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此事道说下来,还与楚娇娘有关。
上月,楚娇娘将自己的丝分别卖了这两人,屈老板标了半钱作卖,而王掌柜的标了五两银子作卖。
就在前不久,有一胡商来吴州采丝,冲着“王记”的名号,直接去“王记”看了丝,甚还愉悦的落了定金,成了一笔交易。出门时,胡商又多买了几方绢子,其中便有楚娇娘所织的素娟。
之后那胡商在城里赏景游玩,观赏人文风情时,不巧,又撞见了屈老头的丝绢小摊。胡商本是随意瞧一瞧,但亦是不巧,偏偏就见着了一方与他在“王记”所买的素绢相似绢子,于是便拿来做了比较。
不比到好,一比,竟发现此绢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胡商好奇,问屈老头此绢是哪里来的,又问了价钱是何?
屈老头如实相告,道了是一小娘子所织,且丝绢他只卖半钱。
胡商一听,瞬间脸色难看下来,直觉着自己被“王记”骗了。
多数胡商本就性子鲁直重诚信,最受不得欺骗,于是那胡商当即买下屈老头的绢子,回去找“王记”的掌柜的讨要说法,要王掌柜的退还银子。
那王掌柜的不干,还一顿歪理哄骗,道着丝绢不一样,胡商心里只想着自己被骗,具不听理,一怒之下,连后头采丝的生意都不做了,与“王记”的人动了手脚。
两方大闹了起来,伤了不少人,直至有人去报官,府衙派了衙差来,才收手。
大约是七八日前,魏轩每晚都绕是头大的回来,颇疲乏的说了一个胡商上当受骗,讨要公道的事儿,便正是此事。
魏轩同顾书倾一连双方游说三日,好容易将此事给结了,有所损害的,双方均做了赔偿。偏是王掌柜的心有不甘,一口气硬没压下去。
王掌柜回去后,派人打听到是一小摊贩与他来了茬,不到第二日,便找人去找了屈老头。
起先王掌柜的想买下屈老头的摊子,让他日后别再卖丝了。
屈老头不同意,道也是在此地摆摊作卖好几年,不是说被人买下,就愿意卖。
这一下,将原本气儿没消的王掌柜又激了个怒。于是,这才有了这个案子。
“那绢子是你织的吧?”魏轩盯过来,只是顺口一句。
那时,胡商将两方绢子呈在公堂上时,魏轩只一眼便知此绢出自谁人之手。
楚娇娘早是一个字不敢多言,闻他直言揭穿,心下陡的一紧,“我,我不知……会,成这样……”
“不关你的事儿,王掌柜那人本就心胸狭隘,容易记仇,私下里不止是对此一家如此。孟元清在时,此人就犯过好几次事儿,就因此人仗了与永顺侯府交好,是以未对此人严惩。而今永顺侯府败落,此人无靠山,再如此张狂,自不会有好下场。”
楚娇娘小猫似的点了头,回想上月她在“王记”卖绢时,还觉着那掌柜的甚是面冷心热的模样,没想实际是如此一人。
“那屈家现而……”
“做了安抚。王家也陪了不少家当于屈家,恐是能将他家的孙子养大成人了。”
楚娇娘继而点头,但还是叹下一句,“人到底是没了!”
