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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陈秋的心意(1 / 1)

“疯子?恶魔?”王佳一愣,突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狂笑声:“哈哈哈!你居然说我是疯子!好,那么我问你,我被逐出家门的时候,你在哪?”

“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时候,你在哪?”

“我一个人饥寒交迫的时候,你在哪?”

“我因为绝望而不小心失足掉进枯井里的时候,你又在哪?”

“我死了几天后,你有没有来找过我?”

……

“这……”听见王佳的反问,陈秋突然有些心虚,他总不能说,其实你和其他村民,包括整个村子,都只是我的一场梦吧?

这样的话语,如果说的对象是陈秋的同学,倒还可以理解;可是王佳他们本来就是自己的一场梦,陈秋要想给自己梦中的人解释自己没做噩梦的时候去哪了,这无疑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啊。

见陈秋说不出话来,王佳更加得意了:“说不出来了吧?你不是口口声声说长大后愿意和我在一起吗?那么,你能给我解释一下,究竟那一个才是真正的你吗?”

“是这个虚伪的,喜欢我的你呢?还是那个真实的你呢?”

“说啊!”最后两个字,王佳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老村长和村民似乎被这个样子的王佳给吓坏了,瞪着眼睛呆呆地看着王佳和陈秋,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只有站在远处的我,才注意到了老村长嘴角那丝淡淡的,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个老家伙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我皱着眉头,虽然不知道老村长的阴谋,不过我还是隐约猜到了一点,但就因为这一点,才让我感到了这个老东西隐藏得有多深,他有多可怕。

老村长看着争吵得越来越激烈的王佳和陈秋,他像是打算走上前去劝架,但又害怕王佳把怒火转移到自己头上来,犹豫了一阵,又停下了脚步。

虽然这些小动作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不过我却发现,他的位置离那些围在一起的村民们更远了。

老村长身为一村之长,在村民里德高望重,本来应该是鼓舞村民气势,给村民带来希望和信仰的,他应该和村民们一起才对。可是现在,这个老家伙却作出了相反的举动,而且偏偏这一异常所有的村民都没有觉得奇怪,反认为理所当然。

他究竟在谋划着什么?

我一边看着王佳和陈秋的争论,一边留神老村长的一举一动。

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王佳像是说了什么很奇怪的话,深深地地刺激到了陈秋。陈秋也跟着愤怒地咆哮起来:“你说得对!的确,你被逐出家门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你一个人饥寒交迫的时候,我不在你身边;甚至你死的时候,我也不在你身边。”

“可是,我爱你,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时时刻刻都和你在一起。你被逐出家门的时候,我跪在你父母的面前,请求他们救你;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时候,我跪在你父母的面前,乞求他们去找你;你一个人饥寒交迫的时候,我跪在你父母的面前,恳求他们给你吃的。”

“我的付出,你又都看到了什么?你只会以为我抛弃了你;你只会以为我不要你;你只会以为我不喜欢你。可是,我没有!”小小的陈秋说着,终于哭了,他的话也引起了很多村民对爱情的共鸣,在村民们看来,此刻这个小男孩竟是对爱情如此的忠贞。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其实在这个小男孩身体里藏着的,是一个已经成年的大学生的灵魂。

王佳被陈秋的一番话给惊呆了,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心中的想法。王佳突然抱着头一脸痛苦地蹲了下来,她的身形时大时小,在成年的那个貌美如花的王佳和幼小的惹人喜爱的王佳之间转换着,闪烁着,让人分辨不清,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王佳。

“我不信。”王佳抱着头缓缓站起身来,明明只有一个身体的王佳,却发出了两个人的声音:“你要是这么说,那么证据呢?我只要证据!”

一大一小两个王佳在此刻达成了统一战线,她们闪烁着,一脸冷漠而期待地看着陈秋,同时说道:“给我证据!”

“证据么?”陈秋一愣,没想到两个王佳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想了想,忽然咬牙道:“你要证据是么?好,我给你!”

说着,陈秋迈步走向乱葬岗,低着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陈秋的举动给吸引过去了,老村长也不例外。对于意料之外的事情,这个老家伙似乎很感兴趣,他也跟着耐心看陈秋能拿出什么证据来。

终于,皱着眉头的陈秋似乎发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一脸欣喜地蹲在了两块小小的石板中间。

看到这一幕,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我想起来,在陈秋的日记中,他徒手做了两座小小的坟墓,这两块小石板,不正是他和王佳的墓碑么?

那么,陈秋所要寻找的东西,我也就一目了然了。

果然,陈秋小心翼翼地将一块石板前的泥土给刨开,从里面带出了一圈细小的,还沾着一些草叶的环形物体,他脸上突然有了喜色,微笑着拿着那圈环形物体到王佳身边,把它递了过去。

“这是什么?”王佳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你忘了你最喜欢的小玩意是什么了吗?”陈秋对着王佳眨巴了几下眼睛,微笑着说道。

“花环!”王佳想也没想地说了出来。

片刻,王佳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她看着手中这圈沾了泥土,变形得不成样子,但明显是手工编织物的东西,眼圈一下子红了起来:“这是花环!陈秋,这是你送给我的么?”

陈秋笑着点了点头:“自从知道你已经死了,我就日日夜夜去村里闹,希望人们把你的尸体从枯井里弄出来,然后埋葬了。可是村里人没理会我,我的力气又太小,靠我独自一个人是弄不出来的。”

“于是,没有办法,我只好找你的亲生父母,可是他们在我再三哭闹后,终于受不了了,也把我给赶了出来。和你一样,我再次沦为了孤儿。”

“村里人也开始渐渐歧视我,认为我是不祥之人。因为我本来是个孤儿,而且是村子里唯一一个对你好的人。我没有办法,只好和你一样,躲在枯井周围求生。”

“枯井周围只有四面石头砌成的墙壁,虽然勉强能挡风,但是却无法给我吃的。就这样,我一面守着你的尸体,给你讲故事,一面偷溜进村子里找吃的。”

“终于,再一次进村子找吃的我,被村里人发现了。我被揍了一顿,几乎都要死了。我用自己最后的力气来到乱葬岗,给自己和你建了一座小小的坟墓。”陈秋指着两座小山包,又指了指旁边的两块石板:“这就是我们的墓碑。”

“我想起了你生前最爱戴花环,便给你编了一个。我当时在想,如果我也死了,就没人给你编了呢。”陈秋说着,他的眼眶也渐渐红了起来。

“呜呜呜……”王佳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我就知道,你还是我的那个陈秋哥哥!”

令在场所有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原本身形一直在不停变幻着的王佳,突然一分为二,从大王佳的身体里,一个幼小的王佳被从中分离了出来。

这种分离似乎很痛苦,大王佳面色狰狞地咆哮着:“不!王佳!你不能离开我!”

说着,大王佳的身影突然开始闪烁起来,竟像是在渐渐变淡!

“啊!”大王佳痛苦地嚎叫着,:“不!该死的!”她的面孔开始不断变换起来,有眼尖的村民突然惊呼起来,原来那些面孔竟然是自己死去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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