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昕按计划进入齐国后要经过徐州,再经德府然后到达汴梁。可刚刚进入齐国没多久,张浚就改变主意。
“我们不去徐州,改走颍州,然后走官道去汴梁。”
“这么一来我们路程要增加一倍,张大人是认为原计划路上会有埋伏?”
“贤侄乃状元郎,这点事就不用我解释了。”
欧阳枫和李四两人话也不多,都是张浚和赵福昕在讨论大小事宜。
“若是这路上有埋伏,张大人认为会是谁的兵马?”
“这不好说,很多人都有可能。有对老夫记恨的,有想破坏通商的,还有想劫持你我的。”
“这么说一路上我们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赵福昕几人只走小路,遇城不入,遇镇不停,只怕走漏了行踪。几人也不住驿站酒店,一直风餐露宿。欧阳枫和李四还好,张浚年纪不小,行走多日已经是疲惫不堪。
“张大人,再往前走就是常坟镇了,要不我们今晚在那附近里找一户农家休息一下?”
“不必了,安全起见,你我还是在村落外搭个棚子吧。”
“张大人,这里离颍州也不远了,应该是躲开了埋伏的兵马。况且足下的身体要紧,若是累坏了,到乐汴梁谁去谈判呢?”
张浚这才勉强答应,齐国境内远离城镇的村落大多荒废,只有靠近城镇的才能勉强存活下来。赵福昕几人想在常坟镇上投宿是不可能的,不说他们没有行官通文,不能住店。就说他们是从宋国进入齐国,两国交战是不允许随便越境的。再者,几人前来通商,若是被齐国上层知晓,定会惹来杀身之祸。他们此时的处境是不能让任何人知晓他们的行踪和目的,只有进入汴梁见到齐国皇帝才算真正的安全。
“李四,我们在此地分开,你去常坟镇置办食物和杂物,我们前往南面的涧口村。我会在投宿农户家门外放置石块,现在时候还早,你回到涧口村时天应该还没黑。”
李四领命去了,余下几人前往涧口村。这涧口村有百十来户人家,还算是大村落。几人来到村口,也遇见了几条黄狗。那黄狗依然狂吠,好像哪里的黄狗都是一样的习性。当你走过去时,它就退,若是你远离它,它还会来追。黄狗的狂吠引来几名村民,衣着虽然简朴但也暖和,不像贫苦的村子。
“你们几个,哪里来的?”
欧阳枫前去答话。
“我们是从凤阳来,要到颍州做小买卖的。”
“哦?到颍州做什么买卖?”
“快过年了,我们要去颍州买一些剪纸。你们知道,这颍州的剪纸可是出了名的好,我们买回去再卖了,定会赚一些。”
几名村民听完欧阳枫的话,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竟然带着黄狗进村了,这下欧阳枫也不知如何是好。
“几位留步,我们想在村上留宿一晚,能否行个方便?”
“那你们随我去见村长吧,他让你们住你们才能住。”
说话爱答不理的,态度冷漠,让赵福昕他们摸不着头脑。
到了村长家,张浚把欧阳枫刚才将过的话又对他讲了一遍。村长是一位中年人,中气十足,也是练家子。听了张浚的话,粗声粗气的说:
“看你们的穿着,也是不缺钱的人,怎么还做这种小买卖?”
“村长别看剪纸没什么利,但一旦多了,那也不是小数。”
“好吧,我也不管你们做什么去,把通关文书拿来,我就让你们住下。”
赵福昕他们没想到这人还要文书,之前一些村落都是说说就住下了。
“我们几人的文书在路上遗失,要不也不会来麻烦村长了。”
赵福昕说着,将手中准备好的白银交给村长。村长四下看看,发现没人才拿走了银子。
“那好吧,我们你们也不是坏人,就住在我这里吧。”
村长把几人带去了厢房,看样子有些日子没住人了,但收拾一下还算可以。赵福昕在村长家门外堆了几块石头,回去和村长交代了还有一人要来住的事,村长竟然没有多说,看来收了银子还真不管不问了。
李四果然在天黑前回来了,几人一同吃了晚饭,在厢房睡下。几人自从进了齐国就一直睡自己答的棚子,不但四处漏风,而且不能御寒。当下乃是一年中最为寒冷的时节,几人难得在这暖和的屋子内睡上一夜。很快屋子里就传出了欧阳枫的呼噜声,赵福昕睡的很轻,时刻注意着外面的情况。让他意外的是,李四竟然也没熟睡,不时望一下窗外。
今夜月光十分明亮,照得一切事物格外真切,月光洒进窗户,屋内也不十分黑暗。赵福昕迷迷糊糊地睡着,好像听到窗户有一点声音,像是风声。可睡觉时明明已经关好了窗户,赵福昕睁开眼睛望向窗户,一打眼并没有发现异常,但他仔细查看发现窗户底下破了一个洞,似乎有什么气体吹了进来。不好,赵福昕缓过神来,知道了这是有人在往屋里吹*,立刻大喊道:
“快起来,我们中埋伏了!”
但屋内几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连欧阳枫都是呼噜照常,赵福昕的心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