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一个一模一样的十字路口,月恹恹看着希诺,他站在自己身后,表情阴郁,让月恹恹没由来的感觉到寒冷。“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他没有回答她,只是看着月恹恹的暗红色眸子愈发冰凉,像是又生气了。
“我们......该往哪走?”月恹恹的声音小了很多。
“不走了。”他的声音突然温柔的不像话。
月恹恹却在他的冰凉的眼神将要窒息,她怎么又惹到他了:“什么?”
月恹恹知道,希诺这个人平时十分的好相处。但是,如果那里让他生气了,可以分分钟翻脸不认人人。
希诺冷笑:“你刚刚是不是想起了谁,你根本就当我不存在吗?”
月恹恹受不了从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压迫感,一心想要解脱几乎是脱口而出“这跟你有关系吗!不要再问我了。”每次都喜欢毫无预兆的发脾气,有时候真的受不了。
“呵。”他突然笑了,笑的残忍至极,一步步逼近月恹恹,月恹恹只能仰着脸看着他一步步后退,眉头紧蹙。
她的理智最后占据上风,可等到恐惧已经来不及了。
希诺突然把手伸了出来,猝不及防的掐住月恹恹的脖子将她整个提了起来。像随手拎起一只小猫一样。忘了说,这个男人生起气来,没有他不敢做的。但很少有像现在这样,仿佛一直以来都在隐忍着什么东西正一点点展露出来。
女孩的身体被瞬间提起,在空中晃动了两下,裙摆在黑夜中划出了优美的弧度,月恹恹极为痛苦还来不及挣扎,掐着她脖子的男人突然倾身覆上了她的唇。
冰凉,霸道。
月恹恹愣住了。同时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被掐着的脖子使她无法呼吸,恐惧的小脸憋得通红两只手不断的拍打着希诺掐着她的那条胳膊,纹丝不动不说,还打的自己手疼。
意识在消失......
看到她那样的表情,希诺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脸上向来藏不住什么秘密。
在他身边就让她那么不安吗,真想,就这么掐死她。如果她觉得会死,倒不如现在就死在他手里。
她的唇温暖而柔软,他的手却失去控制,只要轻轻一用力就可以掐断的脖子,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让他再也无法收紧半分。
“放、放开。”在她窒息的前一秒,希诺松开了手。
月恹恹最后跌坐到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大脑因为缺氧而变得意识不清。
维持着躺坐在地上的姿势,余光看向那个可怕的男人。
很多时候月恹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她知道她惹不起希诺,尤其是在他不高兴的时候。可等到月恹恹反应过来想讨饶已经来不及了。
希诺把手伸了出来,“唔!”月恹恹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希诺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会像这样总是被她的一言一行所左右。哪怕什么也做不了的是月恹恹,什么也不敢做的也是月恹恹。
什么实验,什么材料,什么收藏。她分明就是来克他的。他有些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想都没想就说出了一句“对不起。”
这是希诺第一次说对不起,一直以来,希诺给月恹恹的感觉就像是,无论做了什么,是对是错都无需向任何人说对不起的人。她难以想象这三个字是从他嘴里说出来。
月恹恹的眼眶红了,不可置信的看着刚刚失控的男人“你这个疯子!”她不喜欢这样的希诺。
牢牢的攥住她的手腕,希诺对于她的反应好像很排斥,或者说,他一直都很排斥月恹恹任何抗拒的反应。“月恹恹,你别再让我生气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让他一次次的生气。
手腕上传来的力道充满了情绪化,他随时一个用力就可以捏碎她的手腕。偏偏抓着月恹恹的手只是紧了紧,再也没有别的动作。
她抿着唇,迎上他的不悦的目光。接下来的话,让月恹恹的呼吸都停顿。
希诺显然已经从刚刚的状态冷静了下来。
她能看得见,他的眼睛闪了闪,暗红色的瞳孔如同宝石一般暗淡了一瞬:“月恹恹,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像对你这么好,这么小心翼翼。”
那个时候,月恹恹从来不会想太多,她也并未来得及看透。
她只是看着刚刚被他抓的通红的手腕,月恹恹心中不平,冷笑着没有说话。
希诺不悦的将视线落到了他的右侧。路中央站着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女孩子,束着长长的歪马尾,一身简单的米黄色直筒连衣裙,她的皮肤很白,常年见不到阳光的那种病态白,一张小口却红的诱人,右眼眼尾的下方有一颗莹润欲滴的泪痣。
“就是你了,嘻嘻。”两只小手自然的背到身后,眨着灵活的金灰色眼睛,她突然笑了,身上的气质就像一朵荷花渲染了这无边无际的夜。
却是添了分凉意。
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希诺看向月恹恹:“走吧。”
两人走了很久,没有再遇见什么人,看似安静的迷宫,其实已经风起云涌,无一人敢松懈。只有月恹恹这一觉睡得很沉,她做了噩梦。
梦里都是好多人要杀了她的画面,希诺一直带着她跑啊跑,藏啊藏。历经千难万险。好不然容易安全了,然后希诺突然对她露出了獠牙扑了过来。还来不及惨叫,人就醒了。
眼中只有漆黑的房间,漆黑的屋顶,昏沉沉的头,剥好果皮的果肉摆在擦干净的桌子上,看着精心剥好的果肉,月恹恹清醒了一瞬。他是费了心思。他这是?