魏轩知她心里难过,一把勾过楚娇娘往她肩上拍了拍,“此事已了定,你别多想了。早些歇息吧。我去书房写完此案事后,便来陪你。”
楚娇娘再点头应下,“好。”
……
七夕如约而至,吴州城好几条主大街上均挂满了花灯,热闹非凡。楚娇娘被魏轩邀至出去赏了灯,观了这一方的七夕景致。
道想先时在乾州,那儿从来就无人欢过七夕之日,也只有西川河那方,才会有人扮着牛郎织女在河中画舫上,唱一出鹊桥相会,然楚娇娘都亦未有机会去瞧瞧,今日可是全瞧了。
来来往往的街道上,皆是成双成对的青年男女;或是携手的夫妇俩;随意路过一对,脸上均浮现甜甜蜜蜜的笑颜,教人看着也欢喜。
街上不少商铺摊主因此设摆了“心有灵犀一点通”、“千里姻缘一线牵”等花样的小把戏,引得不少男女前去围观把玩,楚娇娘亦稀奇,拢过去瞧了许久。
所谓“千里姻缘一线牵”的把戏,实则是用一根粗竹筒,穿着无数条红线,竹筒两边留出红线两头,让成双男女一人抽一端。
若直线打直,以此证明二人牵了同一根,情定三生,是月老给了姻缘的一对儿;若两人抽空,以此证明二人无缘。
当然,摊主老板绝不会让此等扫兴之事发生。因竹筒里的红线其实早就全部打了结头,无论两人各自拉起哪一条红线,均能被直直拉起来。
再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把戏,实则是店家在摊子上各摆上两筒签筒,里边的竹签上写满各种甜蜜串联的话,之后再邀着对对成双青年男女,各自分别抽取一签。
若是相同字句的,或是一句上阙,一句下阙,老板自是道二人应了那句“心有灵犀”,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不同一句的,里头正反无有不好的,老板一张嘴便能说得人心花路放。
楚娇娘拉过魏轩,两人顽了这两个小把戏,牵红线的事儿被揭穿后,楚娇娘觉着无趣;但在抽签条时,楚娇娘可真乐了嘴。
两人第一次抽,便抽了同样一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第二次时,楚娇娘抽了一句:白首不相离,魏轩堪堪慢慢跟着一抽,倒也是巧,正是:愿得一人心!直教周围围观的拍了手。
那老板也道,百支签里抽一对出来可是不易,她与魏轩一下儿便抽了两对,当真是各自的真命之人,还打趣定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给二位传了悄悄话。
楚娇娘抚了抚肚子,只管甜笑,不作答应。
末尾离开时,老板送了两盏鸳鸯花灯,楚娇娘与魏轩一人一盏。
后听说有游行的鹊桥花车在城中街那一方,于是两人又过去瞧了一瞧,只是在路过屈家那个丝绢摊子时,楚娇娘瞬时顿了脚。
此摊子的隔壁接连几家摊铺都是结彩通透,只有那儿是黑魆魆的,像是忽然静止的丛林一般,看不见一丝光影,楚娇娘一时有说不上来的滋味儿。
想着家中织齐的三十多方绢子,原都是要给屈老头在今日作卖的,但现在……楚娇娘都能回想起,那老叔同她道说此话时乐不可支的模样,一年至半,也就盼着七夕中秋之日,能在此多赚一些,然……
“回去吧,我累了。”楚娇娘拉了魏轩,一瞬间毫无游玩的兴致。
魏轩同看了那一方,大抵晓得她此刻的心思如何,是以不多言,习惯的护上她的腰身,转向玉倩坊那方。
回去的路上,楚娇娘未言一句。
楚娇娘惯于寡言,但此前便是不说话,一些心思甚少浮及脸上,这一次却将心思全摆了出来。
今年打头来,生了太多的事儿,桩桩件件的人命案子,均是身边之人,楚娇娘是少见这些的,她无法对此视若无睹,也不想强作镇定,难过便是难过了!
魏轩看到小娘子的情绪,再度将搂过来,拍了拍,“别想许多,百态人生,千般滋味,尝着什么便是什么?你还想吐出来不成?”
听着魏轩的劝说,楚娇娘歪头瞧来,有些不那么好听,但……好似有道理。
人世一生,谁道不是如那一日三餐吃进肚子里的食物,酸甜苦辣过了嘴,到肚子里后,其实什么都不是了。
片晌,楚娇娘决议不再局于泥泞……
到家后,两人一道儿浴好澡,双双趟上了床,楚娇娘直搂着魏轩不肯松手,撒了娇在他身上讨着宠溺。
魏轩手臂直从她颈下穿过,亦像搂着孩子似的,抚拍着她的背,将她哄至甜熟……
七夕过后,楚娇娘就没再出门,便是中元节放灯的那日,楚娇娘也只是叫出街的人,帮手买了几个河灯回来;到了晚上,主城河道也懒得去,只在后门口,穿城河中放了十多盏河灯。
楚娇娘将燃好的河灯推出去,送走每一盏时,心里默默道了些许慈悲佛语,指望能超度、慰藉那些亡灵。
魏轩只在后头默默守着。
亦是这晚,屈家一家人同在主城河道旁,给屈老头放着河灯,屈家摊铺隔壁,一卖鞋面儿的婆子正好与他们撞在一起,那婆子与屈婆子说了会儿话,三两句不离屈家老头,直为屈家叹了可惜,道屈老头多好的一人,怎就这般被歹人给害了?
