职业中专签署监控合同事宜,上次经过招投标,拿到这单业务后,迟勇就与厂家联系材料,但材料迟迟没来,如果签好合同后,如期完不成,公司就要付出违约代价。没办法今天签完,迟勇还要催厂家。
忙了一天后,迟勇带着疲惫身体准备返回家。这时桌上电话响起,他拿起电话,一听对方是同行业公司薛老板。
“迟老板,听说你准备在抹葵峪买个古宅?”薛老板问。
“是啊,你是听谁说的?”迟勇有点纳闷。
“是他们村有个小旅馆来找我安装监控,从他们口中得知,我一听就是你。”薛老板在电话里笑着说。
“我说呢,后天我就去抹葵峪买那宅子,等我装修好了,咱们去村里小酌一下。”迟勇兴奋地告诉薛老板。
“好的迟总,祝你马到成功,一举拍下!”薛老板说完把电话放下。
迟勇定了定神,点上根烟,喝了口茶,心想买古宅的事,自己都成抹葵峪新闻人物了。肯定是那个支玉平放出风来,好给自己宅子要个好价钱,奶奶地,不管这么多了,这次竞拍一定要拿下。
竞拍日子终于到了,迟勇开车拉着章胜、齐娜一路赶往抹葵峪村。齐娜在车里紧紧抱着一个黑包,那是迟勇所备现金。为防万一,迟勇带了八十万元现金,他知道那个古宅不可能拍出高价来,顶多卖到二十万就到顶了。但迟勇还是不敢大意,必竟那所古宅与迟勇有眼缘,势在必得心理促使他必须带足现金。
车子很快到了村主任支玉平家,只见支玉平家大门全开,院子里围了很多人,估计全村村民都涌到这里看拍卖现场。当迟勇汽车一停下,围着人群眼睛立刻转向迟勇车,有人小声说,快看城里大老板来了,这可是有钱种。还有人说有没有钱是次要,关键看谁能拍下,人群中议论纷纷。
迟勇与章胜、齐娜穿过人群进入院里。支玉平看到迟勇进来,赶忙迎过来,双手紧紧握住迟勇手。
“哎呀,迟老板来了,快请坐。”支玉平把迟勇让到院子里,只见院子里摆了十多排木凳,最前面有一张桌子,一看就明白这是留给拍锤人用。迟勇坐在第二排,第一排已经坐了五个人,迟勇明白这些都是来竞拍古宅老板。
迟勇刚坐下,不一会儿后面又陆续进来很多人坐在那里。突然迟勇在人群中发现陈冰,陈冰也看到迟勇,向迟勇挥了挥手。迟勇纳闷这小子怎么来了?真是奇了怪,陈冰已告诉他对古宅不敢兴趣,怎么突然感兴趣了。他正想着,支玉玉站在桌前开始讲话。
“大家注意啦,我是抹葵峪村主任支玉平,今天在这里开个拍卖会,就是把我家老宅卖了。欢迎各位远道而来朋友光临寒舍,同时也欢迎各位乡亲来我家坐客,做个证。今天无无论拍多少钱,都是各位朋友支持结果,在这里我代表全家向大家表示感谢了。现在开始拍卖!”支玉平说完后,一个年轻小伙走到桌前。
“大家好,我是价廉物美拍卖公司刘成哲,这个老宅起拍价是10万,现在开始竞拍。”这个刘成哲一说完,底下人都议论纷纷,怎么起拍价这样高?迟勇纳闷,这是竞拍吗?迟勇参加过很多拍卖会,怎么委托人还要在现场,况且拍卖地点选自己家,这是什么狗屁拍卖公司,他压根就没听到过。他刚想到这,这时有人举牌了。
“十二万!”迟勇回头一看,身后一个胖乎乎圆脸人叫价了。
“这位老板要价十二万,还有吗?”刘成哲刚说这里,迟勇前面一个人站起来,举一下手中牌,叫到“十五万!”
迟勇没想到起价这样高,他还在犹豫时,又有人要到十七万。迟勇看到支玉平站在一旁一个劲笑,心想这小子这是玩那出呢,他这竞拍到底合不合规矩?他心想,管他了,反正是他个人房子,有名有证,就不怕。这时主持人又喊了一句“还有要价的吗?”