“咕......”肚子不适当的响了起来,就吃了两颗剥好的果子。坐起来准备下去,看到地上的景象后连忙又抬起了脚。
“呕!”月恹恹差点吐了出来。地上入目所及之处都是白色的虫子,恐怖极了。白花花的虫子太过恶心。这房间有很多很多尸体,或者是,曾经有很多很多尸体。她不久前才祈祷不要再看见这种东西!
之前进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啊。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希诺走了进来。越过尸虫来到月恹恹身旁摸了摸额头。“又发烧了,给我好好休息。别再乱动了。还有......收起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
嗯?停下手里的果肉月恹恹仰起脸。
或许是梦里的希诺朝她扑过来的景象有些心有余悸,下意识的避开他的手。让男人原本阴郁的红色眸子沉了沉。
一阵沉默过后,月恹恹觉得尴尬,她欲打破平静便先开口了“这些,是你杀的吗?怎么会这么多。”
“嗯。”希诺闷闷的应了一声,听起来有些不开心。
尸虫隐藏在床下,篮子底部等一些不起眼的地方,怕有漏网之鱼,他还特意屈尊爬到床底下找虫子,一个角落都没放过......
说真的,他不辞辛劳的又当保镖又当妈的伺候了她几个小时,担心的要死。她竟然还这个态度!
真没良心!
这些她当然不知道,她只是在睡觉。她那里会知道。可希诺又不屑告诉她。
“谢谢。”听到他的回答月恹恹垂下了头。看着月恹恹,他的声音透着讽刺:“你死了我也会死。”是真是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怎么又生气了!月恹恹无语就要下床离开。
不料希诺突然伸手抓住月恹恹的手臂把她摁在床上,然后将整个身体覆了上去。
月恹恹现在虚弱的很,微微挣扎反抗着也无法撼动分毫:“希诺你又发什么疯!你起来!”
“很讨厌我?嗯?”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带着危险。月恹恹挣扎不开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是,我很讨厌很讨厌你,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她最后那句话几乎是用吼出来的。
“......好。”希诺声音平静,然后慢慢的松开了对她的桎梏,站好后又是一副清冷高贵的形象,就像刚刚欺负人的不是他一样。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什么好犹豫的了。”冷冷的看了月恹恹一眼走出了房间。
这里的空气阴暗潮湿,希诺将现有的资源整理一番,全程没怎么说话高冷的很,只是,看起来又有一些......不同?
希诺:他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谁再心软谁是孙子,早晚要把她拆了研究个透彻以解心头只恨。那时候的希诺并不知道,有些东西,正在逐渐失控,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背叛自己。在很久之后的日子里让他每每反思,都觉得对自己无比陌生,尽管他并不是一个爱反思的人。
其实月恹恹刚刚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可是说都说出来了,她自然当作这件事已经翻篇了,全然不知道被记了仇。
就算记,也该是她记仇吧。动不动就吓她,动不动就生气,动不动就凶她。被一只吸血鬼天天吓,就算是有再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受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