说得屈婆子思忆涌上心头,眼眶泛红,揩泪不止。
后那婆子又道,说屈老头这事儿有个起因,于是将那日,楚娇娘找屈老头卖丝的事儿,从头至尾说了一番。
屈婆子本就沉浸在痛失老伴的悲愤中,得闻此事儿,甭管干系是否,一下儿被激了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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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览:...子一时也找不出话,唯一的证人证据,便是戌婆子,但戌婆子这会儿连霜打的茄子都不如,怎还能帮他们?屈婆子索性撒了无理道:“你你,你不该将丝绢卖给“王记”!本就是你的错!要何证据!”楚娇娘呵呵失笑:“我为何不该将丝卖给“王记”?价高者得,卖你家我只得十二文一方,卖“王记”我得十三文一方,凭何不卖“王记”?凭何就是我的错?”魏轩朝楚娇娘盯上一眼。“你,你!”屈婆子气到梗住胸口,一连往后颤了好几步。屈家儿子见母亲被逼压,忙作扶,骂道:“你个这泼妇,别以为你是一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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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提要且说此事道说下来,还与楚娇娘有关。
上月,楚娇娘将自己的丝分别卖了这两人,屈老板标了半钱作卖,而王掌柜的标了五两银子作卖。
就在前不久,有一胡商来吴州采丝,冲着“王记”的名号,直接去“王记”看了丝,甚还愉悦的落了定金,成了一笔交易。出门时,胡商又多买了几方绢子,其中便有楚娇娘所织的素娟。
之后那胡商在城里赏景游玩,观赏人文风情时,不巧,又撞见了屈老头的丝绢小摊。胡商本是随意瞧一瞧,但亦是不巧,偏偏就见着了一方与他在“王记”所买的素绢相似绢子,于是便拿来做了比较。
不比到好,一比,竟发现此绢应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胡商好奇,问屈老头此绢是哪里来的,又问了价钱是何?
屈老头如实相告,道了是一小娘子所织,且丝绢他只卖半钱。
胡商一听,瞬间脸色难看下来,直觉着自己被“王记”骗了。
多数胡商本就性子鲁直重诚信,最受不得欺骗,于是那胡商当即买下屈老头的绢子,回去找“王记”的掌柜的讨要说法,要王掌柜的退还银子。
那王掌柜的不干,还一顿歪理哄骗,道着丝绢不一样,胡商心里只想着自己被骗,具不听理,一怒之下,连后头采丝的生意都不做了,与“王记”的人动了手脚。
两方大闹了起来,伤了不少人,直至有人去报官,府衙派了衙差来,才收手。
大约是七八日前,魏轩每晚都绕是头大的回来,颇疲乏的说了一个胡商上当受骗,讨要公道的事儿,便正是此事。
魏轩同顾书倾一连双方游说三日,好容易将此事给结了,有所损害的,双方均做了赔偿。偏是王掌柜的心有不甘,一口气硬没压下去。
王掌柜回去后,派人打听到是一小摊贩与他来了茬,不到第二日,便找人去找了屈老头。
起先王掌柜的想买下屈老头的摊子,让他日后别再卖丝了。
屈老头不同意,道也是在此地摆摊作卖好几年,不是说被人买下,就愿意卖。
这一下,将原本气儿没消的王掌柜又激了个怒。于是,这才有了这个案子。
“那绢子是你织的吧?”魏轩盯过来,只是顺口一句。
那时,胡商将两方绢子呈在公堂上时,魏轩只一眼便知此绢出自谁人之手。
楚娇娘早是一个字不敢多言,闻他直言揭穿,心下陡的一紧,“我,我不知……会,成这样……”
“不关你的事儿,王掌柜那人本就心胸狭隘