迟勇凑在章胜耳边说了一句,随手举起牌,“二十五万!”
迟勇刚说完,院子里村民莫不嘘声一片。所有人眼光就盯向他这里。
“这位老板要到二十五万了,还有没有人要价了?”主持人看了看坐在那里人,所有参加竞拍的都沉默了。
突然有人举牌喊:“三十万!”院子里人一片喧哗。
迟勇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原来举牌的是陈冰,这小子啥时要参加竞拍了。真后悔前几天把他领来,没想到好朋友却来和自己抢了。
齐娜凑在迟勇耳边说,“太贵了,咱不要了!”迟勇想都没想,又把牌举起来,“三十五万!”
迟勇叫完价,耳边又听到一阵议论声,有人声这人脑子进水了,这破宅子能值这么多钱吗?但迟勇最怕陈冰再叫价,随着主持人喊了三声,没人再叫价了,只见主持人敲了一下,喊到“老宅成交!”
支玉平笑的嘴都快到耳根了,心想总算拍出大价钱了,大声说,谢谢各位捧场,今天中午参加竞拍的都在我家吃饭。
支玉平为了这次竞拍可谓绞尽脑汁,除了散播拍卖信息,还专门请人在县城报纸电视台了登了公告,联系上了省城一家拍卖公司,对来竞拍的人一律进行登记,他还把这些分门别类,时不时打打电话告诉他们老宅拍卖人很多,如果不需要竞拍可以提前撤出,这就刺激了这些人,谁都不想落后,但在人们眼里那老宅值不了多少钱。
看着支玉平笑容,迟勇却笑不出来,他感觉自己受骗了,心里迷团越来越重,他没想到起拍价这样高,他更没想到陈冰也来凑热闹。支玉平信誓旦旦告诉自己,参加竞拍的人没几个,但一到现场却看到那么多人参加竞拍,支玉平肯定做了手脚。
迟勇正反复想着刚刚发生景象,突然背后有人拉了他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陈冰,他示意迟勇出来说话。
“迟总,别怪老弟刚才和你竞拍。其实我那牌不举也会有人举,我举了或许他就不会举了。”陈冰小声和他说。
“陈冰,咱们可是哥们,没想到你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如果你拍也可以,提前和我,我让你!谁还会举牌?”迟勇纳闷问道。
陈冰一看迟勇真生气了,就连忙打圆场。
“迟总,还真有这样的人,但具体是谁我不知道。昨天我来过村里,主要是想弄点古董。可是弄了一天也没淘到,就直接住村里旅店了。你也知道那小旅店根本不隔音,凌晨五点来钟,我就听隔壁有人在说话,我就趴在墙上听,就听有人说这次竞拍,很多是支玉平请来的,根本没有人敢和你竞争,有人说已经筹措到三十万和你拼一下,我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但给你打电话,你手机却关机,我就一大早去找支玉平登个记,也算是竞拍人了。其他人都不可怕,他们就是支玉平找来抬价,你还没看出来。”陈冰说完看了看散去人群。
迟勇知道陈冰在古玩市场爬摸滚打这么多年,见啥人说啥话,这小子明明自己来拍还要强调那么多理由,心里越发气,“陈冰,你不会故意来找茬吧?”
陈冰见迟勇不相信自己,就信誓旦旦说,“迟总,凭咱俩交情,我是什么样人你还不知道,我这人是喜欢古董古物,但我不至于与你去争。”
迟勇没再理陈平,既然自己高价拍下老宅了,也只能认了,但迟勇总感觉这事越来越蹊跷,这时支玉平笑着向他们走来,“两位老板快屋里请,要不菜都凉了。”迟勇、陈平随支玉平进屋坐在酒桌旁。
刚坐下,一些人就过来敬酒,无非就是羡慕迟勇把老宅拍下,迟勇想这支玉平下的套也太大了,这些人莫非真是支玉平请来作托?
迟勇与支玉平把宅子手续交接完后,他就带齐娜和章胜又去了一趟老宅,一进屋迟勇就发现屋子里的老家具一件都没有了。迟勇很是生气,就去找了支玉平。但支玉平却说当初卖房子并没有要把老家具一起卖,迟勇见支玉平这样耍无赖,也很奈,没在和他理论。反正房子到手,往后如何经营老宅,他心中闪过一个更大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