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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风雨厄途(6)(1 / 1)

过了良久,李玉菱才说道:“虞哥哥你可知道?菱儿可是打出生的那天开始,现在都快八岁了,都未曾见过我爹爹一面呢!”

陈虞尚还年幼,对于男女之间、夫妻俩生儿育女之事那里懂得?听了即想:“我从小随师父长大,天天在一起都十二年了,菱儿现在才八岁,自然是从未曾见过我师父,她的爹爹了。”想着便点头作应。

“因而,菱儿想爹爹,妈妈也想爹爹,但妈妈一直都不知道爹爹去了那里,所以我和妈妈再想念爹爹,也那也是了无作用。”李玉菱神色哀伤的又道。

陈虞见李玉菱欲哭的样子,便即急道:“菱儿你还好啦!既有爹爹又有妈妈,虞哥哥啊!除师父和飞哥哥,自己的爹妈是谁,我都还不知道了呢?”

“真的呀!那虞哥哥一定比菱儿还更想爹爹妈妈了。”李玉菱稚脸上顿生怜惜之意。

“那倒没有!菱儿,咱俩不说这个了,说回原来的事好了,咱们回家要紧。”陈虞对年幼时父母被杀害的事,如令早已遗忘,当下一心只想念着师父,盼能早日与之相聚,便即催促李玉菱。

“嗯!知道了。”李玉菱应了声,又想了一想,继道:“有一天妈妈的弟弟,也就是我亲叔叔到家里来,是小叔将爹爹住的地方告诉妈妈的。不过妈妈好象很不喜欢小叔,连饭也不留小叔吃,还骂着便将小叔赶走了。”

李玉菱见陈虞撕下一条鸡腿递过来,即伸手接下来咬上一口,咀嚼着吞下,想一想继道:“虞哥哥,我家离这里可是很远很远的!”

“有多远,怎么也没有我住的地方远吧?雇车也要走上两三天的路!”陈虞心生疑问的道。

“那当然要远得多了。”李玉菱应了一声,思索着又道:“我和妈妈在家里出来找爹爹,菱儿记得先是乘车走了两天,然后再乘船走了一天,待得上了岸,又雇车走了好多好多天,菱儿也算不出到底是多少天了!这样才到虞哥哥你家去的。”李玉菱说话语音清脆,比较着对陈虞说道。

“那不管多远,咱俩也得回你家去。”陈虞听后不由得气绥,心情闷闷的道。心下转而又想:“也难怪菱儿说认不得路,原来她家离这里竟然这么远。”

外面仍下着雨。两孩子谈话之间,整只鸡已全吃完,肚子已饱了,身上原本淋湿的衫裤,这时已全然烘干。这晚,两孩子又是相依入眠。

翌日清早醒来,大雨依然一直下。陈虞心下本早已有了打算,不管洞庭湖君山水云庄有多远,路途将会多艰辛,今日一早便与李玉菱动身前去。可这时,一见雨越下越大,心里生怕路滑危险,也便不敢贸然领李玉菱上路。

既见天时如此,两孩子也不忙着赶路,并肩便坐到庙门槛处,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

陈虞成长于山野之家,自小从来曾未有过玩伴,当下既与小师妹李玉菱相认,而且性格又是合得来。这话头一多起来,可是情不自禁的说个天花开地花落,便连小的时候,一个人光着屁股下河摸鱼虾的事,那也是毫不保留的说给李玉菱听了。

李玉菱自小娇生惯养,从未经历这样的山间趣事,而且她又是亲眼见过陈虞捕兔捉鸡的技能。当下的心里,可是对这位刚认了不久的师兄虞哥哥,本已是佩服得很。这时,再听了陈虞说的这些,佩服之心不由得又深了数分。

时已过午,大雨越发下得大了。陈虞脸上神色,不禁忧意顿生,嘱咐李玉菱在庙中等侯,便自己冒雨外出。

李玉菱心知陈虞此去,为的只是寻好吃的。这次,心下可没一点畏意,毅然地点头,待至陈虞走后,独自一人坐在门槛静侯陈虞归来。

这一整天,雨时大时小的下着,从未曾歇停过一会儿。

陈虞傍晚回来时,手里只托住一只鸟巢,颓丧着脸走到李玉菱身边,叹息道:“今日就只有这个了!”

见了李玉菱看着手中鸟巢,神色疑惑难解的样子,便又解释道:“菱儿,下雨时,野兽是很少出来行动的,找不到野兽踪迹,便抓不到它们,我也只能攀树盗了这十几枚鸟蛋了。”

随后,陈虞便将一只一只的鸟蛋,以小树枝洞开一小孔,让李玉菱吸食了鸟蛋,自己却是不吃。

入夜后,雨下得更大了。两孩子腹中空空的对住火堆,一言不发地独自忍耐着。也便在这时,竟有一人,由庙门外大步踏行而来。

外面风大雨大,两孩子自然听不到那人的脚步声,直至那人踏进这山神庙堂内,这才骇然惊觉。两孩子不由得心下一惊,急转过头,二人四目瞪盯向那人。

只见那人刚进了门来,便即停下了脚步。是位年纪二十左右,身穿灰色短褂,身材魁伟雄壮、长相威武非凡,两目烁烁生光的青年人。

此时,那青年人的浑身衣服和背上包裹,都已淋漓尽湿。他右手紧握住一抡铁枪,扛在右肩上,左手可是提着一条死狗的后腿,。当下的样子,让人一见,只觉是狼狈不堪已极。

青年人立定身子,见了火堆前,坐着的竟是两位衣不蔽体的孩童,一下子不由得一脸讶异。呆愣了下,突然左手一放,即将手中死狗丢下,然后行前数步,开口便问:“两位小友,可否借个方便,让在下也来烘烘身子?”

两孩子也不知眼前的青年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便就着年幼本心善良,那会去思虑这些。听了青年人说话,便即同时点了点头。

青年人报以一笑,以作示好。随之铁枪自肩上滑下,左手蓦然伸手,即双手紧握铁枪尾未,横在身前的铁枪,直往左急刺而去。“噗”的一响,枪锋已插入左方的砖墙里。

青年人放开两手,铁枪便横地里悬在空中。他随即解下背上包裹,取出衣物,以铁枪作晾衣杆,将衣物抖开晾了上去。手中事一完,即转面向两孩子问:“你俩想不想吃狗肉?”

这时,两孩子已是饿得肚皮差不多已贴上背脊了,那还用多想,听了即时心头大喜,当即是猛然点头。

青年人伸手至腰际,抽了一把皮套小刀出来,提起地上死狗,便行了出庙门。不一阵间,已将那死狗剥皮去首,剔去了内脏,提抬返回庙堂。

李玉菱瞥了一眼那狗身,一见血淋淋的,心里禁不住害怕得发抖,嘴里突然“啊”的一声惊叫,忙以手捂住两眼,转身背对了过去。

陈虞自是不怕,反而动身迎了上去,与那青年人用小木将狗身串起,造了木支架将之烧烤。过了良久,狗肉烤香已是盎然满堂。

李玉菱嗅着阵阵烤香袭来,却还是背对住火堆,闭目不敢转身瞧看。两耳间却听得青年人叫道:“妹子,这个给你。”

李玉菱听了,便即睁开两眼,青年人已将一块巴掌般厚大,用一条小木枝串好的烤肉,扬举在眼前。

李玉菱腹中饥饿实是太过,虽对吃狗肉心生害怕,却还是闭起两眼,胆怯怯地咬了一小口。轻嚼了这么一小口,顿觉香气在嘴里涎溢弥漫,而且狗肉竟已上了食盐,口感更是独特香爽。这一小口肉尚还未下肚,接着即大啃大嚼了起来。

片刻间,李玉菱手上便只剩下那一条小木枝了。可美味自然让人馋嘴,禁不住当即转身,对着身边的青年人,羞涩道:“大哥哥,我还要吃。”

这时,青年人和陈虞亦在狼吞的吃着,一见李玉菱当下这个模样,禁不住被引得哈哈笑了起来。

庙外大雨倾盆,庙堂内三人却由这欢笑声,使得相互间更加亲近了。

李玉菱刚将狗肉接入在手,即问:“大哥哥,你家是不是住在这附近?”见了青年人笑着摇头,便一脸不解的又问:“那你在这么大的雨天,怎么也会到这里来的啊?”

李玉菱如此一问,亦然让青年人好奇起来,不答反而关心的问:“那你兄妹俩呢,又怎会在无一大人在身边时,两人在这野庙当中?而且还这般衣不蔽体的!”

李玉菱想着,不知该怎么应答。陈虞却抢过话头来,先将自己和李玉菱的名字说了,然后,才将自己被师娘徐熙玉由山野之家掳走后,事至而今的发生一切都细说了。

而陈虞所说的,又事关徐熙玉受伤落入河中,生死未卜的事。这可让李玉菱听了,可又是满脸悲意地低下头去,连手中肉也无心食用了。

陈虞说得兴起,可是没有留意李玉菱的情绪变化。最后却施礼问:“大哥,还未请教你尊姓大名呢!在下就这般冒昧多言,可是失礼了。”

陈虞自小随李乐长大,李乐精于儒家之学,陈虞由小便受熏陶,就礼之一事自然懂得,当下请问人家姓名,自便以礼俨然相对。

青年人机警过人,听着陈虞说话,却见了李玉菱的神色伤感,不答陈的话,却出言安慰道:“妹子,别伤心,话说吉人自有天相,嗯……冥冥中……你妈妈一定平安。”

青年人说话直爽粗豪,却似乎没读过多少书,即连这句谬语也说不齐全,在两孩子面前,一时间,也不禁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嗯!大哥哥,我知道妈妈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李玉菱一脸慰意,天真的笑了,然后想了一想,又欣喜道:“大哥哥,我和虞哥哥要回家去,若是大哥哥也和我俩一路的就好,你请我俩吃了狗肉,如果大哥哥到了我家,我也请大哥哥吃上好多好多好吃的。”

李玉菱听了青年人这句安慰平安话,一时便开心欣喜起来,说起话也是诚意恳切,一句一句大哥哥叫着。

青年人听了李玉菱说话,颇感亲切,即应道:“大哥哥叫杨再兴,妹子、虞兄弟你俩便叫我杨大哥好了。只是杨大哥身有要紧之事,不然的话……。”说着,忽而顿思一下,叹息道:“不说那没用话了,咱们吃肉!若杨大哥办完了这事,还平安无事的话,我直接便只身南返,到妹子家中作客可好。”

陈李二人两孩子天真无邪,那会去注意到杨再兴说话时,脸上神色忧虑之极。听了便是开心地点头连连。

三人随后,吃肉闲聊的不知不觉夜已深,陈虞与李玉萎相倚睡后,杨再兴便也择处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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